容槿的手一松,嘴巴张了半天,说:“你,你……”
叶徽安眼睛亮起,染上一层莹莹的水汽,嘟起了嘴巴,说:“小安,阿黎……呵呵,我替姐姐嫁的人,竟然是你!”
容槿的脑袋“嗡嗡”作响,不知是因为叶徽安的到来,还是因为乍然知道了他就是自己一直想要寻找的“小安”,总之人整个呆住了,但是头脑却异常清晰起来,一扫这些日子的浑浑噩噩,虽然身上有伤,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他连动一动都觉得困难,可是体内那蛊虫却隐起作祟的心思,让他重归太平了。
他总觉得有些不太对,可是眼前叶徽安梨花带雨的面容,让他没有任何思考能力了。
“我真的,找到你了。”容槿动容,一把将叶徽安揽在怀里,紧紧地抱住了。
叶徽安的头耷在他的肩膀上,似乎能隔着衣物感受到他皮肤的伤,也似乎嗅到了一丝丝血腥味,他心疼,疼痛难忍,眼泪打在他的衣物上,说:“容槿,我再也不会离开你!”
容槿的手抱得紧,听见叶徽安的话忍不住又收了几分,好一会儿才哑着嗓子说:“叶徽安,小安……我真傻,竟一直以为你姓安。”
“我本来想那玉赎回来就给你,让你帮我找人的。”叶徽安泪眼婆娑,接着说:“容槿,你让我在扶罗帮忙找的人,是不是我?”
容槿点头,扳过他的肩膀,吞了吞口水说:“成亲那夜我让你帮忙找,是因为自己除了他已经无所牵挂,只希望临终前能见他一面。后来跟你在落霞村,我想过很多次,我已经不那么想找他了,希望他过自己平静的生活,我只希望你陪着我。”
“呵,”叶徽安挂着眼泪打趣他,“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这个朝三暮四的……”
容槿伸手捂住了他的嘴巴,“我可以跟你解释。”
“我长这么大,很少对什么人动心。十二岁那年去扶罗遇到小安,他像是有种魔力,让我忍不住想要亲近,离别时十分不舍,明知他不会来找我,还是忍不住给了信物,希望有朝一日再相见。再后来成亲当夜睁开眼看见你,虽然恼怒,可是心里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感觉,我一直觉得是自己的世界太安静,你那么聒噪,过几日肯定要烦透了。可是却不尽然,你在身边,我异常安心。”
“直至跌落悬崖,我生病,受伤时,都是你在照顾我,山洞那一夜,你吹牛说自己会接骨,我知道不可能,还是想要相信你。后来流落山坳,我们朝夕相处,我无数次都想跟你表明心迹,我没有朋友没有爱人,但是我觉得有了你,我什么都不需要了。肖致和王捷成亲,以后名正言顺相伴一生,我心里羡慕又难过,因为我没有王捷健康的体魄,我怕不能护你长久,每日里矛盾挣扎,却又不想让你走。”
叶徽安佯作吃惊,睁大眼睛说:“天呢!容槿,原来你心里是这样想的,我只是想告诉你,我是你小时候见过的小安,但我把你当朋友,并不是如肖致王捷那般的感情,你这样,我不知如何面对你了!”
“你……”容槿的手从他身上收回来,暗自后悔自己竟然一股脑将心里话都说了出来,又想起叶徽安在落霞村说过将来生儿子的事,顿时一颗心灰败至极,眼睛里闪烁的光一寸寸灭下去。他垂了垂眼睛,木讷地说:“我,我唐突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那我要是已经放在心上了怎么办?”叶徽安眨巴眼睛,挑着眉逼近了一点,又问:“你说不要朋友不要爱人,只要我陪着你,难道不承认了?”
容槿苍白的脸逐渐泛红,与他对视又移开目光,声音尽可能平静,说:“那你,要我怎样?”
叶徽安轻佻地勾住他的下巴,强制他转向自己,说:“看在我千里迢迢从扶罗到中原嫁给你,又不远万里从中原到北越来找你的份上,你要如实回答我两个问题。”
容槿被他的动作和话语刺激得两耳发热,可他虚弱至极根本反抗不过,轻声说:“你问吧。”
心里一横,反正最难为情的已经说了,还怕什么?
叶徽安清了清嗓子,说:“我问你,对你来说,我算是朋友吗?”
“是。”容槿不知他什么意思,便顺着他回答。
“那好,第二个问题,对你来说,我算是爱人吗?”叶徽安憋着笑又问。
容槿一愣,脸已通红,说:“我拒绝回答。”
“不行!”叶徽安掰过他的脸,因为害羞,他的脸红红的,连嘴唇也多了血色,看起来润泽不少,映着灯光,看起来十分诱人。叶徽安死死地盯着,突然凑上去用嘴巴噙住了他的双唇。
舌头轻点,在上下唇瓣上一扫而过,又迅速离开了,一脸坏笑地看着呆若木鸡的容槿,说:“你要不说实话,我就亲到你肯说为止。”
容槿窘迫而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饶是头脑再不清明也反应出来了,叶徽安又在戏弄他!
叶徽安看他沉默不语,作势又要亲上来,容槿赶紧闭上眼睛捂住了嘴巴,闷声说:“我说我说,是。”
叶徽安放开他,心满意足地点点头,问:“第三个问题,我们已经成亲,那时你不知道盖头下是我,但我却知道是跟你,你说过那场大婚不算数,将来要把我赶回扶罗,那我现在问你,成亲一事,还算不算数?”
“我没有要赶你走,我是怕你想走!”容槿突然拦腰抱住他,因为太用力,两个人齐齐摔倒在床上,容槿将他压在身下,声音比初始更是哑了几分,反问他:“这个问题,由我来问你,你说算不算数?”
叶徽安眼睛里全是笑,静静地看着容槿,看他认真而又紧张的脸,抽出手来环住了他的腰,容槿眼睛里的焦虑瞬间散开,嘴角笑了起来。叶徽安的动作,已经无声地回答了他。
但是叶徽安却不限于此,他勾起脑袋亲上容槿的唇,缠缠绵绵,软软糯糯,像是品尝一颗圆润饱满的樱桃,好一会儿才放开了,看着脸上几乎滴血一般的容槿,说:“那自然要算的,轩王殿下若是敢纳妾,本王子可是会休夫!”
“你想得美!”容槿再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低头俯身,让叶徽安半点动弹不得,说:“你一个,本王都怕消受不起!”
“无妨!”叶徽安的手从腰上移到脖子上,笑嘻嘻地说:“吃了本王子,保你延年益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