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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交易

“我,我……”叶徽安结结巴巴,大脑一下子反应不过来,那些准备在洞房花烛夜应付这个病秧子的话也全部忘在了脑后。

容槿不知哪来的力气,抬手扼住了他的咽喉,厉声说:“听侍卫报,宫里有刺客逃了出来,往轩王府的方向去了。你是刺客?快说,你把徽宁公主怎么样了?”

“额,咳咳……”叶徽安一边往外扣他的手臂一边说:“我,我要是刺客,你刚刚没醒的时候就,就一剑将你刺死了!”

好像有点道理!容槿慢慢松了力度,又听叶徽安说:“你自己病眼昏花,跟谁拜的堂成的亲都不认识了?”

容槿的脸蓦地红了一片,“跟本王成亲的是扶罗公主!”

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叶徽安突然觉得这王爷还挺可爱,动了戏谑的心思,挑了挑眉,问:“那你见过公主吗?”

“还不曾!”容槿不知他为何这样问,还是很诚实地回答了。

“哦!”叶徽安轻轻笑了笑,说:“扶罗王和王后喜欢女儿,我一生下来便被当公主养的。其实,扶罗国的公主,是个男的!”

听他越诌越离谱,脸色紫涨怒喝:“一派胡言!”

“哈哈哈!”叶徽安拿掉容槿还放在自己脖子上的胳膊,贼兮兮凑过去说:“但不管怎样,你我三拜已过,夫妻礼成,也是你将我送到翙羽阁的洞房的,怎么?夫君现在是不认账了?”

“你!”容槿哪里受过这样的挑逗,那小子离得那么近,一呼吸热气全喷洒在他脸上,顿时蒸得他面红耳赤不知所措,结结巴巴问:“本王再,再问一遍,徽宁公主,到底在哪里?”

“就是我喽!”叶徽安伸出手指摩挲两下他的脸颊,又嫌弃地摊开手说:“你一个大男人皮肤养这么好干嘛?比女的还白,真是!”

容槿用力甩了一下他的手,咬牙切齿说:“不要碰本王!”

“哎呀生气了?我偏要!”他害羞的模样反而勾起叶徽安作弄的性子来,对准他白皙的脸颊拍了一下,泛起一点点红丝,映着烛光给病秧子的人增加几分生机。

眼睛里却是迷惘而恼怒的。

叶徽安却惊奇地发现,容槿现在眼睛睁开了,刚刚沉睡中静止的脸,如同一张精致的画面突然活了,他看着那张脸微微愣神,这果真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

如果不是现在怒气正盛的话,应该更好看!

“滚!”容槿忍无可忍,一脚将他踹下了床!

叶徽安也不生气,拍拍土站起来,试探地说:“那我回翙羽阁了?”

那人并未回答,叶徽安又说:“这是你赶我走的啊,明天嬷嬷问起来,你要自己承担!”

容槿眉头紧蹙,恨不能叶徽安一秒消失,可这哪里是叶徽安栖身何处的事,嬷嬷自然好糊弄,可是这王府的一举一动又如何能瞒得过宫里?

两国能息了战火,正是因为皇恩寺那个令他恨得咬牙切齿的秃头大师说了,轩王的命线坎坷,生机正是在南番,皇上这才有了和亲的念头。

这个时候被宫里发现端倪,先不说眼前这个混不吝怎么处置,前线免不了又是一场恶战!

容槿愣神的功夫,眼见着叶徽安已经起身准备走了。

“回来!”容槿厉声呵斥他。

“嗯?”叶徽安倒没有生气,回过头问:“又不让走了?”

“本王再问最后一遍,你是谁?徽宁公主在哪里?如果你再插科打诨,即刻送到宫里!”

叶徽安从他凌厉的眼睛里看出几分真诚,回过头靠近几步,试探地问:“你其实担心我姐姐的安危对不对?”

“姐姐?”容槿迷了眼,静静地盯着眼前这个人,好一会儿才问:“你是徽安王子?”

弟弟替姐姐出嫁,他长这么大还真是第一次听说!

叶徽安何尝不知道利弊?他一个男儿身,比随便拉过来一个丫环还容易暴露,可是临行前父王跟他说了,轩王病重,但却慈悲温良,心怀大义,且是大丰朝目前仅剩的皇子,如果能成为朋友,或许可以暂时让风雨飘摇的扶罗缓一阵子。

“王子替公主出嫁,本王,长见识了!”

叶徽安尴尬地扯了扯嘴角,似乎有些不好意思地说:“让您,见笑了。”

容槿胸腔里的心脏重重跳了两下,总算落了下去,再怎么说,至少眼前这个油腔滑调讨嫌的家伙不是刺客,进入王府也并非欲图不轨。徽宁公主会拒婚,在他意料之内!

“你可知,你们这样做,被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样?”容槿淡淡开口。

“轩王帮忙,皇上又怎么会知道?”皇上再无聊,也不可能盯着自己的儿媳妇吧?他不出去不就得了?

容槿却笑了,在正月料峭的春寒里,房间如同开出一簇孑然柔美的栀子花,叶徽安看得有些呆了。他为自己曾千百次希望轩王赶紧一命呜呼的想法感到羞愧,这样好看的人,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了,染一身重病就这样死了实在太可惜!

“本王为何庇护你?难道你没有咒过本王?”

叶徽安脸上浮现一丝潮红,也带了淡淡地笑,说:“哪有?你我成亲了,王爷自然要庇护我,哪有相公不保护妻子的?”

“你!”容槿又语塞,脸色像是菜园里垂着的半青不红的番茄,叶徽安却哈哈大笑起来,凑近了他的脸,用一双亮如星子的眼睛看着他,眨了两下眼,说:“逗你呢!嗐!”

“你能帮我瞒几天自然是好,不愿意我也不勉强,听天由命喽!”叶徽安用手托住脑袋,皱了一下眉头,接着说:“我只是想跟你说下扶罗的情况。”

容槿本来侧着头向外,因为叶徽安突然的靠近,他感觉两个人的鼻尖只剩了一拳的距离,在明灭的灯光下,他甚至看到了对面鼻尖上渗出的一层薄汗,觉得很难为情,想要转过去,可是身子像不听使唤般,最终只稍微动了一下做仰睡状,眼睛轻轻阖上,被子里的手抓住了光滑的缎面床单,耳边全是那个人说话时带来的热气。

“这仗断断续续打了六年了,六年啊,扶罗才多大点地方,本就不如中原富庶广阔,但我们的子民安之于命,与世无争,不代表着就任人欺侮,从前年开始,但凡年满十四岁的男丁,大多都自愿上了战场,也是去的多回来的少……别说边关了,就连扶罗国的都城里,青壮年也少了一半!”

容槿大惊失色,突然睁开眼睛问:“十四岁就去打仗?”

叶徽安不屑地说:“有的根本连十四都不到,可是没办法,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国家沦陷!”

容槿又陷入沉默,想到梅林深处那个清澈明朗的少年,也不知如今怎么样了!而这六年来,他的三个兄长相继离世,母后也走了,父皇虽然心痛,可宫里一茬茬的秀女送进去,今日葬礼毕,明日欢歌起,只他一人孤独地漂浮在人世间。

犹记得母后油尽灯枯那个夜晚,颤巍巍地握住他的手,未语已泪流满面。

“阿黎,娘是不中用了,你的三个哥哥也走了,以后你,好生照顾自己……”

在人前他称母后,但人后,高高在上的皇后娘娘总是让孩子们叫她一声“娘。”

“娘怀你的时候,临产胎位不正,府医说,大的肯定是保不了了,如果生的时候能快点将孩子拽出来,兴许还有一线生机,至少孩子不会闷死。就在这个时候,她来了……”

容槿清楚地记得,母后蜡黄的脸上淌下两行热泪,跟他说了许多话,谈的最多的却是那个被她视为信仰一般的奇女子,于徽。

他长了这么大,虽然整个丰朝禁谈前朝大凌,可是零零总总,早就将一切摸得通透。

他的父亲本不是皇帝,是大凌卖命征战的护国大将军,外有北越鼎力相助,朝中大半臣子均是党羽,宫里还买通了年轻小皇帝的贴身太监,天时地利人和,恍惚间摇身一变,大凌变成了丰朝,将军变成了皇帝,而他,容府里两岁的小少爷,也被抱进了皇宫后院。

他的母后却郁郁寡欢,他初时不懂,以为是父皇纳妃所致,直到那一天才知道,她心里始终愧对一人,那个救过他们母子性命,可是两年后她却将其取而代之眼睁睁看着她惨死,于徽娘娘是他母后一生的无法释怀。

“你的脸憋得青紫,一口气上不来,她拍了几下脚心,你就哭了出来,她兴奋地说,刚好太阳出来了,就叫阿黎吧!”

就叫阿黎吧!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被他母后记了许多年。这世上叫过这个名字的,也只有三个人。生他的母亲,用一双慈爱的双手将他拉到尘世间的于徽,还有曾萍水相逢的那个少年。

“愿你也能遇到那么一个人,愿能有人救你出病痛苦海,娘这就下去求她,求她的原谅,求她让你早日遇见那个人。”

容槿的眼角晕湿一片,他痛恨战争,因为战争夺去太多人性命。一个人无病无痛生存于世,却被无妄战事夺去生命,实在太可惜。他也曾质问过,可是他的父皇容志说,他偏不信阴司报应!

说白了,虽然同是一条鲜活的生命,可别人的和自己的,又怎么能感同身受呢?

母后说于徽娘娘的那一双眼睛,如疏朗皎洁的明月,如暗夜空中的星辰,她一笑,眼睛里的光足以劈开绝望之人心中的混沌惶恐。

“只可惜,那样漂亮的眼睛,终究还是流星一般陨落了,你没有见过,我说了你也无法明白。”他的母后最后这样说。

“王爷?”叶徽安在寂静沉默中感受到他周身的低气压,忍不住叫他。

容槿一侧头,刚好跌进那双无辜纯净的眼睛里。

“母后口中的眼睛,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容槿眨了一下湿漉漉的睫毛,手在被子里攥紧了,抿抿嘴唇说:“我答应你!”

叶徽安一愣,一下子未反应过来,容槿接着说:“我可以帮你隐瞒,也可以护你在这王府,但你也要帮我一个忙!”

“只要不让我给你生孩子!”叶徽安嘻嘻哈哈拍着胸脯说:“你尽管说!”

容槿气怒地白了他一眼,不明白堂堂一个番国王子为何养成这样的性子,不过他无心深究,开口说:“你帮我,找一个人!” hadKFZpmZOjZJMFdCc8Slnj6CgWPwSSXYNcQDC5P5vxjDk086htcZr0/a1G1hsa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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