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1938 年 3 月 15 日，晨曦微露，晓风习习，经过整夜行军的 343 旅官兵吃了一顿早饭，便在一阵嘹亮的军号声中静悄悄地睡去。
旅部直属队的宿营地位于上儿岭和上下庄之间的一片山林。旅政委肖华和陈士榘巡视了一遍，战士们都作了伪装，隐蔽得很好。
突然，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
敌机贴着树冠飞过，巨大的啸声和强劲的风力将这片山林的宁静击得粉碎。鸟雀四处惊窜，被折断的树枝和刮落的树叶覆盖在战士的身上，由于有平型关、广阳等战斗的经验，战士们一动不动。敌机很快消逝在西边的群峰之间，山林又恢复了寂静。
16 日下午，日军第 108 师团第 25 旅团辎重队一部，200 余人押解着 100 匹骡马，20 多辆大车由午城西进，正好钻进了 685 团的伏击圈。杨得志一声喊打，这股敌人立即报销了。
17 日上午，蒲县之敌出动 60 余辆卡车，其中 6 辆载运步兵，余者满载物资，向大宁方向进发。大宁之敌则出动 500 余人携带 2 门山炮前往接应。
陈光、罗荣桓研究敌情后，果断下令 685 团以灵活机动的游击战术迟滞、消耗、拖住，最后击退大宁之敌，686 团和 343 旅直属队放过敌汽车队的先头，击其尾部，迫敌窜入午城这座孤城，再集中主力聚而歼之。
当日，大宁之敌进至罗曲镇附近的上下乌时，遭到 685 团的伏击，激战随即展开。日军像一头离不开公路的野牛，不断遭受狼群的袭击，轰不走，赶不散，纠缠不休。恼羞成怒的日军架起山炮猛轰一气，可是对贴身近战的八路军一点作用没有。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惨重伤亡，日军指挥官自忖凭这点兵力无法完成接应任务，只得调头撤回大宁。
与此同时，蒲县开出的汽车队行至午城东侧山地，也一头钻进了 686 团的伏击圈。团长兼政委杨勇立即下令开火，当即击毁敌尾部的 6 辆运兵汽车。200 多名日军步兵跳下熊熊燃烧的卡车，向公路两侧山地射击，掩护车队继续西行。敌车队虽然冲出了包围圈，逃入午城，但担负掩护的 200 多名日军被全部歼灭，无一漏网。
陈士榘得知 2 个团在午城东西两个方向同时奏捷的消息，十分高兴，建议集结全旅主力包围午城，歼灭守敌，夺取敌人刚刚运进去的 60 卡车物资。肖华完全同意陈士榘的建议，并开玩笑说：
“我们有天主保佑定能克敌制胜，午城的敌人算是完了蛋喽！”
肖华说完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逗得陈士榘忍不住大笑起来。原来有—个小故事，代旅长李天佑被送往天主教堂医院时，护士问“李将军信仰天主教吗？”李天佑摇头道八路军是共产党的军队，只信仰马克思主义。护士说你不信天主教，那你取名为什么叫“天佑”呢？这不是要天主保佑你吗？这个故事传至部队，常被一些老同志拿来开玩笑。
“政委，我看不妨从 685 团抽出 2 个战斗力强的连队从东北袭击午城，685 团 3 营由西北猛敲，敌人招架不住必定从南面突围，我主力预伏在那里敌人就插翅难飞了。”陈士榘道。
“好吧，现在就向师部报告作战计划，晚了黄花菜都凉了，”肖华补充道，“主攻部队每人左臂缠一条白布条，夜间作战要周密部署，大水冲了龙王庙就糟透了！”
夜幕刚刚降落，机要参谋手持电文说师部已经批准了夜袭午城的作战计划。
午城的日军因连续遭受袭击，有若惊弓之鸟，惶惶不可终日。上半夜反常的寂静使他们预感到一场更大的危机正悄悄逼近。日军士兵固守在北面山上架起机枪警惕地瞪着黑洞洞的夜晚。这是午城唯一的制高点，可俯视镇子内外的一切情况。
午夜刚过，685 团的突击队突然出现了，山上日军用机枪疯狂扫射。陈士榘发现敌火力被全部吸引到 685 团的突击方向上去了，果断下令担任主攻的 685 团 3 营逆袭敌背，拿下制高点。
685 团 3 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上了山头，在那个小小的制高点上与敌人展开白刃格斗。喷吐火舌的几挺机枪顿时被夜幕吞没了，黑魆魆的山头上不断传来惊心动魄的搏斗声。枪械撞击声，呐喊声，惨叫声……将这个初春的午夜推到了恐怖的边缘。
陈士榘对自己的部队充满了信心，他不像肖华那样显得焦灼。2 人聆听着山头的搏杀声并马悄悄接近了午城。此时，镇子里的敌人已乱成一团，60 多辆满载物资的汽车一齐发动引擎，雪亮的车灯将镇子照得如白昼一般。
686 团 3 营夺取制高点后，如猛虎下山般扑向镇子，碰上乱窜的汽车便是一顿手榴弹。日军汽车队像炸了窝的马蜂，纷纷自寻生路，四处乱窜。由于不敢开灯，大部分汽车都窜到山沟里去了。
肖华和陈士榘登上北面山头制高点，眼前立即呈现出一幅壮观的游击战的画面。在方圆十几里的沟沟坎坎之间到处是熊熊燃烧的汽车，八路军健儿和当地游击队仍在四处围攻尚在逃窜的汽车。
“可以打扫战场了。”陈士榘道，“我们搞掉了敌人的兵站，烧了他们囤积的物资，还毁了60 多辆汽车。我料定敌人明天必来报复，所以拂晓前部队应分散隐蔽，再寻机歼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