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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砰地一声,通往客厅的门被人从里到外猛地推开,打断了程辰凌的沉思,而小姐姐也吓得抱紧了玫瑰,当然不排除小姐姐觉得玫瑰太重,需要换一换抱的方式。

乔若致并没有在乎自己这样猛地推开门会吓到人,作为一个正在赶稿被人打断思路的人,乔若致此刻的怒火,能把这座小房子烧的干干净净。

特别是面前这捧巨大的花束,乔若致都已经在想象火焰燃上绿色枝叶,漂亮的粉色花瓣,渐渐变得焦黑,然后变成灰,被风一吹就散了。这样的想象让乔若致的怒火稍微减弱一点,她直直走向小姐姐:“谁送来的,就退回去。”

“乔小姐,陈先生亲自交代,说一定要让您亲自签收,我们也不知道陈先生的地址,没办法退。”

陈先生?乔若致听到一个陈字,火气更是上来了,而小姐姐已经把花束高高捧起,希望乔若致能大发慈悲,把这把花接过来。

程?刚刚走出客厅的乔母听错了,还以为是程辰凌找人送来的花,于是乔母走上前要伸手去接花:“若致啊,是小程送来的花,你就接过来啊,小程啊,你也太客气了,人过来也就算了,还让人天天送花来,实在是浪漫。”

自己的妈怎么会闹这么一个乌龙?乔若致觉得额头都要滴汗了,她并没有伸手去接花,只是对乔母说:“妈,这花我不会收。”

“快收下快收下。”乔母觉得结婚进行曲就在自己耳边开始响,越看程辰凌和自己女儿越配,不容易啊,女儿养到这么大,总算有个配得上她的男人出现了。而不是早先那些歪瓜裂枣。

“妈!”乔若致无奈地叫了一声,乔母已经伸手接过了花束,送花来的小姐姐见已经把花束送到,当然溜之大吉,往后退了一步,笑着说:“既然已经送到了,乔小姐,那我走了。”

小姐姐说走就走,飞快地拉开大门,几乎是飞一般地跑出去。

“妈,这花……”乔若致打算解释,但乔母压根就不愿意让女儿解释,笑眯眯地抱着花束往里面走,还不忘记告诉程辰凌:“小程,以后你别送花来了,这家里种的玫瑰,都是若致喜欢的品种,每到花开时候,我都给她剪一瓶的。”

这会儿,是换乔若致十分尴尬了,毕竟现在闹乌龙的是自己的妈,再说灵感已经全跑光了,再发火也完全没有意思,所以乔若致只能对程辰凌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妈她就是容易联想。”

“没关系,老人家啊!”程辰凌知道自己该离开,但为什么没有离开呢,也许是刚才乔若致推开门的时候发出的剧烈声音,吓到程辰凌的时候,也让他抬头看向乔若致,暮色之下,乔若致的脸上带有一些愤怒,这些愤怒让她的脸色发红,眼中似乎也在燃烧着一团火,整个人变得十分生动,而和之前那种淡然不一样。

第一次见面时候,乔若致是整个人游离在这个世界之外的,她的焦急,她的神情,都让程辰凌觉得十分熟悉,这种熟悉感就是,对世界的疏离。

而程辰凌想要的,是对世界的热情。刚刚乔若致表现出来的,是对世界的愤怒,愤怒有了,那对世界的热情呢,是不是很快就会有。

“乔小姐,你平常喜欢做什么?”程辰凌突然问出这一句,让乔若致有些奇怪地看着他,但写作者中奇怪的人多了,不是还有一句俗语,大神等于大神经病?

所以乔若致很自然地回答:“我是一个很无趣的人,平常只喜欢码字八卦看小说。”

这个回答并没有出程辰凌的意外,但程辰凌却难免有些失望,是不是自己找的地方不对,为什么遇到的所有人,对这个世界,都很疏离。

“我……”后知后觉中,程辰凌发现,自己不该这样问乔若致,但要弥补,似乎就更显得自己问错了,所以程辰凌做了一个已经做习惯的动作,转身就往外走,看见程辰凌几乎逃避地离开,乔若致皱起了眉,怎么感觉这位程先生,和那天的第一印象不同呢?那天的第一印象,这位程先生是很会讨长辈喜欢的,特别规矩,特别适合做一个丈夫,却不适合乔若致的人,而今天,他显得有些怪。

“若致,小程走了?”乔母抱着个大花瓶走出来,那捧花已经被插在大花瓶上,见不到程辰凌的人影,乔母不由疑惑。

“是啊,走了,妈,我都和你说过好多遍了,我在书房的时候不要打扰。”乔若致有些无奈地说,乔母也晓得自己触了女儿的忌讳,毕竟工作是最重要的,其余事情都可以往后推。但是,乔母还是笑着说:“这不是有人找你有事儿?若致,你瞧瞧,这花插的好看不好看。”

“好看!”乔若致有些敷衍地回答。乔母把花瓶放在桌上,手指头戳一下女儿的额头:“你啊,就是在敷衍我。”

“妈,我继续去赶稿了,这回啊,除非天塌下来,就不要到书房里找我。”乔若致转身往屋里走,乔母坐下,继续整理着花瓣,这玫瑰花很漂亮,茎粗叶绿,一看就是鲜花店里最好的那拨花,这小程,可真有诚意,可惜他走的太快了,还没欣赏到自己的插花艺术。

程辰凌走出小区大门,远远看见花店的小姐姐在和一个人说话,那个人似乎就是自己的表哥陈淞,但程辰凌这时候满腹心事,更不愿意见到陈淞,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

陈淞问过了小姐姐,知道乔若致已经收下了花,不由露出自信的笑,谢过小姐姐后,就往小区大门走去。乔若致的家庭地址,陈淞已经烂熟于心,而且,陈淞已经在小区内租了房子,既然要追求乔若致,当然要摆出足够的诚意来。

走进小区,陈淞找到乔若致家的那栋别墅,很好,和自己租的房子,就只差了两个号。陈淞轻轻地敲了敲门,这才推开门。

乔母正在整理那束花,以为程辰凌去而复返的她,头都没抬就说:“小程啊,你送的这束花真好看,我……”

乔母的话在抬头看到陈淞之后,卡在那里,而陈淞依旧笑容满面:“你好,我姓陈,是新搬过来的,就住在前面九号!”

乔若致家是七号,九号就是紧邻的紧邻,乔母愣了下就笑了:“陈先生请坐。”

陈淞坐下来,面对着的是那瓶巨大的玫瑰,粉色的花瓣在灯光下,被镶上了一层浅浅的边,显得这玫瑰更加梦幻。

粉色玫瑰,乔若致最爱的一种玫瑰,她还喜欢用一种香水,也是近似玫瑰的味道,但在陈淞表示这种香水并不好闻之后,乔若致就再没用过这种香水了。

曾经的过往掠过陈淞的心头,让他笑的温柔,这一次,乔若致不会再跑了,而自己,不会再辜负乔若致了。

“陈先生喝茶。”乔母端来茶,陈淞毕恭毕敬接过:“乔伯母,您叫我小陈就可以了。”

乔伯母?怎么这才第一次见面,他就知道自己家了?乔母有些疑惑地看着陈淞,陈淞忙掩饰地笑了笑:“既然要来看邻居,那当然先去问问物业,都有些什么人,免得找错了。”

这个解释,对乔母来说已经足够了,乔母也笑了笑:“真是太客气了。”

陈淞看着这个花园,当年还在一起的时候,乔若致曾经畅想过自己想要的房子,可以不大,但一定要有花园,花园里要种满玫瑰花,要有秋千,在夏天的时候,边荡秋千边观赏着玫瑰。

花架下要有桌椅,屋子里要有书房,书房要能很快到达卧室,好让自己在临睡前,读一点想读的书。现在看来,乔若致当初的畅想,全都实现了。

乔母开始和陈淞说话,当然是询问陈淞是哪里人,是过来定居还是出差还是做生意?陈淞一一回答,听到陈淞的年龄,乔母习惯地在心中衡量,比女儿大一岁,要说年纪大呢,也不算大,就是不知道结婚没有。

于是乔母婉转询问:“小孩该上初中了吧?”

“我离婚了,和前妻并没有孩子。”离婚了?乔母心中顿时打低了一分,但是没有孩子呢,似乎又还不错,所以乔母神色没变:“现在的年轻人啊,和我们原来不一样了,我们原来是,嫁了谁就是谁,一辈子不变。” 4hr1EYCXVIHIwWsPMoYb+IcbGcLArvxUs1gRxrnOgwYklg2PRO1aYCw/TnLPbOl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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