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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网络上有个段子说,有些人的脑洞大到,一个姑娘对着他笑了笑,他就已经在想小孩该上那所幼儿园了,乔若致那时候看到了还笑,说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但是现在自己的亲妈,明显也是这样的人啊。

乔若致只能叹了一口气:“妈,你在说什么呢,什么婚宴,生孩子,是不是还想到帮我接送孩子啊?”

“对,对!”乔母连连点头:“我们小区好是好,就是有一点不好,学校配套不是太好,隔壁小区的配套好,要不到时候,我找找人,送到隔壁去读。”

还真是,脑洞已经飞到想不到的地方去了。乔若致又叹气:“妈,您就别想了,不会有什么婚宴,更不会有什么孩子。”

“没有婚宴,是不是你想旅行结婚?这样也好,就出国转转。”乔若致轻咳一声:“妈,不管是那个程什么,还是这个送花来的人,我啊,一个都不想要,你就别想的那么多了。”

乔母被兜头泼了盆冷水,一团高兴全都消散,乔母不由看着乔若致:“你说什么呢?若致,我不是催你,我就是,遇到合适的,成个家也好,老头子,你说是不是?”

乔若致急忙站起身,在乔父要加入战团的时候离开,而堵嘴的万灵理由,还是那个,要去赶稿。

听说乔若致要去赶稿,乔母也就闭嘴不说,等乔若致进了书房,乔母才忧心忡忡地对乔父说:“要是没有好的,那若致这样单着也无所谓,现在明显是有好的,若致还是要这样单着,你说,我们是不是太……”

乔父是在乔母和乔若致二人之间左右摇摆,这会儿听到老伴的话,乔父沉吟了会儿,这才说:“女儿大了,她的事情,就由她做主。”

“老头子,你说女儿是不是因为十几年前受伤太重,走不出来?”乔母压低了声音,乔若致没想到的是,她和陈淞的那段,乔母在很多年前,听林越偶尔提起来,然后乔母循着蛛丝马迹,找出所有事情,知道女儿受了那么重的伤,却没有告诉自己,还在那里默默地一人承受。

乔母哭了好几回,哭女儿太懂事,这样的事情都没有和自己说,这一腔的慈母心,也只能多照顾下女儿,希望女儿遇到一个好的,然后忘掉那曾经受过的伤,好好地过下去。

乔父伸手拍一下老伴的肩安抚地说:“我们不是说好了,不在若致面前说这事儿。你要是又哭起来,若致知道了,心里一定会很难受。”

乔母擦掉眼泪:“我就希望她能过的好好的,别的什么都不指望。你说,我们的女儿,明明这么好,怎么就……”

“我们眼中的宝,别人当做了草,我们也只有把女儿抢回来,好好对待。”这话,乔母听乔父说了好多次,道理呢,乔母不是不懂,但做母亲的心,永远都牵挂着孩子。

乔母不由抬头看向那把粉色玫瑰:“我只希望,这个送玫瑰的人,能够打动若致的心。”

第二天,第三天,粉色玫瑰都如期而至,这让乔父乔母越来越好奇,而乔若致还是和平常一样,写稿子,散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这天乔若致又从小公园里散步回来,脑子里面还在想着男女主的第一次见面,该怎么描写。是一见钟情好呢,还是互怼比较好,或者就是平平淡淡的见面,而在很久之后,偶然提起,才知道当时擦肩而过了。

乔若致只要一沉入思索就会入了迷,伸手去推家里的门,耳边似乎有什么人在说话,但乔若致根本就没听到他们具体在说什么,她只是嗯了一声,就往书房走去,要赶紧趁着灵感没有走,把这记录下来。

“小程,来,来,坐下,尝尝我做的玫瑰红茶。”乔母叫了几声乔若致,见乔若致充耳不闻,十分无奈地把茶放到程辰凌面前,程辰凌坐在桌边,看着这个漂亮的花园,那天没有细看,今天是白天,看的很清楚,这个花园非常美,甚至可以说,整个小区最好看的花园就是这里了。

乔母听到程辰凌的夸赞笑开了花:“我天天闲着没事儿,也就种种花,煮煮饭,要是若致有个孩子,我也能带带孩子,可是她就是不肯找,叫我难办。”

程辰凌嗅着杯中红茶的香气,在小时候,程辰凌是没有意识到母亲对自己那么冷漠的,毕竟程辰凌所接受到的教育,就是要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很小就有严格的时间行程表,不到十岁,就有专门的老师前来,对陈家所有的孩子进行测评,看他们都适合在什么方向发展。

程辰凌记得测评结果出来那天,妈妈难得对自己笑了笑,说了许多话,于是在那时候的程辰凌心中,就埋下了,只有成为一个优秀的人,才能得到妈妈的喜欢,才能得到大家的赞扬。

聪明的程辰凌在学业上可以说是一骑绝尘,而上下课都有司机接送的他,并没有多少机会见到其余人的生活。

事情的改变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那天下雨,司机行驶过一个路口时候,为了躲避一个行人,撞到了马路边。司机吓的面如土色,让程辰凌遇到车祸,这足以丢饭碗,而程辰凌却呆呆地看着外面,看着路边跑过来一个中年妇女,把那个行人搂进怀中,不停地安慰。

当看到女儿没有任何问题,中年妇女这才怒气冲冲地走到陈家的车前,和司机理论起来,司机为了不耽误时间,飞快地说定了赔偿。重新开车上路,司机才想起一直沉默的程辰凌,陈家的人,都直接叫这些小辈名字的,司机也不例外,他从后视镜中看一眼程辰凌,安抚地说:“这些人啊,就是……”

“宋叔,你说,做妈妈的还有这样做的?”程辰凌有些怀疑地问,宋叔笑了:“她们是为了生活,当然和你妈妈这样的人不一样了。”

不一样的,那时候程辰凌只嗯了一声,再没有说话。而一旦开始发现有不一样,程辰凌就会去找答案,家里的图书室,还有刚兴起不久的网络,都让程辰凌窥见到世界的另一面,窥见到在程辰凌就读的学校之外的世界。

“小程,你不会嫌我唠叨吧?”乔母兴致勃勃地说了好一会儿话,没有得到程辰凌的回应,于是乔母有些忐忑地问了这么一句,程辰凌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没有,我没嫌您唠叨,就是,很久都没有听到这么亲切的话了。”

“你这孩子,说这样的话讨我开心呢。”既然程辰凌没有不开心,乔母也就高兴起来,和程辰凌说上一些家常话。

坐在漂亮的花园里面,喝一杯茶,和妈妈说上一些话,可以漫无目的,也可以不说话,这一直是程辰凌知道世界有另外一面之后的梦想。也许,妈妈只是对自己期望太高,那等自己达到她的期望,就可以和她坐在花园中,喝茶聊天,就像舅妈对表哥一样。

但是,程辰凌知道,这样的情形,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母子之间,母亲和自己之间,最亲近的时候,大概就是很小的时候,程辰凌记得,有一次自己好像是发烧了,母亲曾用手去试自己的额头,看看自己有没有发烧。

之后,就再没有了。程辰凌又喝了一口茶,乔母已经端出点心:“这是若致烤的饼干,她没有什么爱好,平常除了写作,也就是偶尔烤一点饼干。”

看着乔母殷切的眼神,程辰凌拿了块饼干:“很好吃。”

这是成功的第一步,乔母听到程辰凌的赞扬,面上露出微笑,刚要再说几句,门铃声响起,乔母喊了声:“门没锁,请进。”

迎面而来的是一大捧鲜花,全都是粉色玫瑰,中间夹了几枝白色满天星做为装饰,这让程辰凌和乔母都有些惊讶,送花来的花店小姐姐已经对乔母笑着说:“阿姨,请问乔若致小姐在吗?订花的人要求,这捧花要乔小姐亲自签收。”

乖乖,在小姐姐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乔母已经知道,这捧花绝对不是程辰凌送的,还在程辰凌在的时候送来,简直有种被捉奸的尴尬感。

“乔小姐在的。”在有些尴尬的沉默后,程辰凌打破了沉默,乔母面上的笑也有些挂不住,对小姐姐说:“你先稍等。”

小姐姐是做生意的,也见过许多奇怪的事,刚才那有些尴尬的沉默,已经让小姐姐觉得,事情一定是有蹊跷的,现在乔母让自己稍等,她就抱着鲜花,依旧带着甜美笑容站在那里。

风吹过玫瑰花架,几片玫瑰花瓣被吹落,随着风落到程辰凌的肩头,有那么一瞬间,程辰凌觉得自己该离开,自己长久以来追寻的东西,似乎总是近在咫尺却又十分遥远,到底走到哪里,才能让自己的心安稳落下。 B9MVLYhYRfmdC+QtWAC94203g5M4bonVaGkJQJOpD+/XCKTLB4NlcoxphOEN4QV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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