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撤回去了?”
车上,裴宣远接到来电,犹如当头棒喝。
他把车停在路边,半天回不过神来。
“本来事儿快成了,就差一个印章的事,谁知道最后那几秒出了岔子!”
顿了顿,电话那头的周姐试探地问:“小裴,你认识厉家那位太子爷吗?”
裴宣远回过神,“哪个厉家……你是说厉知珩吗?我哪儿能认得他呀……”
别说他向来行踪诡秘,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就是以厉家在景城的地位,哪是现在的他高攀得起的!
不过总有一天,他也会站到那个高度,让所有人都只能仰望他!
“这就奇怪了,听说这事儿是那位让办的,我还以为是你得罪他了呢!”周姐松了一口气,但还是很疑惑,“可是你们既然没有什么渊源,他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插手起这种小事来?”
她开玩笑道:“难不成还是你那位前妻认识他?”
什么,这事是厉知珩的手笔?
裴宣远心中一惊,正要仔细问问,突然腰间一股尖锐的刺痛传来!
“啊!”他不由的痛叫出口。
“小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裴宣远已经听不见她的话了。
他浑身颤抖地趴在方向盘上,汗如雨下。
好痛,好痛!
他从来没有这么痛过,就好像有数万根针扎在他体内的各个器脏上,疯狂地绞着捅着,刺出个千疮百孔!
为什么会这样,他不会是得了什么绝症吧?
裴宣远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半死,急忙哆嗦着去摸手机,忍痛给自己叫了个救护车。
救护车很快赶到,把他送到最近的医院就医。
然而医生做了全身检查,不管是验血还是拍片,什么毛病都没查出来。
但看到裴宣远一直痛嚎个不停,也不像作假,只好给他打了瓶镇痛针,虽然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用。
裴宣远的痛苦持续了整整一天,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整个急诊科都惨遭他没完没了的杀猪叫声摧残,烦到不行。
24小时过后,他已经叫哑的嗓子一顿,身上的疼痛神奇地消失了。
一点预兆都没有。
也一点后遗症都没留下。
护士一边填表一边皱眉,深深地怀疑他之前是装的。
虽然搞不懂他没事装成病患,躺在急诊科嚎上一天一夜,到底图个啥。
难道是脑子有问题?
想了想,护士悄悄给裴宣远递了张名片,那是她亲戚开的一家精神病院。
她随时把名片带在身上,以便帮忙招揽生意。
“……”
裴宣远看着被塞到手上的卡片,脸都青了。
……
以上都是后话。
民政局门口这边,简阙郑重对面前的男人道谢:“这件事麻烦你了。为了感谢你帮了这么大的忙,我请你吃饭怎么样?”
厉知珩挑了挑眉,“只是请吃饭吗?”
“那你还想要什么?”
厉知珩回头看了眼身后的民政局,似笑非笑,“如果你非要和我进去把证领了,我也是不介意的。”
简阙:“……”
这人,真是没一点正形,搞得真的很想和她结婚一样。
她没忍住调侃回去,“我只是让你以身相许,可没有把你扶正的意思哦。”
“啧,真绝情。”
厉知珩笑笑,拉开副驾驶的车门,“那么简小姐,请吧。”
上车后,车子启动。
简阙扭头望向身侧的男人,“你有想吃什么的吗?”
“这个问题,不应该是请吃饭的人烦恼吗?”厉知珩修长的手指扣着方向盘,眼睛望着前方的道路。
好吧。
简阙打开手机软件,专心挑选评价不错的餐厅。
正满心纠结选哪一家比较好呢,厉知珩突然伸手放到她后脑勺,用力往前一压!
“砰——”
副驾驶座前面的玻璃被子弹射出了一个小孔。
小孔周围的玻璃开始呈网状裂开。
简阙脸色变了变。
光天化日,这是遇到刺杀了?
厉知珩收回手,握着方向盘用力打了个转,嘴角噙着一抹晦暗不明的笑意,“简小姐,你运气似乎不太好呢。坐稳了!”
跑车猛地一个旋转,在前面路口调了个方向,朝一条小路疾驰而去。
几辆黑色的车立刻紧随其后。
穷追不舍!
简阙回头望了眼身旁男人冷峻的侧脸。
看起来还挺淡定的。
仿佛这种情况早已司空见惯了。
她只知道他是厉家太子爷,可没想到厉家太子爷的日常是这般水深火热!
蓝色的跑车飞速穿过一道道小路,越走越偏僻,周围群山环绕,到后面已经看不到其他路过的车辆了。
时不时还有枪声尾随。
只是他车开得太快,渐渐将那几辆车甩在后面,即便是子弹也鞭长莫及。
然而,对方此次显然有备而来。
后方有群狼,前方自然也有虎。
前边,一辆大货车来势汹汹,直冲而来!
“啊哦。”厉知珩眸底带上了一抹诡异的兴味,“看来这次,他们准备得还挺充分的。”
简阙看着那辆几乎占据了整条小道的大货车,心脏跟着提了起来。
她只是想请人吃顿饭而已,不至于吧!
厉知珩踩了刹车,一边解安全带一边提醒简阙:“下车。”
两人刚一下车闪到路边,那辆横冲过来的大货车就将整辆跑车铲飞了。
厉知珩按着简阙往地上一滚,一颗子弹擦着她的耳边飞过。
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枪,反手一击,那货车上开枪的司机应声倒下。
这时,之前紧追在后的那几辆车也到了。
一个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握着枪就朝这边疯狂扫射。
“自己在这里躲会儿。”
厉知珩把简阙推到货车后面,自己一个跃身,正面迎战而去了。
……还真是一点也不怕死。
不过简阙很快发现,这家伙枪法很准,几乎到了百发百中的变态程度。
奇怪的是,他都特意避开了那些人的要害部位,专门挑对方的手腕、肩膀、大腿等位置打。
似乎只为了让他们丧失行动能力。
不到片刻,对面倒下了一大半。
“砰——”
一颗子弹擦过厉知珩的肩膀,带着血花打在车厢上。
但他神色未变,手上动作丝毫不受影响,仿佛肩膀开花的人不是他。
简阙抿了抿唇。
她捻起一根金针,这么远的距离,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做到。
但是试试吧。
总不能就这样干坐着,什么也不做!
指尖运足灵力,她瞄准躲在最后一辆车后边的那个男子,金针脱手而出!
“咻——”
男子无声地倒了下去。
厉知珩回过头,看她的眼神多了一丝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