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一个人生死结果的时间无疑是最难熬的,看着付郎中皱得越来越紧的眉,谢画央终于忍受不住,主动拿了需要口服的药材去取煮。刀伤淤血腹中,医书上记载,要用大麻仁,葱白捣烂加水熬成药。付郎中带过来的药材里也有这几样,她取了适合的量便走向刚刚弄糖水的厨房。
“你会医?”她还在困惑着火该怎样点,换了一身新衣服的洛十七也跟着走了进来。“既然会医又有了药材,为何不自己亲自去救你……跟你一起的那个人。”
本以为没人注意到自己过来的谢画央不由一愣,“只会一点罢了。”
只会一点和略懂基本等同,都是委婉的表面自己其实很懂的说法。但她这样的回答,只是单纯的想掩饰自己不敢的事实。学中医七年,就算是严重的刀伤,她也又能力去救治。但这一次,她却不敢了。无论如何,也不敢自己亲自去医治还堂。
她怕努力之后仍是无济于事,她怕他死在她的手下。
她承认自己这时的胆怯不配做一个医者,可是当面对自己朝夕相处生死与共的救命恩人时,在那生死一线的重伤面前,她退却了,胆怯了。她怕自己无力回天,她怕自己亲眼看到自己的失败。她只是一个平凡的胆小鬼,她不敢由自己去面对还堂极大可能的死亡。
幸好洛十七并未在意她的神情,还在好奇道,“你们这是遇到什么了?土匪山贼?沦落到这种地步?受伤的那个跟你什么关系?那个小孩子不会是你儿子吧,跟你长得不像啊。你孩子的爹是谁啊?”
据谢画央的了解,古代应该没有这样八卦打听别人事情的男人。不过凡事都有例外,而且对方对她有恩,还好心收留她这样来历不明还带着伤者的人,就算再刨根问底也是应当的。
“那个受伤的人就是我丈夫,小孩子也是我儿子,昌国战乱,我们一家在逃命的路上遇到匪贼。我相公有些武功在身上,可是还是不敌,为了救我们母子二人才受伤至此。”这是她早已想好的说辞,本来是想将还堂说成弟弟的,但一个女人带着孩子和弟弟流浪,怎么也说不过去,而且要是说自己丈夫去世了,寡妇门前是非更多,说不定别人还会怀疑还堂跟她有不清不白的关系,索性直接称作丈夫,凡事倒也方便。
只是洛十七认真沉思了一下,很快又开口道,“你儿子怎么也有七八岁了,可是你丈夫看起来只有十七八……”
“我家相公之前是大家少爷,养尊处优,看起来也年少,其实他今年已经二十有五了。”睁眼说瞎话,也算是她最近才练就的能力。
“哦……”洛十七的神情若有所思。
“掌柜的。”店里小二阿勇匆匆跑了过来。“付郎中请您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