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星河在楼梯口捡到了一张地图,上头有笔标注的印记。
言泠折回头来找地图时,看到小姑娘正拿着地图端详。他一把扯过来:“我的。”
蓝星河静默了,目光平淡。
言泠显然没把她瞧在眼里,不过是会啃书本,长得漂亮点的花瓶罢了。他将地图折叠起来塞回口袋里,毫不在意:“有什么好看的啊,你又看不懂。”
韩舍此时从房间出来,他边走边挽着衬衫的袖子,露出黝黑又健朗的臂膀。衬衣是蓝灰色,蓝星河喜欢的暗色系,衬得他那张百无聊赖的脸倒是一绝。
韩舍看到了她,炙热的视线能将人刺穿。
言泠迈了几级台阶,问了一句:“老板去哪儿?”
“拉大米。”
韩舍谁也不看,自顾自地下楼。
房子里的粮食储备并不多,韩舍不知道会来这么多人,仅仅两天主食就被掏空了,真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他现在都有种想去找镇长索要伙食费的冲动了。
言泠笑得殷勤:“要不我去吧。”
“滚。”
“好的。”
言泠只能滚走,蓝星河看着韩舍下楼,顿了顿,又跟上去。
门口那辆黑色悍马,韩舍刚系好安全带,副驾驶座就坐上来一个人。蓝星河也系好安全带,韩舍看着她,她也回看,两个人是同款表情。
“你干什么?”韩舍的头又疼了。
“拉大米。”
韩舍:“……”
他竟找不到借口驳回,面对她,所有的由头都是无理的。
拉大米的地方距离这里十几公里,还要采购一些水果和蔬菜。砖瓦房里是有厨子的,镇长找来一个大婶专门为这帮天文台的人做饭。换了平时,都是言泠做的。
言泠看过这帮年轻人的吃相,脸抽了抽:“确定来的都是文化人吗?幸亏没让我做饭,不然我得去问蜈蚣借手了。”
十里镇的辣椒和土豆特别好吃,大盘鸡、辣子鸡,配上米饭能吃好几碗。
蓝星河是吃不了辣的,顶多夹两块土豆。而且她吃不了羊肉,地域饮食的差异不免让她有些水土不服。
从小长在象牙塔里的公主确实娇气。
可她偏偏要过来。
韩舍单手抓着方向盘,一只手托腮。他除了看前方和左边,视线就没有偏离过其他地方。即便看不清表情,但气场是可以感受到的,蓝星河觉得他在生气。
到了粮油店,蓝星河都没开口说一句话。
要下车的时候,韩舍闷声闷气对她道:“别下来,热。”
蓝星河只能听话。
韩舍将三袋大米扛到后备厢放好,又陆续挑蔬菜和水果。他瞥见老板桌上放着两个水灵灵的大苹果,散发出特有的香气,指着问:“这是冰糖心的吗?”
老板笑着说:“对,自家树上长的。”
“能不能给我?”韩舍正在掏口袋,“多少钱,我买下。”
“你要吃就拿走吧,不要钱。”
韩舍把苹果放在手里掂量了几下,倒也爽快:“谢了。”
回去的路上又是无言。
蓝星河怕韩舍回去又要躲着自己,硬是顶着薄脸皮说了一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韩舍狠心,也不应答。
蓝星河咬牙:“你就没想过要对我负责吗?”
一个急刹车,韩舍因为这句话也彻底崩溃了。他打了个方向,将车停在路边。停车的地方恰好是个高坡,底下的薰衣草开得正盛,花农已经开始第一茬的采摘。
美景在眼,但入不了心。
韩舍下了车,站在高坡之上,心思沉没。
蓝星河就跟在身后,带着些怒气和豁出去的架势:“你又是亲我又是抱我,还给我扎头发,怎么你是吃干抹净就想甩脸走人吗?”
吃……吃干抹净,韩舍很痛心,要怎么解释什么才叫吃干抹净呢?
蓝星河委屈得憋泪,那双缺少睡眠的熊猫眼死死地锁住韩舍。她突然好想把这个男人从山坡上扑下去,同归于尽,一了百了。
馥郁花海,白云苍狗。
韩舍从来就没奢求过能再见蓝星河,世界等同于她,极具诱惑力。
他大步向前,紧紧抱住她。
看来韩舍要挖尽心思想一件事了——夺取别人的未婚妻,需要几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