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世嘉合作案之后,这样怪异的事情又发生了几次,郭晋安不堪其扰,甚至去看了精神科医生,诊断全部正常。
他没有病,也没有疯。
参拜了寺庙高僧,也遇见过几个骗子神算后,郭晋安遇到了以前公司的老朋友武媚,武媚看他一脸憔悴问起缘由,这才推荐他来到这里。
郭晋安看着这座颇有门面的四合院,想起近来种种,还是硬着头皮敲了门。
心想,大不了再被骗一次,这么远赶过来,不看看说不过去。
“咚咚咚——”
敲门声在打破午后的宁静,叶晴正在收拾餐桌的残余,南南开心的跑过去操控开关。
大门沿着轨道向两边划开。
叶晴站直了身子看着自己宝贝儿子。
“这么快就忘了妈咪的话?不确认门外是谁不可以随意开门。”
原本笑意荡漾的小脸瞬间失去了光彩。
叶晴连忙走过去捏了捏团子般柔嫩的脸。
“妈咪担心有坏人来啊,万一哪天妈咪不在呢?对不对?”
南南的眼神瞬间被点亮。
“对,南南一定听话。”
叶晴揉了揉他的头,眼神看向门口。
一个中年男子挺着啤酒肚正在院子闲逛,左看看右看看,神色有几分嫌弃。
叶晴屏气凝神,发现男子头上悬浮着一团微不可察的黑气。
这是个惹上了邪气的人啊。
“南南,北北,妈妈有客人来,你们去里屋看电视,关上门,妈咪不叫不准出来,乖~”
“是!”
两个萌宝犹如接到重要命令般,飞快地消失在前屋。
叶晴扭身走向院子。
“是武媚介绍过来的朋友么?”
郭晋安看着叶晴,长得倒是甜美秀气,打扮也像是小姑娘,与他见识过的拜金女不同,她周身都散发着一种淡定自若地气势。
这让郭晋安有了几分兴趣。
“武媚说您能治病,专治疑难杂症,不知道能不能治我这种。”
叶晴瞟了眼他头顶的气团,声音凛然。
“进来说。”
来的有两人,另一个不吱声的应该是秘书之类的,恭顺的跟在后面。
叶晴仔细打量郭晋安,应该是个有钱有产业的主。
面部三庭都丰满充盈,骨节如金石,圆润不横方。尤其前额,隆起耸阔,五柱直入头顶,方正厚长。
这是大富大贵的长寿之相。
眉毛舒展长过眼睛,平阔且高耸霸气。鼻子状若悬胆,人中端正,不偏不斜,宽阔下垂。
唯独这眼下横生深壑,伤了夫妻宫,是个早年丧妻的相。
恐怕要孤身到老。
叶晴正准备沏茶,郭晋安率先张口道:“不必麻烦,说几句就走。”
叶晴抬眸,嗬,这是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啊,来走个过场?
“说吧,老客户介绍来的能帮就帮。”
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口碑保持到现在的原因之一。
郭晋安叹了口气,眼神飘向一边。
将近期遇到的怪异之事说了一遍,这些话他重复了太多次,张口便来。
叶晴越听越觉得奇怪。
说他是鬼魂附体吧,没见过能大白天就上身的,怎么也要等到夜半阴气大盛之时。
叶晴转身进屋取了一根银针,让郭晋安伸出左手食指,动作麻利,迅速在他指肚扎了一下。
鲜红的血珠立于指腹。
怪了,也不是被下了蛊。
难道是…夺舍?
夺舍严格来讲是佛教的说法,夺是夺取,舍是舍肉身。
一夺一舍,并非自愿。
简单来讲,是鬼灵试图夺取肉体的支配权,要么为了重活于世,要么为了利用肉身做一些事。
后者还好说,有商有量,如果是前者…
“郭总是吧,我冒昧问一下,您有没有做过伤人性命的事情?”
叶晴这话就是简单的表面意思,既然有邪灵骚扰,又邪气近身,必然做了伤天害理的事情,不然也不会生出这么多波折。
这世间的因果轮回从不偏袒任何人。
对方似乎曲解了她的本意,只见郭晋安一巴掌拍在她的黄花梨精雕茶盏上。
一双眉毛气得横飞。
“这是什么话!我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一直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你不要血口喷人!”
叶晴不疾不徐的倒了一杯茶给对方,心里却在盘算。
如果不是他,难道是身边人?
“郭总平时跟谁生活在一起?”
郭晋安气还没消,语气不好。
“我们家就我和我亲弟弟,还有我儿子,父母都已经去世。”
叶晴心里有了眉目,那就是了。
环境对人的影响不可忽视,如果是弟弟惹了祸事殃及到哥哥,那还真是难以评判孰对孰错
血肉至亲原本就有至深的牵扯。
叶晴起身。
“您稍等一会。”
她先去洗了手,然后去请了一套师刀出来,用上好的红色绸缎袋子装着,上面有金色丝线缝制的符文,外人看不出门道,实际上每一个针脚,都有玄妙之处。
叶晴将师刀放置在桌面,金属的碰撞声令郭晋安来了兴趣。
“这个拿回去,今晚挂在正门顶处,保你今夜无事,明天我去你家处理后续。”
说着推过去一张卡片,示意郭晋安写下自家地址。
她不敢把事情说的太严重,看着郭晋安硕大的黑眼圈,已经不堪折磨了。
没想到对方写完后打开袋子看了一眼,立马狠狠地摔向桌面。
“就这一兜子破铜烂铁,你当我是傻子么!这玩意能有用?”
郭晋安怒目圆瞪,显然并不相亲眼前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和这一袋子像是垃圾桶捡回来的破刀。
叶晴缓缓舒了口气,这样的场面见得多了,倒也不生气。
秀气的手掌向前一摊。
“管不管用,一试便知。”
语气里满是自信与骄傲,郭晋安从手包里抽出一张卡。
规矩武媚反复强调过了,即便武媚将她快要夸到天上去,此时在郭晋安眼里,这小丫头片子不仅勾搭富豪,拜金,还很会骗人!
郭晋安拎着那袋子师刀起身,不耐烦的嘀咕了一句。
“我就当破财免灾了。”
叶晴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用刚好能被听见的音量说道:“郭总,破财可不能免灾哦,你可不要被江湖术士骗了。”
秘书在一旁忍俊不禁,郭晋安气得太阳穴都直突突的跳。
“我们走!”
秘书紧随其后,除了堂屋的门,秘书小声在身后嘟囔。
“我倒是觉得这小丫头有点本事,咱们看了那么多江湖神棍,她可是唯一一个不给您当场下结论的,也不做法事,也不卖东西,还要去家里,我觉得别那些人强。”
郭晋安狠狠瞪了他一眼。
“你就是接触社会的年头太短,这就把你唬住了?她只不过在故弄玄虚。”
秘书立马缩着脖子不说话了,两人一出庭院,大门立即关合。
郭晋安没好气的回望了一眼,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院墙的拐角处,西装革履的青年男子抬手拨了个电话。
“报告苏总,人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