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衡不由得一阵心有余悸,还好自己刚才没有直接强行登船,要不然现在被人大卸八块的可就是他了。
看来这凤麟曲社并非想象中那么简单啊!
“怎么样,现在还要上船听曲么?”沈清岚饶有兴致的调侃。
杨衡嘴角抽了抽,露出一脸苦涩的笑容。
“小师娘,要是等下有人拿剑砍我,你应该会救我吧?”
沈清岚咬了一口手中的糖葫芦,一脸事不关己的摇了摇头。
“不一定哦。不过你放心,无论他把你砍成多少块,师娘都会帮你把尸体拼好的。”
杨衡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玩意拼好了还能用么?
“哦……我想了一下,凡事要以德服人,不能因为我是小师娘的弟子,就可以恃强凌弱。
咱不能给小师娘脸上抹黑啊!
不就是个考验嘛!既然是要听曲,咱就一定要堂堂正正的上船去听。
咱不是吹牛,当初在十里八乡那都是出了名的文化人。
可以说精通十以内加减法,轻松驾驭AABBC。
一个小小的考验而已,soeasy。”
沈清岚微微一愣,一时间却是被杨衡唬住了。
这些年她虽然纵横九州,见多识广。可杨衡口中说的这些,他一句也听不懂。
“这凤麟曲社既然是以曲艺闻名,想必考验也和音律有关,你这些蛮夷话怕是派不上用场。”
花船的甲板之上,岳汐瑶抬了抬手,那名中年剑客手掌一扬,长剑苍啷一声插回到了剑鞘之中。
中年剑客随即站到了岳汐瑶身后。
“不好意思,刚刚出现了一些小插曲,希望不要打搅到大家的雅兴。”
这时只见两名仆人抬着一块巨大的屏风,摆在了船头之上。
“原本我还在想今天要出一道什么样的考题,这样好了,不如大家就以此时的心情为题做一篇辞赋。
限时一炷香,我会从中挑选我认为最优秀的十篇,这十篇辞赋的主人便是凤麟曲社今晚的贵客。
滥竽充数者最好就不要上来了,免得耽误大家的时间。”
说罢,岳汐瑶对着侍女点了点头。
十几条彩绸丝带从花船之上飞落到了河畔两岸,一名侍女直接在香炉中点燃了柱清香。
“考验开始,有请诸位青年才俊登船做赋。”
有了先前西吾山三魔的下场,最起码那些滥竽充数的人都不敢在登船了。
这玩意惹的岳汐瑶不悦,还不得被那中年剑客大卸八块。
“我先来……”
一道潇洒飘逸的身形朝着花船之上落下,来人身穿白衣,手持折扇,举手投足之间都彰显出与众不同的气质。
“这不是白马门的少宗主白丰源,想不到连他都来了。”
“白马门在玄武州虽然算不得什么一流玄宗,但在岭南那一带也算是小有名气。
听说这白马门的少宗主风流倜傥,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白丰源走到屏风前,拿起旁边的毛笔,行云流水般的写完了一篇辞赋。
“绿柳黄沙随风西,明月迢迢暮华离……”
不到十几息的时间,一篇工整的辞赋落到了屏风之上,整篇辞赋之中都凸显出了浓郁的相思之情。
白丰源这才将笔缓缓放下,对着岳汐瑶拱了拱手。
“此赋代表着丰源对于汐瑶姑娘的仰慕之情,刚好应得此时的心境。”
只不过还不等白丰源的话音落下,只见屏风之上的辞赋忽然消散而开。
“多谢白公子赏光,只是这首辞赋怕是与白公子此时的心情无关。忘了跟大家说明,这到屏风乃是我凤麟曲社的至宝。
越是辞赋与做赋者的心境不一,辞赋是无法存留在屏风之上的。”
白丰源一时间满脸羞愧,这首辞赋的确不是他现在写的,而是他准备为了这次凤麟曲社的考验准备的。
辞赋虽然工整优美,但却与他此时的心境毫无关系。
白丰源轻叹一声,只能灰溜溜的下了船。
杨衡望着船头之上的屏风,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世上还有这种宝物,居然能够洞悉别人的内心,简直比测谎仪还厉害。”
沈清岚却是一脸不屑的咂了咂嘴。
“这你也相信。这就是一块用释灵丝编织成的的幕布,只要事先在其中注入一丝魂力,便可以随意操控幕布之上的内容。
什么心境不一,不过是人家看不上他罢了。”
听个曲搞得跟选秀节目一样,搞了半天又是暗箱操作。
合着最后选择哪些人登船,掌控权始终在岳汐瑶自己的手里。
接下来又有十几名青年才俊登船做赋,不过最终只有两人达到了岳汐瑶的要求。到最后干脆已经没有人敢在上场。
眼看着一炷香已经快要燃尽,若是再没有人登台,也就意味着今晚只有两人能够成为凤麟曲社的座上宾。
“还有没有人要来试一试?”
杨衡拧了拧眉,脑海中忽然灵光一闪。
“小师娘,你等一下,我去给你刚好两张vip票。”
说罢,杨衡脚下重重一踏,朝着花船的甲板之上稳稳地落了下来。
“这位公子,时间已经不多了,请……”
岳汐瑶瞄了一眼香炉里的香,开口提醒了一句。
杨衡这才走到屏风前,握起笔杆一阵笔走龙蛇。
一直到一炷香燃尽,杨衡这才气喘吁吁的将笔放了下来。
“好险,总算写完了……”
“时间到!”岳汐瑶身边的侍女吆喝了一声。
岳汐瑶缓缓起身,走到了屏风面前。
密密麻麻的潦草字迹显现而出,几乎占据了整面屏风,花船两岸的人不约而同的将目光投到了屏风之上。
杨衡作为最后一个压轴出场的人,而且单从字数来看似乎也是所有人中最多的一个。
“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嘚咯嘚,啊嘶嘚啊嘶嘚咯吺啊哦啊哦诶,啊嘶嘚啊嘶嘚啊嘶嘚咯……”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之后,现场忽然爆发出一阵山呼海啸般的嘲笑之声。
就连岳汐瑶身后的两名侍女,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见屏风之上的字数虽然多,但基本上都没有任何内涵,更不要说押韵了。
“笑死我了,我还以为是个高手,搞了半天是个小丑。”
“这什么玩意,恐怕就算是七八岁的孩童也做不出此等缪作,这家伙怕不是个脑瘫少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