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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阎应元

在离开海州的时候,广邵元以自己的名义发出消息,告知南京,说大明的皇帝南逃皇帝朱由检路过海州,正在朝着南京而来。当然,消息自然不能说南逃,消息说的是南下主持大局。

“从海州快马南下,到达安东县,只有一百五十里,不管是利用快马缇骑还是飞鸽传书,都只需要一个时辰就能到达,再从安东将消息送达南京,水路还是信鸽亦或者是快马,只需要一天半,消息就能到南京了。我们出海州也已经两日了,消息必定送到了南京,想必南京已经做好了准备了。只是在这海上消息传递不方便,若是可以的话,陛下可以去信告知他们迎接仪式不必太过于隆重,不耗费钱财便是最好的。”冯元飚低声与朱由检说道。

朱由检脑子里哪有这么些事情,出海州已经两天了,自己的这腿伤居然出现了发炎化脓,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

可是船上并没有任何的药物可以救治,甚至高纯度的酒精也没有了。

“现在我们很穷吗?”朱由检问道。

“过去,江南的赋税都集中在南京,由运河送往经常。今年赋税还没来得及送,就停在了南京了,按照往年赋税来算,在南京恐怕也就只有能动用四五百万两银子,不堪大用。”冯元飚不愧是能力出众的精英官员,很多事情都已经帮助朱由检考虑清楚了。

但是朱由检现在对这些银两根本没有概念。

为了表现自己并不是很纯的小白,朱由检脑子里飞速的运转了一下:“如果要创建一支两万人,兵甲俱是按照精锐来置办,一年下来需要多少钱?”

“陛下,除开兵甲外,还需要给士兵军饷。一支两万人的军队,每名士兵一年下来的军饷就不能低于二十两。一年下来便是四十万两。若是论兵甲,都着布面甲,再执兵锐,一名士兵身上所花费大概需要百两,而且甲胄和兵刃都是损耗物件。臣也只是根据听闻所断定,具体大概需要多少钱,自要去询问兵部和户部才知道详细。”冯元飚回答道。

朱由检脸都黑了,这样算下来,南京国库里的钱根本干不了什么。

最大的问题是,不养出来一直强大的军队,怎么可能和鞑虏军队打仗?军队需要的不单单是士兵啊,还需要甲胄和武器,总不能让士兵们穿着布衣拿着木棍去打仗吧?

两万人的军队耗费就如此大,没有数十万军队根本不要想着往北打。

“再有一些杂项开支,也就是说南京现在顶天了五百万的银两,我就是只能养个三万人的军队?还不能干别的,比如给你们发俸禄。”朱由检问道。

冯元飚点了点头,朱由检立即道:“暂时别说了,我又要头痛了。先让我静静。”

“陛下,局势已经烂到这个地步了,再烂也烂不到哪儿去。还请陛下不用太过于担忧了。”冯元飚劝了一句,便离开了。

老冯这安慰的话还真是起了一点作用,朱由检心一想,都他妈的国都都没了,再烂还能烂哪儿去。国家钱财不够,那就想办法赚钱呗,作为一个穿越人士,千万可不能丢了诸多穿越人的脸,毕竟穿越人赚钱不跟玩一样?

现在的朱某人,缺的就是时间啊,赚钱也需要时间的,总不能穿越人真的能点石成金吧。

记得不错的话,南明朝廷仅仅是坚持了一年,就被满清给攻破了。

一年时间,连训练出一支像样的军队都不太可能。

朱由检最大的倚仗便是系统,但是系统现在跟个死狗一样,也没有发布任务了,抽奖也需要巨量的忠臣点。想到此处,到了南京,自己的忠臣会增加多少?可不可以想办法刷忠诚点,然后抽奖,抽出来一些更好的玩意?

脑子里千头万绪,一时间朱由检也难以理出来头绪和好办法。

这两天船上的气氛很是微妙,姜束和原毓宗就已经发现了不对劲了。他们发现自己两人各自的上司都小心翼翼的,尤其是崔战这两日,更是不敢大声说话。

“我看啊,十有八九还是晕船。”姜束和原毓宗两个人凑在一起说道。

原毓宗回道:“大家晕船症状都没了,怎么可能是晕船。你难道没有发现,这几日你们的那个朱兄弟经常躺在桅杆下面,崔千户原先经常过去与他交谈,这两日都不过去了,而且看他的眼神,时不时还十分的恭敬。就算是巡抚大人,去见朱信,都有点小心翼翼。我看,这事有蹊跷。”

“哪有什么恭敬和小心。就是尊重朱兄弟而已,朱兄弟手持那武器,这趟南下路途上可算是救了咱们不少次了。我看你就是裤裆里拉胡琴,扯蛋。”

原毓宗看了一眼姜束,怒斥道:“你怎么跟你上级说话?我告诉你,你就是一个小小百户,而我是正四品朝廷命官。注意你的身份,给本官放尊敬点,好好说话。”

“呸,京城沦丧,你这四品官员一路难逃,若不是我们救了你,你都已经成了发烂的尸体了。我们好歹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这样与你的救命恩人说话的?”姜束怒问道。

姜束的上下级观念只存在军队了,但若是你原毓宗这种人进入军队成了自己的上司,姜束是肯定要闹着造反的。

打了这么多年的仗,崔战和姜束两人都被文官和太监坑惨了,如今这局势烂成了这个样子,朝廷都没了,还搁这里炫耀四品官员的身份了?京城里多少二品、三品官员被那些拿着锄头、柴刀的闯军士兵给砍死。

“姜束啊,时局乱了,你就想着仗武力能骑到我这个四品官员的头上了是吧?你小子什么心思,我能不清楚?也得亏你是个百户,若是让你做到了将军,你这王八蛋肯定就是个拥兵自重的军阀了。”原毓宗说道。

“所以还是陛下做的对,给军队上了层层枷锁,还让咱们文人掌兵,一旦让你们这些武人掌兵,天下早就乱了。”原毓宗又感叹道。

姜束打断原毓宗还想说的话:“别瞎咧咧,今日咱们都是坐一条船上的人,你要想活命,还真的靠着我们这群屁字不认识的误认。还有啊,你在周德润那事里面太怂了,不值得我尊敬,丝毫不像个四品大员,丢人啊。”

“我有你丢人,一直喊着动手,又不敢动手,怂呗。”

“若不是你拦着,我早就把周德润砍死了。”

“要不是我拦着,你早就成了一堆肉你了。说到此处,我也是你的救命恩人,你就是如此对你的四品官员的救命恩人说话的?”原毓宗反驳道。

两人经历了周德润一事,算是也一起经历过生死,关系拉近了不少。不过两人两天因为这件事互相甩锅,互相指责对方怂了,不敢动手这类话语,倒是让因为朱由检身份坦白,气氛有点不对的船只上多了几分欢乐。

崔战被两人吵得烦闷,对姜束怒斥道:“姜束,你给我的闭嘴。给原大人道歉,你是个什么丘八身份,以后给我对原大人尊敬一点。”

原毓宗得意的看着姜束,姜束闻言冷哼了一声:“四品官员算什么,爷爷我迟早当个三品,二品给你瞧瞧。”

“休要废话。道歉。”原毓宗得寸进尺。

本来不打算搭理的冯元飚听到了姜束的话语,心中一动。姜束这话指不定过几日就要实现了,还是那句话,功大莫过于救驾。姜束也是救过朱由检的人,现在姜束还是个百户,今日过后指不定就是四品官员了。

在救驾功劳这件事上,出现难以理解的跳级式升迁实在是太正常了,并且南京上下官员都不会反对,并且还会大力同意。

于是冯元飚出言道:“原毓宗,你也不要这么多废话。我们都是同舟共难的人,都是沦丧之徒,也多承蒙崔千户与姜百户等人的保护,才能顺利南下。休要在此摆你的官员品级和身份了。”

原毓宗立马笑嘻嘻的道:“这不是跟姜兄弟聊得来嘛,我又不会真拿品级来压人,姜兄弟你说是不是。”

“我没有你这样小人的兄弟。莫要侮辱我了。”姜束说道。

原毓宗大怒道:“我原毓宗如此不堪耶?”

朱由检懒得理会这两个活宝继续吵吵闹闹下去,继续思考着赚钱大计。

过了半日,终于见到了长江口,这个时代的长江口外的崇明岛还是小小的一块,远远没有达到后世的庞大面积。这也导致了长江口直到江阴段的距离,水域非常大开阔,犹如一片巨大的海港一般,水流也不湍急,流速缓慢,船只可以轻易的驶入。

此处还要说一句,此处的海岸线也非是后世三百年的海岸线,而是后世的城市宝山至南通这一线。启东与上海大部分土地都还在海面上。并且长江口也非是后世的长江口所在,此时的长江口在崇明岛的北部,未来这里是启东、海门的位置所在。

两艘大海船在船工的指挥下,士兵们撑起了风帆,如今正是刮着东南风,借助风力可以非常轻松的进入长江。

半个时辰后,几乎都没遇到什么激流阻挡,船只越过了崇明岛,将小小的崇明岛甩在了后面。

“陛下,再有两个时辰,就能到达南京城外了,咱们逆流而上,比较难走,如果有必要,非得在江阴那边雇佣纤夫了。”冯元飚低声说道。

朱由检说道:“该如何便如何办便是。”

过了长江口,朱由检随意的看着两岸的风景,右侧北岸五山拔地而起,雄峙江边,山姿秀丽,主峰更有一雄塔伫立,虎瞰长江口。

“此处是何处?”朱由检对身边的冯元飚询问道。

冯元飚看了看山川地形,便道:“如果没有记错的话,此处应该便是通州了。”

朱由检疑惑问道:“通州?京城不也有个通州。”

冯元飚笑着解释道:“此地常唤通州,京师那个多唤通县。其实官方都是唤做通州,往常都是在前面加上北直隶与南直隶进行区分。”

后来为了区分此处与北京的通州,便将此通州改名为南通。

“那塔是佛塔吧?”

“此山名为狼山,乃是佛家的名山之一,更是佛家大势至菩萨的道场。大势至菩萨是西方三圣之一。此地算是南直隶的佛门圣地了。”冯元飚答道。

崔战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看到那狼山,立即道:“此山位置险要,临江而建,更是虎瞰整个长江口,若是在此处射碉楼,放置放火,建立水寨,自可独守长江口了。怎么能让那秃驴占据?”

崇明岛现在还是沙岛,常年流动变换,难以住人,哪怕是倭寇最为横行的嘉靖时期,崇明岛都不曾驻扎军队。而是在更往长江里面走的靖江设防,防备倭寇进入长江。

至于防没有防住,那就不说了。反正倭寇曾经十几个人就杀到过南京城下,惊的南京臣民们如临大敌,差点就没有出城投降咯。

“此处在宋时便是佛教道场了,不宜设立军寨。”冯元飚回答道。

崔战呵呵笑了两下:“国家大事面前,佛道僧侣算什么。”

被冯元飚和崔战这么一提醒,朱由检问道:“我听闻寺庙和道观都很有钱,这事是真的吗?”

冯元飚说道:“是真的,这些香火之地,接受信徒捐赠积累了钱财,然后又将这些钱财以借贷的方式借给百姓,实现钱滚钱,不少寺庙、道观都富可敌国。”

朱由检闻言道:“他们利息多少?”

“两成到四成的都有。”冯元飚答道。

朱由检又是愤怒的一拳头砸在船只栏杆上面,大怒道:“真是祸国殃民啊,这便是放高利贷啊,若是百姓还不上,是不是要以田地还债,并且自己一家还成了这些寺庙的佃户?”

冯元飚点头称是,崔战冷笑道:“我在山西还看到过某寺庙,将佃户家的如花似玉的女儿打着敬献佛祖的名号强行霸占奸淫。这些秃驴,就没有几个好的。”

朱由检已经将江南的这些寺庙列为了重点赚钱对象了。

有什么赚钱方法比抢劫更简单啊。

“可恶啊。不过很多道观也并不是没有好僧人的,不可将这些寺庙道观并为一谈。”冯元飚说道。

好和尚、道士固然多,但是架不住有些坏家伙败坏这个群体的名声啊,朱由检觉得自己作为大明的皇帝陛下,有必要帮忙清理下一些佛道的害群之马!

……

海船到了江阴,细心的南京官员们已经在这里安排了一些人于此迎接,主要还是负责安排纤夫拉着船只去往南京。

朱由检腿脚不便,没有下船。冯元飚为了暂时不暴露朱由检的身份,都没派冯元飚去接洽,而是自己亲自下船。

“大人,纤夫都已经准备妥当了。若是可以,下官等还可以派船工上船划船。”江阴县令得到消息,亲自安排了人员,协助两艘大海船前往南京。为了响应南京城下达的一切从简,不可有额外花费,更不可能大肆举行迎接陛下耗费钱财之举,江阴县令便只带了县衙的一套班子过来迎接。只是没有看到陛下下船,只等到了一个冯元飚。

冯元飚表明了身份后,江阴县令立马恭敬了起来。

“为了能顺利和快速到达,都按你说的来办便是了。”冯元飚说道。

江阴县令立马安排人上船,待会逆江而上,这些船工将会分列船只两侧,掌船桨增加船只动力。

朱由检看着码头上哄闹闹的人群,脑子里突然抽了一下,怎么说到了江阴总觉得忘了什么东西。

“我就仅仅知道明朝崇祯时期的魏忠贤,袁崇焕和吴三桂这几人。但明亡后清军南下我也是记得几个人的,一个是李定国,一个是阎应元还有夏完淳,这三人里李定国应该还在张献忠那里,夏完淳现在还是孩子,这阎应元不正在这江阴吗?江阴大屠杀便是在这里,我怎么能忘了这茬。”朱由检原本慵懒的躺在桅杆底下的甲板上,想起此事猛然坐直了身体,挣扎着爬了起来。

“朱兄弟,你要去哪儿?”旁边的姜束赶忙过来问道。

“下船。”朱由检说道。

姜束不乐意道:“兄弟,你这腿伤都恶化了,就别想着下船折腾了,好好的待着,到了南京找个好大夫给你治好了,你爱往哪儿去就往哪儿去吧。”

朱由检真想去见见那阎应元,对姜束道:“劳烦兄弟扶我一下。”

下船的跳板就两尺宽,朱由检担心自己瘸着下去又摔伤了。

崔战赶忙道:“我来吧。”

由崔战扶着下了船,崔战低声在朱由检耳边道:“陛下,先在这江阴城里面找个大夫先看看伤势吧。”

冯元飚也想不到朱由检下来了,江阴一行官员还不知道眼前的朱由检便是大明陛下。

止住要行礼的冯元飚,朱由检来到江阴官员们面前,扫视了一圈,询问道:“阎应元可在这里?”

江阴县令不明所以,目光看向冯元飚,想要询问此是何人,冯元飚说道:“阎应元是谁?”

冯元飚的话,江阴县令不敢怠慢,忙说道:“刚刚阎应元便出去带着那些纤夫们去干活了,他是工房主事。”

“快去让其过来。”冯元飚说道。

还是老冯懂我啊,都不用我来讲话了。朱由检心中想到。

江阴县令立马去让人去唤了阎应元。

说实话,第一眼看到阎应元,朱由检是失望的,这个家伙赤着脚,裤腿卷了起来,身上的衣袍也脏兮兮的,脸上甚至还有一些泥,显然刚刚是在河滩上沾染的。

“不知道大人唤下吏有什么事情。”阎应元向江阴县令行礼问道。

“这位是天津巡抚大人,护送陛下南下,他想要……他身边的这位公子想要见你。”江阴县令说道。

阎应元慌忙行礼,朱由检打量着阎应元,此人皮肤黝黑,应该是常年在外暴晒的缘故,再想着其工房主事的职务,单单是看这肤色,应该就是在工房主事上很称职了。

一个县衙,县老太爷下面还有着相当于六部的六房,分别是吏、户、礼、兵、刑、工六房,形若一个小朝廷。只是和六房主事不是称尚书,而是称为典吏。

第一眼失望,第二次打量便是觉得此人不愧是阎应元了,单单是这样子,便可知道其是干吏了。

“你便是阎应元?”朱由检询问道。

“是下吏。”阎应元也回答道。

朱由检直接说道:“你有功名在身否?担任典吏多少年?”

阎应元回答道:“有举人功名,担任典吏七年。”

朱由检好歹也是晓得,宋明清三代,做官都是要有功名在身的,能不能当大官,也是要看功名的,比如阎应元这样的举人出身,断然是没有办法做到六部尚书这样的高官的。当然也有举人出身做大官的,但从科举诞生开始,这样的人都屈指可数。

“尚可。有干吏之风。”朱由检点头称赞道。

阎应元莫名其妙,倒是江阴县令林之骥目光打量着冯元飚和崔战,似乎隐隐猜到了什么,压住心中激动,插了一句话说道:“阎典吏在百姓里面有贤名,他带领百姓修桥铺路,修缮水渠,建造长江码头,这七年里面,做了不少的实事。单单是修缮江阴县内的水渠,便让江阴县的粮产增加了不少,让赋税多了两三成,这样的干吏,实属少见了。”

被林之骥这么一说,阎应元都很不好意思了,显然林之骥有一些夸大的嫌疑。

朱由检在意的可不是阎应元做过的这些工房典吏应该做的事情,而是问了一句莫名其妙的事情:“读过兵书吗?”

阎应元如实回答:“读过一些。天下动乱,流贼、鞑虏两大祸患,导致民不聊生,国家屡屡遭受苦难,虽然是举人,却也想着有一日能领兵扫荡鞑虏,剿灭闯贼。”

“好,拳拳报国之心,难得啊。冯大人,此人居于一个江阴工房典吏太过于屈才了,你就将其带在身边,去往南京吧。”朱由检说道。 0cybzNagnZp4XL2BgTLgF6MoJOUQDpC7557PPb6vjIFOJQW5riAJt/yk/SSOQTf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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