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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言

流水落花春去也

在中国历史和文学史上,南唐二主李璟、李煜,特别是李煜,是引人瞩目和令人叹惋的人物。他们身处五代十国那个动荡的时代,以南唐国主的身份,参与到文学创作中。

一、身处乱世的文人君主

中主李璟:西风愁起绿波间

李璟(916-961),字伯玉。初名景通,改名瑶,后名璟。交泰初避(后)周讳(太祖郭威名璟),又改璟为景。是南唐先主李昪(biàn)的长子。

李昪是徐州人,曾为大将军徐温养子,故冒姓徐,名知诰。先此,唐末以淮南节度使杨行密统辖原淮南地区,杨行密死,权力即落入大将军徐温手中。徐温先推杨行密的次子杨隆演为吴王,建立吴国,自己任大丞相。及杨隆演死,徐温又立杨行密的四子杨溥为吴王。徐温死后,其养子徐知诰控制了政权,代吴自立,国号初为齐,继改为唐,史称南唐。徐知诰即位后即去徐姓,复原姓李,名昪,是为南唐先主(又称前主)。

后晋出帝天福八年,南唐升元七年(943),先主李昪死,子璟嗣,是为中主,改元保大。(后)周世宗显德五年、南唐中主中兴元年(958),李璟在周的威逼下,被迫去帝号,称国主,用周年号,尽献南唐江北之地与周,南唐遂为周的附属国。宋建隆二年(961),中主李璟死于南唐南都南昌(今江西南昌市)。谥明道崇德文宣孝皇帝,葬顺陵,庙号元宗。在南唐主位十九年。

史称李璟天性儒懦。宋龙衮《江南野史》称他“音容闲雅,眉目若画。尚清洁,好学而能诗。天性儒懦,素昧威武”。宋史温《钓矶立谈》称他“神采精粹,词旨清畅”“天性雅好古道,被服朴素,宛同儒者”,说他“时时作为歌诗,皆出入风骚”。惜无别集行世,所作传世有限。后人辑得其所作书、表、小札等十余篇(其中有疑非李璟之所作者)。《全唐诗》录其七律诗一首,另有残诗、断句;传世词有《应天长》《望远行》等四首。

后主李煜:梦里不知身是客

李煜(937-978),字重光,初名从嘉。号钟隐,又称钟山隐士、钟峰隐者、钟峰白莲居士、莲峰居士。系李璟第六子。美风仪,“广颡隆准,风神洒落”(《钓矶立谈》),宋陆游《南唐书·五代史记》也说他“广颡丰颊骈齿,一目重瞳子”。他幼而好古,“为文有汉魏风”(宋陈彭年《江南别录》),天资聪颖,精通六经,洞晓音律,工书善画,于诗词文章样样精通。

宋建隆二年(961),中主李璟死,他随即嗣位,史称后主。在位疏于政事,不恤民困,喜奢侈,崇浮屠,耽于声色,终至亡国失位。

宋开宝八年(975),宋军攻破金陵(今南京),李煜奉表纳降,第二年被押至宋都汴梁(今开封),受宋封为右千牛卫上将军、违命侯,成为“亡国残骸”,开始了悲苦悔恨、“以眼泪洗面”(宋王铚《默记》)的生活。其痛苦怅悔时于诗词中表现出来,终遭忌讳,宋太平兴国三年(978),被宋朝统治者以牵机药毒死,年仅四十一岁。死赠太师,追封吴王,葬洛阳北邙山。著文集三十卷,其集早已散佚,今可考见者,文十余篇,诗有十八首并部分佚句,词三十余首。其为君之道不足与道,但其词作却受到后人的重视,得到很高的评价。明胡应麟《诗薮·杂编》称其“乐府为宋人一代开山”;明王世贞《弇州山人词评》认为词“《花间》犹伤促碎,至南唐李王父子而妙矣”。王国维《人间词话》更称“后主之词,真所谓以血书者也”。今之学者普遍认为李煜词为宋初婉约词开山,在中国词史上有杰出的成就。

二、南唐二主作品集演变

有关南唐二主(李璟、李煜)词集的著录最早见于宋尤袤《遂初堂书目》。该书《乐曲类》载有《李后主词》,但未载李璟词,《李后主词》条下也未标出附李璟词。此后许久未见有关南唐二主词的著录,直至南宋末年,有陈振孙《直斋书录解题》著录长沙书坊百家词本《南唐二主词》,计一卷。云:“中主李璟、后主李煜撰。”今存《南唐二主词》最早的刻本是明万历庚申(1620)春吕远刻墨华斋本,中有谭尔进序,题作“明谭尔进抑之校”。继后有清康熙时侯文灿亦园藏本原刻《名家词集》本,光绪时金武祥《粟香室丛书》复刻侯文灿本、刘继增《南唐二主词笺》(刘继增自序作于光绪庚寅〔1890〕中秋,现行本为民国七年〔1918〕无锡公立图书馆校印本),宣统时有沈宗畸《晨风阁丛书》本王国维校补《南唐二主词》(1909)。后又有江山刘毓盘校勘(民国十年,1921),管孝先辑《南唐二主全集》(民国十九年,1930,上海商务印书馆)、唐圭璋编注《南唐二主词汇笺》(1936,正中书局)、王仲闻《南唐二主词校订》(1957,人民文学出版社)、詹安泰《李璟李煜词》(1958,人民文学出版社),以及傅正谷与王沛霖的《南唐二主词析释》(1987)等。

三、博采众长:大珠小珠落玉盘

呈献于读者面前的这本《李煜诗词全集》,后附《李璟集》,汇集了前人校勘和研究成果,并加以补充完善,使之更适于今天广大读者的阅读习惯和欣赏水平。编撰本书用意不在成一家之言,立一己之功,而求博采众长,成雅俗共用的一个好版本。

在内容编排上,《李煜诗词全集》共分为三册,第一册为李煜的词集,第二册为李煜的诗文集,第三册附录《李璟集》、詹安泰《李璟李煜词赏析》《南唐二主世系图》和《南唐二主年表》。二主词作顺序参照王仲闻《南唐二主词校订》编排,其中疑非二主所作,仍依《南唐二主词》本保留,以存其原貌,而在“题注”和“赏析”中加以说明;诗依据《全唐诗》中辑二主诗顺序;文依据管孝先《南唐二主全集》辑二主文顺序。

就校注译析方面,在字词的校订上,前人已做了大量细致的校勘工作,基础已奠定,故本集不另行重校,而以唐圭璋《南唐二主词汇笺》、詹安泰《李璟李煜词》和王仲闻《南唐二主词校订》为基础,合并过录,取三者之长,集三者之优,芟繁求精,使词的校勘更为准确全备。而注释则有取舍修正和补充,释词更为易懂。诗文则完全用新校注。校注用新式标点,语言力求简洁、准确、明白,更适于今日读者的习惯。

所辑词、诗,分篇设为“题注”“校注”“赏析”,文的部分则增加“今译”。“今译”将原作译为白话文;“题注”说明作品出处、写作时间背景、真伪考订等;“校注”考校文字、解释词语典故;“赏析”分析作品题旨、思想内容、写作风格、艺术技巧和成就,力求吸收近现代专家学者的研究成果,并体现校注者的个人见解体会,以为读者的参考借鉴。


2021年3月 ITnQN7fRUcSt6e85yz72Bs16V7wBhC0SmtIZLw6H0Uv1Tg5RXe3IJkZfNDx/PzG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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