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早上才帮他弄好牙的家伙又满脸是血地回来,方医生郁闷地说:“这回又怎么了?”
“他刚刚从床上滚下来!”林仙儿抢先说。
“招生办是怎么搞的,小脑有缺陷的也弄进军校,看来又是关系兵。”
“小脑有缺陷?”二女不解地看着方医生。
“早上滚楼梯,下午摔床板!连最基本的平衡都控制不了,不是小脑有缺陷是什么?”说着舞弄起各种器械为孟军止血,一切就绪后,孟军嘴里又多了根铁丝,鼻头上也贴了一块小纱布,还被扎了两针才离开了医务室,林仙儿和白灵紧随其后。
对于这两个女兵,孟军是彻底无语了。他终于明白部队上那些被自己打的士兵为什么叫自己灾星了,因为他现在也遇上了,而且还是两位。
“你可是男人,不会这么小气吧,只不过被俩女兵打了两下而已,大不了我们请你吃饭!”二女本以为孟军会一口拒绝的,可她们太不了解孟军。他的性格一向都是接受现实,既然对她们无可奈何,那他就会选择和解,就算不能做朋友也不做敌人,有两个这样的敌人是件非常可怕的事。所以当听白灵说要请自己吃饭时,他立马换上另一副表情道:“我去找一家好点的饭店!”说着朝学校大门走去。
两女互看了一眼同呼“上当了”。
由于是报到的第一天,有些学员家长还在学校,所以学校还没有封闭,所以他们很容易就混了出去。
“为什么有这么多人?”孟军非常郁闷,本来想狠狠宰她们一顿的,可谁知每家饭店都是人满为患,貌似吃饭不要钱似的。
白灵幸灾乐祸地笑着说:“今天学校刚开学,有很多陪学员来报到的家长,今天可是他们在孩子入学前和他们一起吃的最后一顿饭,吃饭的人当然多。”
“那家有位子!”顺着林仙儿的手看去,孟军果然看到一家看起来还行的饭店刚刚走掉一桌人。孟军饿狗扑食般冲过去,终于抢在一位小男兵前霸占了桌子。随着林仙儿和白灵赶来增援,一张八仙桌就这样被他们霸占了。
二女入座时,孟军明显感到四面八方都有非友善目光射来,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在军校只要和女兵走得近的男兵都会遭到其他男兵的嫉妒,更何况还是两个漂亮女兵。但为了能狠宰她们一顿,孟军决定背水一战,就算被其他男兵冲上来暴打也要坚持到底。抢过服务生递过来的菜单,孟军开始点起菜来。
“怎么一点风度也没有,应该让女士点菜才对呀!”白灵叫嚷着。
孟军没理她,快速勾下七八个十元以上的菜后,把菜单还给服务生。“是你们请我吃,当然是我点菜!”他这话其实是说给周围怒目而视的男兵们听的,意为:“是她们请我吃,不关我事!”可男兵们听了他的话后更加鄙视他了,“得了便宜还卖乖,什么人呀!”
看他小人得志的样子,白灵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于是嘟起嘴道:“我们可说好,吃了这顿后之前的事一笔勾销。”
孟军点头:“没问题,吃了这顿我们能不见最好不见。”
“你……”见白灵又要发飙,林仙儿连忙扯住她说,“大家都是战友,以后要互相帮助。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白灵,军校纠察队的,可是专门管我们的哦;这位是孟军,侦察系的;我叫林仙儿,护理系的。白灵姐二年级,我和孟军都是一年级。”
“护理系,军校还有护理系吗?”孟军很奇怪,从来没人告诉过他军校还有护理系。
“当然有,怎么啦?”林仙儿不解地问孟军。
“那你们护理系是否全是女兵?”
“也不全是,女兵大概占百分之八十五,这有什么问题吗?”
“竟然有百分之十五的男生,可惜,真是可惜!”看着孟军色眯眯的表情,两女已经明白这家伙为什么这么问了,要不是看他有伤在身,两记粉拳早送过去了。
“你怎么认识这个色狼的?”白灵问林仙儿。
“他呀,说来很有趣,早上刚到学校的时候……”林仙儿把孟军打狗的事说了一遍。
白灵笑着道:“看不出你还会英雄救美。”
“那是,我是谁呀!”本来还想吹嘘几句的,可饭店老板走过来递给他一支烟,笑哈哈地说:“你们的菜饭快好了,不过刚刚来了八位客人,小店现在只剩下一张四人桌了,你们能不能……”虽然老板没说明,但孟军知道他是想让自己换桌子。与人方便与己方便,三人没说什么就站了起来,准备去小桌子。这时一个红毛跑过来冲着孟军叫道:“快点滚,别影响老子吃饭。”
孟军呆了一下,说道:“你再说一遍,我没听清楚!”
“老子叫你快滚,不要妨碍老子吃饭!”边说还边用中指戳孟军的胸口,孟军一个反手扣住他的手,正想一拳击向他的头时却被白灵和几个吃饭的校友紧紧拦住,硬是没打出去。林仙儿则用她娇小的身躯挡在孟军前面,不让他前进半步。
“兄弟,忍住!”两个抱着孟军的校友说,“不要冲动!”
“我们为什么怕他们?”孟军不解地问。
“兄弟,这不是怕的问题,你是新生不了解情况。反正你不能出手,一出手倒霉的肯定是你!”
“没错,孟军,具体原因我等会儿跟你讲,但你现在不能动手!”白灵显得很着急。
“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跑道小姐呀,真是幸会!这位兄弟是谁,男朋友吗?蛮帅的嘛!”一个胖子带着六个打扮得奇形怪状的小地痞走过来。虽然胖子看上去有点斤两,但孟军有自信能在一分钟内让他爬不起来。但看到林仙儿和这么多校友都阻止自己,那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原因。要说军事院校的学生和普通大学生有什么不一样,那除了专业上的不同外,最大的区别就是团结了。虽然军事院校学员间经常有摩擦,甚至三天两头就有学员打架,但要是遇上校友有什么危险或者被人欺负,哪怕那个人前一分钟还和自己打过架,他们同样会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这并不是军事大学学员护短,主要是因为军事大学的学员本身就是军人,他们和军人一样有铁的纪律。一般情况他们是不会也不敢惹是生非的,在自己无理的情况下,军人是不会出手打人的,如果打人了,一定有什么非打不可的理由。也就是因为这样,军官们才经常对准备外出的士兵说:“不准打架,如果真的要打,只准赢,不准输,要是谁打架打输了,回来老子处分他!”所以刚才老学员抱住自己时,孟军并没有认为他们有什么恶意。
“张凯,桌子我们已经让给你了,再胡说我就对你不客气了。”白灵凶巴巴地说。
见白灵发飙了,张凯连忙笑着说道:“白姐,你别生气,这不是和你开个玩笑嘛。要不坐下来一起吃?”张凯非常清楚“跑道”不但后台够硬,还特能打。军校除了她外,没人敢惹自己。
“算你识相!”说着,白灵扯起孟军准备坐到空桌子上,这时她发现林仙儿还挡在孟军前紧抱他的双手。“放手啦,还没抱够呀!”反应过来的林仙儿闹了个大红脸后不好意思地奔向空桌子。
见孟军坐了下去,老学员总算松了口气,回到各自的座位继续吃饭。
“他们是什么人,为什么怕他们?”孟军问。
林仙儿“嘘”了一下,轻声说道:“这些都是学校周边的小混混,那个胖子叫张凯,是他们头头,以前是军校的学员!”
“军校的学员?”孟军有点不敢相信。军校的学员一般都是经过严格挑选的,即便也有陈才那种二世祖,但也不至于落魄成小混混呀!
“没错,他以前是军校的学员,高白灵姐一级,因为在校期间私自跳墙外出喝酒,还打了一个老百姓,后来被学校开除。虽然得了那么大教训,但他非但不思悔改,还变本加厉地集结一帮地痞混迹在学校周边,有事没事就惹军校学员,引诱学员出手打他们,然后拍下照片,最后到学校没完没了地告状,而且还把那些断章取义的照片发到网上。外界在不了解实情的情况下,大肆抨击我们军人就会欺负老百姓。我们解释,人家就说护短,迫于外界的压力,学校不得已把打人的学员开除后才平息了整件事。这种事已经发生过两次,两名可怜的战友还没毕业就不得不离开军校。为这事,我爸三天都没吃下东西。”虽然同为新生,但林仙儿对这些事是非常清楚的。
林仙儿说完,孟军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几个老学员以为孟军又要发飙,马上都做好了拦截的准备。
“老板,我们的菜还没好吗?”孟军大叫。
“来了,来了!”店老板和伙计满头大汗地端着菜过来了。
原来是催菜,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白灵想说什么,但被孟军扯住。“放心吧,我不会那么冲动!”可他心里已经有了全盘计划。“小混混遇上我这个大流氓,等着瞧吧!”孟军看了他们一眼,眼睛里闪过一道凶光。
八个菜很快上齐,林仙儿瞪大眼睛道:“你搞什么鬼,为什么全部都是汤菜?”
白灵也难以置信地看着桌子上的三鲜汤、鸡汤、鱼汤、海鲜汤……总之是八大碗汤。
孟军嘿嘿笑着说:“我的牙被你们打伤了,只能吃稀的,两位小姐将就着点吧。”说着自己打了一碗汤先吃起来。
半小时后,八碗汤都已经见底,三个人装了一肚子汤水后难受地靠在椅子上。没办法,三个在部队长大的人,从小被长辈们灌输不准浪费的革命思想,哪怕是碗里剩着一粒米,长辈们都会叫他们吃掉,并语重心长地说:“想当年过草地的时候……”一讲就是几个小时,久而久之也就让他们养成了这种吃光光的习惯。
“老板,结账!”孟军摸着肚子喊,他现在最想的是厕所。
听到要结账,老板百米冲刺般跑了过来:“一共一百五十元,谢谢。”
“两位小姐,请问你们谁付账?”孟军问二女。
“我皮夹在宿舍,你付吧!”林仙儿说。
“我的钱在你皮夹里,我怎么付?”白灵说。
三秒钟后,二女怪叫着弹起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很有默契地看向孟军。得知两个丫头没带钱,孟军暗叫不好,再被二女这么一看,他感觉背上凉凉的。“我可没钱,你们别过来。”说着下意识地捂住军装右口袋,因为里面有老爸给的二百块钱。可这样一来,无疑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随着二女的前后夹击,孟军的二百块钱已经改了姓,剩下的五十块也被拿去买烧烤和水果,最后剩的一枚硬币还被用来猜正反争夺所有权,正面归林仙儿,反面归白灵,其他情况归孟军。还没等孟军想清楚自己什么情况下才可能得到硬币的时候,硬币已经落地,在地上弹了一下滚向报刊亭。当三人找到硬币时发现这枚硬币竟然靠立在报刊亭上,并没有倒下去……
按照约定,孟军大模大样地把硬币收起来说道:“真是想不到,如此渺茫的机会都可以得到,看来老天还是非常公平的呀!哈哈哈哈!”
二女呆了一下,齐声道:“见鬼了!”
“二位小姐,现在去你们宿舍吧!”得意的同时,孟军可没忘正事。
“去我们宿舍干什么?”二女装傻。
“干什么?拿钱呀,不是说好了我先垫付,回学校你们再还我吗?”孟军可不想赔了夫人又折兵,被人家打了还请人吃饭。
“我们有这么说吗?”白灵问。
“没有呀,我们说谁有钱谁付呀,大家都是好战友嘛!”林仙儿答。
听着二女的双簧,孟军算是明白了,这两丫头是吃定自己了。怎么办?怎么办?孟军想着对策,她们要是男兵还好说,打她们一顿了事,可问题她们是女兵,自己怎么下得了手。看着就要撞墙的孟军,白灵哈哈大笑,“你不是那么小气吧!不就是被我们骗了一顿,至于这样吗?”
“就是!”
孟军鄙视了她们一下,说道:“这不是吃不吃饭的问题,也不是钱的问题,这是信誉问题!你们两个丫头一人打了我一次就算了,我大人有大量不和女兵计较!可被打了还要请你们吃东西,那我成什么了?好像我还得谢谢你们打我似的。”
“他说的好像有点道理哦!”林仙儿说。
“那怎么办?”白灵说。
林仙儿想了一下走到孟军身边说道:“刚才那枚硬币呢?”
孟军紧了紧手:“你又想干什么,这可是我现在唯一的财产。”
林仙儿呵呵一笑:“钱我们是不会还你的了,那样显得太见外!但鉴于你被我们打还请客的‘良好表现’,我们答应,只要以后你把手里这枚硬币交给我们其中一个,那这个人就会为你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什么叫力所能及的事?”孟军实在想不出两个丫头能帮自己做什么。
“比如说毕业分配、提干或留校什么的,我们都可以帮你!”白灵也用力点头。
虽然不在乎二女的条件,但人家既然能说这样的话,就证明二女已经把自己当成朋友了。如果再为二百块钱,准确地说是一百九十九块钱纠缠,那就显得自己太小气了。
“好吧,就这么定了,到时候可不准赖账,我先回去了!”
之所以这样说,孟军是不想让二女的神情知道自己并不需要她们的帮助。这样一来,二女始终都会觉得欠了自己什么,既然是朋友就应该互相体谅。
“不行!”白灵忽然喊道。
“这么快就反悔了吗?”孟军停下来笑着说。
“小狗才反悔!我是担心你不珍惜这枚来之不易的硬币,哪天把它弄丢后另外拿一个糊弄我们!”
“对呀对呀,还是白灵姐聪明,我们只认这枚,其他的一概不认。”
“那怎么办?”孟军算是怕了这两个女兵,什么都是她们再说。
“硬币拿过来!”
“干什么?”
“我们把名字刻在上面,以后就不会错了。”
“有这个必要吗?”
“有,绝对有!”二女齐声道。
把硬币扔过去,二女舞弄了半天后扔回来。这时孟军看到硬币的正面刻着林仙儿,反面刻着白灵,她们是按照刚才丢硬币的规则来刻的。
拿到硬币,孟军感觉怪怪的,抬头发现二女的神情也差不多,但大家很快就恢复正常了,低头说了声再见后,各自走向宿舍。
来到宿舍楼前,孟军看到楼下“躺”着一条被子,心想一定是哪个傻瓜内务不合格,被队长把被子从窗户里扔出来了。等他爬上三楼,走进宿舍,一抬头就发现自己的床上空空如也,“我的被子呢?难道楼下那条……”孟军狂奔而去,两分钟后,他抱着湿了一大片的被子回来。
“陈才,是不是你干的?”孟军以为是陈才报复他。
陈才看了他一眼:“是我干的,你能把我怎么着?”
看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孟军气就不打一处来,说着就要冲上去揍他。幸好方华跑过来拦住孟军:“同学,你别生气,不是陈才干的,我们的被子也是刚从下面拾回来的。”
“怎么回事?谁干的?”孟军也有点糊涂了。
方华无奈地说:“我也不清楚,吃饭回来就这样了。”其他人也赶紧作证,陈才不理不睬地躺在床上抽烟。
“是我扔的!”随着一声牛叫,一个满脸横肉、恶狠狠的家伙站在门口。孟军看到他的上尉衔就猜到这个人应该是队长,可其他人却不知道,在他们眼里所有军装都是一个样。“你是谁,为什么扔俺的被子?”自认老大的东北大汉张年问。
“我就是你们的队长李军!”看他慷慨激昂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将军呢。
孟军没说什么,乖乖地把被子放在床上。他可是深知军队里的事,经常和自己接触的并不是首长,而是这些班长、队长。用他的话说这些人都是队长,只要抓到士兵们的一点点错误,他们都不会轻易放过,要么罚军姿,要么跑步。内务不过关的就扔被子,要是不小心把牙膏、水杯、鞋等生活用品放错位置,那么恭喜你,可以到垃圾桶里见它们最后一面。特别是在新兵们刚来的时候,更是不能惹他们,因为队长们都会找一只杀来给猴看的鸡,给自己立威。
“队长就可以把我们的被子扔到楼下吗?”陈才明显不知道其中的奥秘,不过就算知道他也不会怕,因为他从来就没有怕过任何人,最重要的是他根本就不想上军校。
听到终于有人敢搭腔儿,李军两眼放光,孟军明白队长已经找到了那只“鸡”。
“那位同志!”虽然包括陈才在内的所有人都知道李军是在叫他,可他还是用屁股对着李军,一句话不说。
见陈才不买自己的账,李军头上的青筋冒了起来,冲到陈才床边指着他大吼:“叫你呢,为什么不回答,知不知道你这是在抗命?”
“不好意思,我叫陈才,不叫‘那位学员’,所以不知道你是在叫我!不过现在知道了,请问队长叫我有什么事呀?”被钻了空子的李军窝了一肚子火发不出来,气急败坏地找陈才的破绽。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陈才的床下找到一个烟头。
“这是什么,这是什么?”李军拿着烟头在陈才面前晃动。
“烟头!”陈才无所谓地说。
“哪里来的?”
“我抽的,这里还有,要不要给你一支?”说着陈才还真的拿出一盒烟来。孟军一看就知道那是自己最喜欢的红塔山,下意识地吞了吞口水。
脸已经变绿的李军一把抢过陈才手中的红塔山,揉成烟丝后说:“难道你不知道军校是不准抽烟的吗?走,去系办公室!”李军决定吓唬吓唬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可他万万没想到陈才竟然无畏地站起来说:“好呀,我也想向黄主任反映有人把我们的被子扔到楼下去,还被不知什么液体弄湿了一大片,今晚是没法睡了。”
陈才说完,李军开始后悔也开始害怕起来。他之所以扔他们的被子,是想把这个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的班队带好,为年底的提升打基础,所以提前一天来宿舍教新学员整理内务。可他来到宿舍时,陈才他们刚好出去吃饭,孟军也和两个丫头在一起,扑空的他一时冲动就把六条被子给扔出了窗外,准备给他们一个下马威。
本来这种情况在军校很常见,可他没想到会遇上陈才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纨绔子弟,非要和他斗到底。如果闹到系里,肯定是自己没理在先,还没教新学员整理内务前就扔他们的被子。虽然可以说陈才抽烟,但陈才也可以说学校还没开始纪律培训,不知道这条规定。总之怎么说都是自己不对,现在被子还被弄湿了,他根本没法对系主任交代,弄不好,努力了几年的提升也就这样泡汤了。
看着这两个斗鸡般的人物,孟军差点笑出来,他很清楚这两个人此刻在想什么。陈才这纨绔子弟根本就不想待在军校,他巴不得多闹点事好让学校把他开除,然后回去继续做街头小霸王。而这个倒霉的队长本来想用陈才当鸡杀的,可没想到陈才竟然是头牛。他在教新学员整理内务前就扔学员的被子是绝对不允许的,而大多数新学员都是第一次离开家,心里难免有想家想父母的情绪,如果在还没克服这些问题前就干出这种事,对新学员的心理会造成很大的压力,甚至会让他们选择当逃兵。
“扔被子是因为你们不会叠被子。”见情况不妙李军连忙扭转话题,他可不想干这种自毁前程的事。
“谁说我们不会叠被子,我们是叠了被子才出去的。”毕竟没在部队混过,陈才还是玩不过当了好几年队长的李军。才这么一下就被李军把他引上了另一条路,放弃了去系里的打算。
“没错,俺也是叠好才出去的。”张年说。
“我的也是!”
“我也叠了……”
除了孟军外,其他人都附和着陈才,他们的表情分明是在说“我们是一起的”。
李军冷笑了一声说:“你们叠的不叫被子,叫馒头。”
“不可能,俺从小就自己叠被子,俺娘都说俺的被子叠得好。”张年摆出他的光辉史。
“没错,没错!”其他几个人齐声说,看来他们已经形成了统一战线,打算和队长死战到底。李军把帽子放在桌子上说:“既然这样,我们打个赌,只要你们宿舍有人叠的被子能和我叠的一样,或者说差距不大就算我输;如果你们叠的和我叠的根本就没法比,就算你们输。输的一方做五十个俯卧撑怎么样?”
“没问题!”被激将法冲昏了头脑的陈才想也没想就答应下来,其他人也毫不示弱地点头答应。孟军的头开始大起来,因为他们的这个赌约连他也算了进去,如果输了,他自己也得跟着做五十个俯卧撑。
说时迟,那时快,阴谋得逞的李军已经扯下一条被子舞弄起来,三分钟后一个整整齐齐的“豆腐块”出现。孟军暗自笑道:“有什么了不起的,我只要两分钟就可以搞定。”在老爸巴掌下转悠了十二年的他,每天早晨起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叠被子,就是要叠成这种“豆腐块”。他曾经用凳子压,沾水再压,甚至老妈的摩丝也用来喷过,但都没有成功,后来慢慢发现“豆腐块”不是叠出来的,而是捏出来的。总结到经验后,他的技术也日臻成熟。有着十多年的叠“豆腐块”经验,就算是闭上眼睛他也能在三分钟内搞定。这就是部队里说的“走不会的队列,爬不对的战术”,不管是什么项目,水平高底与训练时间是成正比的。要是李军现在喊几个口号让孟军走一段正步,他一定会反过来叫孟军队长。
看着几个目瞪口呆的小子,李军得意地笑着说:“有没有人来试试?”连问了三遍没人回答后他看着众人说:“这就是军校,这就是内务,先把你们的五十个俯卧撑做了,我再教你们叠这样的被子。”
虽然已经明白被算计,可愿赌服输,几个傻小子各自趴在床上摆好姿势准备开工。这时李军看到孟军还呆呆地坐着,一点动的意思都没有。他看了下孟军的床卡说道:“孟军,你们已经输了,快做俯卧撑!”
孟军抬头看了他一眼,起身说:“队长,是他们要和你赌,又不是我,为什么我也要做?”说完,五道凌厉的目光朝他射来,眼神里分明在说“叛徒”!
李军冷笑了一下道:“我刚才已经说得很清楚,是‘你们宿舍里所有人’。你不是这个宿舍的人吗?所以你也得和他们一起做!”
“既然这样,是不是只要我叠出和你一样的被子就算你输,做俯卧撑的人就是你?”本来不想得罪这个顶头上司的,可不出手不行了。他不是怕那五十个俯卧撑,而是他不想输。从小老爸就告诉他:不管什么事,要么不做,做就不能输。
“那是当然的,只要你能叠出来,我马上做俯卧撑!”李军想都没想说道。他绝对不相信一个新兵能叠出自己当初练了半个月才过关的“豆腐块”。
“那好,你可别后悔。”听说“叛徒”要叠被子,几个傻小子抱着一线希望都坐起来看。陈才虽然不喜欢孟军,但他更不想输给这个嚣张的队长,于是也趴在床上偷看孟军的表演。
孟军把被子在地上铺平,左对角右对角,麻利地舞弄了两分钟后,一个比李军那块更方更坚实的“豆腐块”出现在众人眼前。几个傻小子呆了一秒后,大声欢呼起来,因为他们赢了。
看着这个方方正正的被子和一脸坏笑的孟军,李军知道自己今天栽了。
“不知道队长的话还算不算数呀!”陈才阴阳怪气地说。此刻他可不管与孟军之间的矛盾,打击报复李军才是正事。
“队长的话当然算数!”说着李军双掌落地,做起准标的俯卧撑。两分钟后,李军拍拍手站起来,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说:“孟军的表现非常好,各位向他好好学习,以后他就是宿舍的舍长,明天一早将由我和孟军一起指导大家练习内务。”
孟军摸了摸头说:“队长,你是不是气糊涂了,是我害你做俯卧撑的,你怎么还让我当舍长?”
“是呀,队长,我也觉得孟军当舍长不合适,干脆让我当得了!”陈才可是清楚,要是让孟军当上舍长,自己的日子可就难过了。
李军瞪了他一眼说:“我已经决定了,就由孟军当舍长。还有今天扔被子的事我向你们道歉,但大家不要误会,我绝对没有恶意!”队长都道歉了,几个人也没什么好说的,都摇头说算了。
讲了些注意事项后李军离开宿舍,他要回去好好修改训练方案,因为这个宿舍有两个刺头,一个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刺头,另一个是不可小视的刺头。更让他郁闷的是和孟军站一起时自己就浑身不自在,感觉他才是上司似的,要是让其他队长知道自己第一天就被新学员弄去做俯卧撑,那他们还不得全部笑死,真是阴沟里翻船,失策失策!
李军走后,宿舍里立马热闹起来,方华崇拜地说:“孟军,你真行,这次多亏了你,不然我们就惨了,你能不能教我叠这种方方正正的被子?”
孟军对这个单细胞方华印象不错,也就爽快地答应下来,并指导着他叠出了一个像模像样的“豆腐块”。虽然不是很标准,但基本的技术要领已经掌握,只要多练习,很快就能达到合格的标准。看着自己的成果,方华兴奋地从衣柜里拿出一个包裹,前前后后打开十多层后,终于看到一块红布。打开红布,里面包着一棵人参。
“我没什么好给你的,这是我进山打猎时找到的一棵老参,现在就送给你了。”
看着这个朴实的农村孩子,孟军哭笑不得地说:“你这是干什么呀,战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不要这么客气,快把东西收起来。”
见孟军不收自己东西,方华急了:“你是不是瞧不起我?”
“哪有!”孟军连忙解释说,“我爷爷就是农村人,我瞧不起农村人不就等于瞧不起我自己吗!”
“既然这样,那你就应该爽快点!”说着方华把人参硬塞到孟军手里后抱着被子回床上去了。其他人见状,也纷纷拿出各自的宝贝送给孟军,也要孟军教他们叠被子。也不管孟军收不收就直接扔到他床上,有水果、仿真枪、冒牌瑞士军刀……总之是五花八门。看着几个眼巴巴的舍友,孟军索性就全部收了下来,反正这些东西也不值什么钱。“既然大家这么热情,那我就不客气了,现在我就统一教各位叠被子,首先……”一条红塔山飞到床上打断孟军的话。看到心中的最爱,孟军的手下意识地想伸出去,但马上就反应过来,厉声问道:“陈才,这是什么意思?”
虽然已经理成了小平头,但陈才还是习惯性地捋了一下头发说:“没什么意思,我也想跟你学。”
“跟我学!我没听错吧,你难道忘了昨天早上我还打死了你的狗吗?”虽然事出无奈,但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打死了人家好几万的狗。
“当然没忘!”陈才毫不遮掩地说,“但我知道现在打不过你,等我打得过你的时候自然会为我的狗报仇!”
孟军哈哈笑道:“你倒是很坦诚,不过我喜欢,并随时接受你的挑战,过来吧!我一起教你们。”听完两人的话,其他舍友终于明白为什么先前陈才会说孟军是猪了,原来他们之间发生过矛盾。
陈才抱着双手说道:“我什么时候说要学叠被子!”
“不学叠被子那你要我教你什么?”
“我要和你学打架!”
“打架?”所有人异口同声,他们都被陈才的话吓了一跳。
“没错,我就是要和你学打架,就学昨天早上打死我的狗的那种功夫!”陈才早上可是看得很清楚,孟军能打死那么大一条狗,身手非常了得。
“打架,俺也要学!”
“我也要!”
“还有我……”其他人听说孟军会打架,也纷纷叫嚷着要学,在他们印象中打架就等于武功。
看着五个“暴力分子”,孟军好像想到了什么,于是奸笑着说:“想学打架也不是不可以,但不知道你们的胆量够不够,胆小的人是不可能学得会的。”
听到有门儿,陈才立马跳出来说:“当然够了,我没进军校时经常带着小弟从长安街打到圆明园,你说够不够胆?”
“我经常一个人上山打猎。”方华道。
“俺敢一个人守果园。”张年道。
“我敢一分钱都没有,来远离家乡的大城市上学。”钟涛道。
“我……我敢一个人上厕所……”赵天明说完,所有人集体倒地。
“一个人上厕所也算胆子大吗?”陈才捧着肚子说。
“我……我……”
几个“我”出不来,孟军看到这家伙的眼睛红了起来,这是哭前的征兆,于是他大声说道:“嘴上说谁不会,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说假话,万一一个个都是胆小鬼怎么办?”
“我们说的不算,那要怎么样才算?”陈才不服气,因为他的确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其他人也附和着问孟军。赵天明虽然没说什么,但也没有了哭的欲望,抬起头想听听孟军怎么说。
见所有人都已上钩,孟军继续说:“当然得真正地打一架才行呀。”
“打架,好呀,我们现在就去打。”听说要去打架,陈才第一个响应,因为他最大的爱好就是打架。
“我们可是新生,被学校知道我们打同学是很严重的。”听说要打架,方华有点害怕。这里除了孟军和陈才不把军校当回事外,其他四个农家子弟可都把军校当成了父母一样重要的存在。
孟军敲了敲方华的脑袋说:“你白痴呀,同学当然不能打。我已经想好了,去打学校外面那群流氓。”
“流氓?”众人不解地望着孟军。
孟军点头说道:“没错,就是流氓,大概有七八个,头头叫张凯,以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因为他……”孟军把张凯栽赃嫁祸的事说了一遍。陈才听了,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道:“没想到还有比老子更无赖的人!没说的,揍他狗娘养的。”
在孟军和陈才两人的鼓动下,四个舍友也嚷叫着开始换便装。要是他们知道这种事在军校有多严重,打死他们也不敢跟着去。
见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孟军强调说:“我们不但要揍他们,还要把他们赶出学校周边,永绝后患。还有,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们是军校的,要不然就麻烦了。”
陈才貌似很专业地说:“这好办,我们装成黑社会就可以了。”这种事他以前可没少干。
“黑社会,不是吧,怎么才能装成黑社会?”孟军郁闷地问。
“这个我自有办法,可现在的关键问题是我们只有六个人,打不打得过人家呀,万一反被他们打一顿怎么办?”
孟军瞪了他一眼道:“这个你可以放心,虽然这些人平日里嚣张跋扈,但身体已经被酒色掏空,根本打不过我们。一会我们再来一个突然袭击,他们连还手之力都没有。”
“既然这样我们就走吧,揍那帮兔崽子去。”
“走!”
“走……”
经孟军的煽风点火,六个人前前后后混出了学校。
“兵妹妹,你好漂亮呀,陪哥哥玩玩怎么样……”一家小饭店内,一个黄毛正调戏一个在吃饭的女兵。张凯和几个兄弟则在另一张桌上哈哈大笑,这次他们可不是拍照,只是纯粹的调戏。
“请你离我远一点!”女兵说了一句话后继续吃饭,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真是正点,连生气的样子都这么可爱,让哥哥亲一个!”说着就往女兵的脸部凑去,可嘴还没靠近,脖子已经被人从后面掐住。回过头,黄毛看到一个电影里才见过的形象——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墨镜、白袜、黑皮鞋!黄毛下意识地把头扭向张凯求救,可他看到张凯等人也被五个同样造型的人物围着!随着一声响指,几个“黑帮分子”从袖子里抽出木棒、双节棍等物狠狠地砸向张凯等人!十分钟后,八条爬不起来的“狗”被“黑帮分子”叠成了罗汉。一个貌似大哥的“黑社会”踩着最下层的张凯说:“小子,你听清楚了,这片地盘从今天起就属于我们‘蓝星’的了,要是以后让我再在附近看见你们几个,见一次打一次,明白吗?”
张凯哪里还有昔日的威风,趴在地上像狗一样点头。“把他们的衣服裤子脱了,扔到街上去!”随着“老大”一声令下,五个“小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脱了张凯等人的衣裤,只留一条裤衩。脱的过程中从他们身上掉出两部数码相机和多部MP3,都被“黑帮分子”当场摔坏。完事后,六个“黑帮分子”也迅速离开了。
“黑帮”走后,一个娇小的女孩跑进饭店拉起被调戏的女兵,问道:“亭亭,你没事吧?刚才怎么回事,黑社会火并吗?吓得我都不敢进来,担心死你了!”
亭亭哼了一声道:“什么黑社会,被打的是几个小混混,打人的六个人可能是军校的学生。”
“军校的,不可能吧?他们的穿着和《古惑仔》里一样呢。”
“你呀,电视看多了,我一眼就看出这六个人中有一个用的是军事格斗,其他五人都在乱打,可能是一个老兵带着五个新兵。”这个被叫做亭亭的女兵可不一般,她叫欧阳亭,出生于武学世家,从小练太极推手,虽然没评过等级,但从小到大打架还没输过。她也是军校的新生,刚刚赶到学校就遇上了这种事,本来已经准备出手教训黄毛了,可让那个什么“蓝星”组织抢先一步了。
“那他们为什么会装扮成小混混?”女孩还是有点不相信。欧阳亭没回答这个上地方大学的白痴死党,付了饭钱走了出去。
“臭丫头,你还没回答我呢!”女孩追了出去。
一间公共厕所内,孟军、陈才等人正在换衣服。不用说,六个打张凯等人的“黑帮分子”就是他们。黑西装、白衬衣、黑领带、墨镜、白袜、黑皮鞋,这些行头都是陈才给买的。
“没想到打架那么好玩!”赵天明笑着说。
“是呀,我还是第一次打架,太过瘾了。”方华也很兴奋。
“放心,只要跟着我混,架有的是你们打的!”但看到孟军不怀好意的笑容后,陈才连忙改口,“当然也靠孟哥带头。”
“算你小子识相,天快黑了,我们得赶快回学校,要是让人查到我们一个都不在宿舍就麻烦了。”
“衣服怎么办?”方华说的是刚刚买的这些西装。
陈才白了他一眼道:“你白痴呀,当然是带回去,这可是我们的战队服,以后打架还要用!把它们放在衣柜里,队长是找不到的,走吧!”
“嗯……嗯……”
打了胜仗的六个人前前后后进了学校,可才进入宿舍,黄星已经笑眯眯地坐在里面了。“主任,你怎么来了?”孟军心虚地说。在场除了陈才外,其他人都把头低得不能再低。毕竟没干过什么“大事”,眼看就要扛不住了。
黄星“呵呵”一笑,问道:“我来看看你们,可是你们却一个都不在!说说,刚才去哪了,手里提的是什么东西?”
“刚才陈才带我们去吃饭,这些都是我们买的生活用品。”孟军打着哈哈说。
陈才也很机灵地笑着说:“没错,主任,是我请大家吃饭,这也是增进战友之情嘛!”
“把手里的东西倒出来给我看看。”黄星可不吃他们这套,细心的他已经发现六个人手里的包是一模一样的,生活用品也不可能都买成一样的吧。
“主任,都是些生活用品,没什么好看的。不如让他们叠被子给你看吧,我已经教过他们了,很不错的。”
“孟军,你小子少跟我玩这套,你应该很清楚抗命是什么后果,给我把东西倒出来!”黄星几乎是吼出来的。其他四个学员被吓得瑟瑟发抖,特别是赵天明,眼看就要哭出来。
“既然主任要看,那就倒吧!”说着孟军先把东西倒了出来。
黄星走过来翻看起孟军倒在地上的东西,阴着脸说:“西装、衬衣、领带、袜子、皮鞋!连墨镜都有,行呀,小子们派头不小,其他人的也给我往外倒!”
看着几套一模一样的东西,黄星哭笑不得,厉声问道:“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不关他们事,是我怂恿的。”孟军知道躲是躲不过去了,要是学校追究,他就一个人扛下来。虽然自己对上军校没多大兴趣,但其他人可不一样,特别是那几个农村学员,进了军校就等于可以吃一辈子皇粮,要是因为这事连累他们被开除,那对他们会是一个致命的打击。
“还有我!”陈才争着说道,“这些东西都是我出钱给买的,打架也是我带他们去的。”陈才说完,孟军一下子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没想到他这么讲义气。但孟军有所不知,陈才可是别有用心的,他是想借此机会让校方开除自己。
“打架,你们竟然去打架!”黄星的头开始大起来,“孟军,给我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黄星已经气急败坏了,他早知道有孟军在的地方绝对不安分,但没想到才刚入学就出事。
“是这样的!我看不惯张凯他们欺负学校的人,所以怂恿舍友打了他们一顿!”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孟军就干脆把打人的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并把所有责任揽到自己头上。
“你的意思是说你们穿着这些行头,冒充黑社会狠狠打了张凯他们一顿,还砸了他们的数码相机?”
“没错,就是这样,我还叫他们永远不准出现在学校附近,不然见一次打一次。整件事都是我策划的,和他们没关系……”
见孟军把所有的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陈才哪里肯,急忙说:“谁说没关系,这些‘装备’都是我买的,没有我,你哪能成功,我才是主犯。”
黄星气得指着陈才大骂:“抢什么抢,你以为这是立功呀!告诉你这是违纪的事!”
“没错,没错,就是我违纪,主任你就把我开除得了!其他人就洗把脸忘记算了!”
黄星狠狠地拍了桌子一下,厉声吼道:“胡闹!你以为军校是超市呀,想进就进,想出就出,告诉你,想出军校,门儿都没有!打架时有没有被人认出你们是军校的?”连黄星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这么问,因为他现在心里很矛盾,按理说学员出去打架自己应该生气才对,可现在他发现自己竟然很兴奋。
虽然搞不清楚主任为什么会这么问,但孟军还是老实地说:“打他们时我说我们是‘蓝星’的,加上我们都是新生,他们不可能知道我们是军校的。再说就算知道他们也没证据。”
看着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子,黄星头痛地说:“你们六个听好了,从现在起没我的命令,不准离开宿舍,就算方便也在宿舍解决!”说完他带着乱七八糟的“黑社会装备”离开,他得尽快把这个不知是好还是坏的消息告诉校长。
学校会议厅里校长、副校长等一批军校高层正在观摩孟军等人的“装备”。“开学第一天就带人打架闹事,还冒充小混混,这样的学员不开除还了得。”孙副校长义正词严地说。
“孙副的话是不是偏激了点?学员打架闹事是不对,冒充小混混更不对,但我们也得看看他们打的对象和打人的动机吧。”说话的是蔡副校长,对于两个副校长之间出现分歧,在座的领导已经习以为常,因为大家都知道他们二人互唱反调的原因。林校长就要高升了,空出来的位置当然就是两个副校长中的一个的,所以两人唱反调并不奇怪。
“蔡副,你这话就不对了,难道带人打架还有理吗?”孙副校长针锋相对,耿直的他绝对不会放过任何错误。
“孙副,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从来没说过打架有理。孟军他们打的是张凯那几个流氓,相信在座的对此人是再熟悉不过了。我们曾经就有两名学员被他们陷害开除,孟军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带人打他们的。由于事先有所准备,所以张凯他们并没有认出是军校学员干的,而且学校周边现在已经见不到他们的身影,看来是被孟军等人吓走了。他们的行为固然不对,但效果是显而易见的,所以我觉得还是大事化小,内部处理一下就可以,没必要把事情搞大。”蔡副说完,立刻收到了很多赞同的目光,他知道自己的意见是有很多人同意的。
“我觉得蔡副的意见不错,学校嘛,就是教育人的地方,不能一下子就把人开除。但正如孙副所说,打架就是不对,更何况他们还冒充小混混,所以处分是少不了的,但考虑到他们都还刚刚入学,纪律性相对不高,我们以后要加强对他们的教育,这次就口头警告一下算了,而且还要注意对外保密。大家有什么意见吗?”林校长真不愧是和稀泥的高手,中和了两人的意见,谁也不得罪。
校长都发话了,其他人哪里还有什么意见,再说被打的又是张凯那混蛋,他们能忍住不大声叫好就算了,从来就没想过要处分这几个学员。而此刻最郁闷的也莫过于孙副校长了,他恨自己为什么老是这么冲动,总爱抬起半截就跑。先前他只是听说有几个学员扮小混混出去打架,至于为什么打架,打了谁,他就没问。正因为孙副校长是个耿直的人,犯了这样的错误只会怪自己没把情况了解清楚,而不会想到是有人只想让他知道一半,故意让他在校领导前出丑。如果孙副校长看到蔡副校长脸上的诡异笑容,他就会明白其实自己上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