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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荼靡岁月

连力凯到底年轻,身体底子好,从昏迷中醒来后不过两日的功夫,已经可以用比较清晰的语言交流了。乔家罗坐在床前,拿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指给连力凯看:“你看,这是我们的父亲,他现在是塞坦伐尼拉的国王,这是你的母亲。他们是在非洲认识的,在那里相爱,也在那里分开,后来再也没有联系过。我也是在非洲工作时才发现了这段往事。父亲他一直不知道你的存在。我是因为对他们的故事感到好奇,利用中国工作的机会,才查到了原来我还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

连力凯半信半疑的看着照片,他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中学同学,当年家庭都比较困难,一起去非洲工作也是为生活所迫。从非洲回来后他们结了婚,有了他。他对父亲的印象并不深刻,但是母亲每次祭拜父亲时那发自内心的悲伤令他笃定母亲和父亲的感情应该很好。在这张照片上,母亲眉眼弯弯的依靠在那个陌生男人的怀里,唇角上挂着的笑容足以说明她正深陷在爱情中。难道他真的是这个国王的私生子吗?连力凯拒绝接受这个现实。他冷冷的盯着乔家罗说道:“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我母亲已经不在了,她生前从没有和我提过这件事情,我也不想违背她的心意。”

乔家罗眼角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却不显,说道:“小凯,我没有冒犯你母亲的意思。我只是感到有些遗憾,毕竟这是一段纯洁美好的爱情,却没能天长地久。不过,就像你说的,那些都已经过去了,分开后的他们,并没有因为失去彼此而变得不幸。甚至更幸福,不是吗?”

连力凯沉默了,眼前这个男人是许星阁的新婚丈夫,他英俊潇洒,温文尔雅,富有多金,还是一位真正的王子,许星阁能够嫁给王子,不比守着他这个暴脾气的保镖要幸福的多吗?

心口疼了起来,还有一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连力凯第一次生出了自卑的感觉,觉得自己根本没资格再出现在许星阁的眼前。

乔家罗抬眼看了看表,对连力凯说:“小凯,你的肠胃还没有恢复,我让厨师给你做了白粥。你多少吃一些,这样才好的快一些。”

连力凯闭上眼睛轻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娶星阁,你不介意她和我曾是夫妻吗?”

久久没有等到乔家罗的回答,连力凯睁开了眼睛。看见乔家罗眼里充满了尴尬,连力凯心里闪过一丝报复的快感,继续刺激道:“我们两个是彼此的初恋,从校服到婚纱的那种,我们一起经历过太多太多,多到彼此的生命里根本容不下其他人。你想知道我们的故事吗?我一件一件讲给你听吧?”

乔家罗无奈的叹了口气,说道:“小凯,星阁常说你太孩子气,太冲动,从来不顾及她的感受,所以她才离开你。我现在明白她说这些话时的心情了。真爱一个人就应该是让她幸福,而不是为了自己的痛快去伤害她。我爱她,自然也爱她的一切,包括接受她和你的过去。但是你这样不管不顾的刺激我,就不怕我把怒气转嫁到星阁身上吗?你是逞了口舌之快,可你想过吗?真正吃亏受苦的很可能是星阁啊!”

连力凯脸臊得通红,他的确没想过会给许星阁带来负面影响,但骨子里的倔强让他嘴上强硬辩解道:“事实就是事实,她爱的是我,你不过是趁虚而入。等我好了,她一定会回到我身边的。”

乔家罗站起身来,慢慢说道:“星阁不是你想的那样,她有着明确的目标,知道自己要什么,不要什么。小凯,真爱一个人应该是让她幸福,让她开心,让她没有烦恼。不如这样,我把她的近期生活情况发给你看看,你就会知道到底谁能给她幸福快乐。”

许星阁和乔家罗一回到塞坦伐尼拉就被王太后请到了坤宫。王太后气色不太好,曾经神采飞扬的眼眸里像是蒙上了一层白霜,看起来混浊无神。房间内弥漫着淡淡的中草药味儿,一切都笼罩在暮气沉沉的氛围中。

因为王太后精神不太好,她的助理辛迪丽代替她表达了对许星阁的邀请。今年迎来了王太后的百岁大寿,按照惯例王宫会举办慈善活动,而这次的慈善活动,王太后希望由许星阁来主持筹办。

这可不是一件花钱就能办好的活动。这中间要蹚过的深沟,避过的暗渠,不胜枚举,防不胜防,还有各种意想不到的意外和出乎意料,要做到“成功”二字,哪里是嘴上说说,手指动动的事情,那需要强大的人脉和团队支持,还有缜密的心思和长远的目光。就是乔家罗也不能轻松完成,更何况许星阁只是一个空姐,这方面经验完全是零,她甚至从没参加过慈善活动,只在电视和杂志上见过珠光宝气,衣香鬓影的画面而已。这背后的繁枝末节她哪里会懂?一句话,许星阁根本没有任何把握可以筹办好一场成功的王室慈善活动。

是王太后再故意刁难她吗?当然不是!是王太后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她在赌许星阁的天赋和潜力。如果她能完美的处理好这样一场活动,那么她就可以通过这场活动得到该有的尊重和认可。治大国如烹小鲜,细节处见真章。这即是王太后给她的机会,也是对她的考验。许星阁要让自己比三王子妃和大王子妃更受欢迎,这就是绝佳的机会。如果她没有把握住这次机会,那么不论王太后怎么想的,她都很难再有机会了。

许星阁想明白了这些关键,愉快地应下了邀请。

回坎宫的路上,许星阁一言不发,健步如飞。跟着她的乔家罗几乎要小跑着才能跟上许星阁的步伐。其实在辛迪丽说出王太后的邀请时,乔家罗就已经开始谋划该做什么,该怎么去做。王太后既然让他一起过去,那么就是希望他用自己的资源帮助许星阁。但他很清楚许星阁的能力,所以最终操盘还是要靠他的,许星阁只需要挂个名就好。

回到坎宫,许星阁把乔家罗拉到书房摆出一副长谈的姿态,说道:“家罗,我需要你的帮助!”

乔家罗温柔的牵起许星阁的手,说道:“这是我的荣幸,不过,你是怎么想的?”

许星阁沉默了一会儿,说道:“说实话,我现在脑子里想法很多,一时还没有理清楚。我现在最急需的是筹建团队,我还需要几个有经验的助手。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乔家罗定定的看着许星阁说道:“这么说,你决定自己来做吗?我以为你会委托给我来做。这个国家的情况你还不太了解,慈善说起来容易,办起来很难。虽然被称为慈善活动,但其实不止是一个活动,称之为项目更准确一些。成功的标志可不是一场炫丽的晚宴,尤其是要达到我们想要的认可,收获公众的好感,那么这个项目必须要兼顾人权和法律,还要平衡各方面的利益,不仅需要实实在在的短期成绩,还要看得见的可持续可循环的长期效果。王室人员中各有各的心思,不想你做成的人随时都会隐在暗处给你制造麻烦的。”

许星阁知道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听到乔家罗这样说,踌躇满志的热情顿时冰冻了三分。但眸心的火光仅仅黯淡了几分钟,猛然又热烈的燃烧起来,耀得乔家罗移不开眼。许星阁诚恳的说道:“我知道全权交给你来操办,我只挂个名字是最省事最稳妥的做法。但是,家罗这是一次难得的锻炼机会,我不能永远缩在你身后,我总要成长起来。去年娑娜娃筹办了一场关注孤独症孩子的活动,大家都知道娑娜娃只是挂了个名,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是威廉斯做的,所以娑娜娃依旧被视为中看不中用的大花瓶,倒是成全了威廉斯的才名。家罗你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知道你比威廉斯强,如果我可以在你有限的帮助下自己完成这个活动,那么我们两个人一定会得到比威廉斯夫妇更多的支持。这才是我这个王妃真正的价值。我不要像娑娜娃那样被视作你选来的花瓶,我有信心做一个和你共同进退的最佳拍档。”

乔家罗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许星阁,像一个渴望着做出好成绩等待着捧起奖状被长辈表扬的孩子。这样无畏无惧的神情一如当年那个决定接手水晶集团的意气风发的自己。乔家罗脑子转得飞快,他分析比较着怎么做才可以让利益最大化。一直以来,他倾尽全力用丰富到极致的物质诱惑着单纯的许星阁,才终于娶到了她。只是物质的吸引力终究是不可靠的,尤其是以许星阁的品性,她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些纸醉金迷的浮华生活。他知道,要长长久久的留住一个女人,最好的牵绊就是爱情。他爱她吗?说不清楚。但乔家罗十分清楚他们的开始是建立在自己编织的谎言上的,是建立在别有用心的目标上,是因为跟踪连力凯,才发现了他身边的宝藏女孩许星阁;是因为要利用连力凯,才会对他割舍不下的许星阁势在必得。

从连力凯和许星阁走出民政局开始,他一点点介入许星阁的生活,一次次不着痕迹的刻意错开她和连力凯,甚至在连力凯重伤时,他故意封锁连力凯的消息,不让许星阁知道。本来他希望连力凯永远陷入昏睡中,成为一个随取随用的会呼吸的精子库。但连力凯的意志力实在是太强悍,用了各种方法都没办法提取出完好无损的精子来。如今只能唤醒他,让他为了许星阁心甘情愿的自己奉上。所以即便这段时间温馨相伴,他们之间有了相互喜欢,有了心意相通,也有了怦然心动和甜蜜回忆,可就是没有纯粹的爱情。而用谎言吹起来的华丽泡沫总会有吹爆的一天,万一到了那一天,他用什么来留住她呢?

那么回到问题原点,他需要留她在身边一辈子吗?如果要的不是一辈子,那么干什么要费心费力为将来铺路呢?等他得到想要的王位,不再需要连力凯、不再需要其他人的时候,他,还需要许星阁吗?

许星阁久久没等到乔家罗的答复,她看不懂乔家罗眼底翻腾的那些情绪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他不想她成为一个精明能干的王妃吗?许星阁挽住乔家罗的手臂,边摇晃边撒娇:“你就让我试一试吧!万一,我是说万一,我真的弄得一团糟,不是还有你吗?家罗,我想做一个王太后那样的王妃,我不想像娑娜娃那样做个花瓶,被人暗地里看不起。就算是为了慈善本身,我也想做一些事情,尽一份力!”

乔家罗猛然间把许星阁拥在怀里,用力揉进胸口,仿佛下一刻她就要离开一样。心底有一个声音大声呼喊着:他需要这个女人!他要她的一辈子!他曾有过那么多送上门的女人,唯有这一个是他费尽心机追求到的,唯有这一个是他真正放在心上的。因为他在许星阁身上花费的这些时间和精力,令她成为自己生命中如此特殊的存在。这辈子再不会有其它女人值得他这样做了。

许星阁的确是一个难得的好女人,漂亮可爱,落落大方,知情识趣,还单纯善良。乔家罗孤身奋斗了那么久,终于遇见这样一个女人可以让他卸下防备,回归片刻的安宁和轻松,有了一个真正只属于自己的家,温暖的家。他早已经习惯了每晚拥她入眠时那种软软香香的自在和满足。所以,为什么不把她留在身边呢?当狂风骤雨来临时,有个人陪他一起面对;当成功的喜悦需要分享时,有个人陪他一起骄傲,这样的感觉不好吗?不香吗?人生上半场失去的幸福快乐,上天用了一个许星阁来偿还,他为什么不抓牢呢?失去了许星阁,他还能有现在这样的幸福感吗?所以,毋庸置疑,他必须要留她一辈子,他一定要想办法永远留住许星阁。爱情是很美好,可也太过飘渺,说变就变,没人可以笃定永恒,如果无法用爱情留住她,那么这翻手云覆手雨的权力够不够吸引她呢?名留青史的诱惑能不能留住她呢?毕竟一旦离开了他,许星阁只是一个普通人。当她习惯了站在权力巅峰,还能甘心回归平凡吗?

良久,乔家罗的脑子里一片清明。他沉声在许星阁耳边说道:“好的,我会准备一支团队来协助你。不过你要答应我,该放手就放手,需要我出手时就立刻说,千万不要让自己太辛苦,我会心疼的。”

许星阁捧着乔家罗的脸用力的亲了一口,赞道:“谢谢你,我的王子殿下。”

三天后,乔家罗在坎宫的会议室里为许星阁引荐了他精心挑选的团队,三男三女,自带精英气场。乔家罗一一介绍给许星阁认识,除了专职给许星阁做助理的蒂蒂,每个人都拥有一个独立的团队,分别负责着法务、公关、宣传、财税、策划。

负责总策划的比伯将连夜做出来的计划书拿给许星阁,用熟练的中文讲解起来:“王妃殿下,很荣幸为您服务。这是我们为您推荐的三个活动选题。请允许我为您简单介绍一下情况。一般来说,慈善活动的关注群体大多是老人、孩子、病患或者其它弱势群体。首先我们不推荐您选择儿童。原因是三王子妃曾经是儿童节目主持人,去年也曾举办了关于孩子的慈善活动。如果我们也选择了儿童,不论怎么做都会被拿来和三王子妃作比较,会被认为在打擂台PK。那么无论我们做得多成功,都不利于您的形象。关于病患,我们也不太建议您选择,此次慈善活动是为了王太后的百岁寿宴。通常对于老人来说,最好的祝愿就是身体康健,无病无痛。选择病患的话,舆论容易被别有用心的人带偏。而且病患的群体比较小,并不利于最终的效果。所以,我们给您做出的计划书都是围绕老人。塞坦伐尼拉已经步入了老龄社会,我们期望每个老人都可以心宽体健,颐享天年。这样的愿望也比较适用于王太后。关注老人的角度,我们建议从养老入手。我们准备了三个项目计划,项目A比较新潮,是利用AI技术,为老年人量身打造贴身AI机器人保姆。现在的老人普遍缺乏陪伴。用AI技术使机器人成为合格的保姆,从饮食、娱乐、护理、安全等全方位为老年人提供服务。机器人是预设程序控制,没有自主思维,所以不会偷懒,不会虐待,更不会犯罪,是最理想的无欲望主体。做保姆百分百让人放心。项目B比较保守,是建立一座寻梦养老院。现在比较流行的说法是废物式养老。就是说养老院里的老人除了吃喝睡玩,什么都不要去操心。但这样的方式显然是不利于老人的健康。我们认为每一个老人都会有一些年轻时未完成的梦想,比如做某种职业,做某种事,甚至是做太空员。寻梦养老院可以利用全息投影技术任意选择自己的梦想生活。只要是不违反法律,不违背道德,不亵渎王室,在这个养老院里可以实现任何梦想。项目C风险略微大一些,我们可以为老人建立一座基因博物馆,利用基因技术和克隆技术让人获得另一种形式的永生。”

计划书比讲解更详细一些,连风险评估、法律障碍、宣传方案都做好了。许星阁虽然觉得每一个项目都考虑的十分周到,但是还是差了那么一点点感觉,没有那种让她眼前一亮,特别想做成的感觉。打个比方,这些计划的就像便利店里的流水线速食,高新时髦的因素都具备齐了,可就是有些冰冷、有些生硬、没有温度,缺少了感情,像一个没有灵魂的空壳。

新助手蒂蒂是个黑皮肤的漂亮姑娘。一双杏仁眼从进入会议室开始就在暗暗观察着许星阁,不放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和小动作。看到许星阁对着计划书抿着嘴,枯着眉,眼眸深处透着迷茫。蒂蒂轻轻走到乔家罗身边建议道:“殿下,我看王妃有些累了,要不要休息一下?”

乔家罗也一直在观察着许星阁,这三个计划他都比较满意,有他喜欢的科技因素,够高精尖,够抓眼球。这几个计划随便选一个,都可以吸引年轻人参与进来。当源源不断的年轻人付费使用这些项目时,资金就足以支撑老年人永久免费享受。可持续,可循环,符合他的慈善理念。对于许星阁眼神中的茫然,他倒不认为是她累了厌了,只是觉得许星阁需要足够的时间来思考。作为一个决策人,她在做每一个决定前,都应该充分的衡量利弊。选题事关未来几个月的工作方向,是决策的关键,匆忙不得。乔家罗刚准备开口,许星阁站了起来,鼓了鼓掌,真诚的说道:“这是一份很完美的计划书,谢谢比伯,谢谢在座的各位,你们都辛苦了。但是,恕我直言,这三个计划我都不太满意,在我看来这些计划都过于商业化,慈善似乎只是一层薄薄的外衣,一切还是围绕着资本和市场。我觉得慈善的目的还是应该以人为本,一切应该是围绕着人与人之间最基本的感情。这些宣传文案都说得都很动人。但是全都经不起推敲。冰冷的机器人就算功能再全面,服务再周到也终究是没有体温和心跳,更不会有关乎思想的交流。全息投影技术就像精神鸦片,不过是幻觉而已,而且来得太过容易,没有奋斗,没有努力就可以坐享其成,难道不是另一种废物式养老吗?基因技术的争议很多,克隆更是违背自然规律,这不只是科学的事情,而是人伦道德的底线,也是我的底线,我不希望我们踩过界。”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投影仪的光影穿过许星阁手臂在惨白的荧幕上印上了一个倾斜的“!”。所有的人,包括乔家罗在内都没有想到许星阁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许星阁看到大家惊愕的表情,调整了一下语速,慢慢说道:“大家都在中国工作过,多少应该明白中国的文字所承载的文化内涵。中文里面慈善这个词是由两个字组成的。慈和善,慈代表着慈爱和慈悲,善代表着善意和善良。它们组合在一起应该是仁爱和同情。是以慈悲为怀,发自内心要对别人好,希望别人好,不求回报的。我没有做过慈善,但我看过很多以慈善之名进行的活动,大多数人关注的是红毯上珠光宝气的名媛阔太,还有晚宴上豪气捐款的绅士名流。所有的焦点都和镁光灯连在一起,似乎只要来参加的人越高端,募捐的善款越多,这个活动就成功了。至于善款的使用合不合理,宣传时的承诺有没有做到,关注度就没那么高了。更有甚者,几年之后被爆出一堆丑闻,玷污了慈善这个名称。我很厌恶这样的事情,我希望我们做的慈善不被资本绑架,不被市场牵着鼻子走。让慈善回归慈善本身。”

比伯一直在认真的记录着,好像被pass掉计划的不是他做的一样。听到最后一句话,他抬头问道:“王妃殿下,冒昧问一句,您有没有想做的方向,或者有什么想法?”

许星阁茫然的摇了摇头,说道:“我只是很明确这些不是我想要的,至于想要什么我也没想好,还要辛苦各位集思广益,我们一起继续努力。”

散会后,每个人心里都犯起了嘀咕。今天这样的情况即是预料之中,又是意料之外。这么重要的活动不可能一次会议就定下主题是预料之中的事情。但意外的是,王妃全程都没有问过王子殿下的意见。难道这次王子殿下真的不插手吗?真的由一个没有任何经验的新手操办吗?那万一出了纰漏的话,谁来背锅呢?王子会不会还有plan B呢? m8LsrccxULVlu2Re6628iGZKNFv18ztC/eWAODZtHtyxAZa6oat/56tZ2UgRxh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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