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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普及经文]持而盈之,何不若已?揣而群之,不可长保。

[直译经文] 与其一味地增盈财富,为什么就不懂得适可而止呢?因为,一味地聚敛其财,最终还是要散用。

如是我文: 积累财富不可偏:不能一味地增持,要学会知足、知止,在“盅”“盈”之间,选择最佳平衡点。拥有财富不可偏:不能长聚而不散,要学会有聚有散,保持“盅”“盈”之间的动态平衡。无论是未得之财富,还是已得之财富,都要运用“二而一”的原则去处理。

[百家争鸣]

《文子》: 《微明》:“以不义而得之,又不布施,患及其身;不能为人,又无以自为,可谓愚人,无以异于枭爱其子也,故‘持 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 《文子》认为,“名”与“利”的索取,必须要考虑到社会之中“己”与“人”之间的关系。《文子》解经,加了一个前提,就是“以不义得之,又不布施”,必将“患及其身”。其实,以“不义”得之是如此,以“义”得之,亦是如此。

河上 “盈,满也。已,止也。持满必倾,不如止也。”“揣,治也。先揣之,后必捐弃。” 为何先“治”后“弃”?河上不知所云。之所以费解,是否受到经文“锐”字的误导,认为“揣”是“治”的意思。

《淮南子》: 《道应训》:“白公胜得荆国,不能以府库分人。七日,石乙入曰:‘不义得之,又不能布施,患必至矣!不能予人,不若焚之,毋令人害我!’白公弗听也。九日,叶公入,乃发大府之货以予众,出高库之兵以赋民,因而攻之。十有九日而禽白公。夫国非其有也,而欲有之,可谓至贪也;不能为人,又无以自为,可谓至愚矣!譬白公之啬也,何以异于枭之爱其子也?故《老子》曰:‘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锐之,不可长保’也。”“孔子观桓公之庙,有器焉,谓之宥卮。孔子曰:‘善哉!予得见此器。’顾曰:‘弟子取水。’水至,灌之。其中则正,其盈则覆。孔子造然革容曰:‘善哉,持盈者乎!’ 子贡在侧曰:‘请问持盈。’曰:‘益而损之。’” 喻说解经。《淮南子》用了“白公胜得荆国而败”和下面的“周公谏筑宫于山”两个故事,说明如何“持盈(满)”。白公胜得荆国后,为何又败?此处议论与《文子》相近。《汜论训》中也有类似的故事,有助理解: “武王克殷,欲筑宫于五行之 山,周公曰:‘不可。夫五行之山,固塞险阻之地也,使我德能覆之,则天下纳其贡职者回也;使我有暴乱之行,则天下之伐我 难矣。’此所以三十六世而不夺也,周公可谓能持满矣。” 《淮南子》认为,险上加险,虽说防备了坏事,但也同时杜绝了好事,最终只能使自己孤立于世外。《淮南子》、《韩诗外传》等书中,都引用了孔子对“持盈之器”的议论。孔子认为,“持盈”之术,在于“益(抑)而损之”,也就是《老子》第15章说的“不欲盈”。

严遵: “汙众趣时,以致财货;财货愈重,神明愈耗。财货累积以生患咎,不如未盈而止者矣。” 严遵认为,“持盈”讲的就是“积财货”;“积财货”要“知止”,止于未盈满之时,所谓“未盈而止”。积“财”与养“神”之间,“耦处理”要妥当。

想尔: “道教人结精成神。今世间伪技诈称道,托黄帝、玄女、龚子、容成之文相教,从女不施,思还精补脑。心神不一, 失其所守,为揣悦不可长宝。若,如也;不如,直自然如也。” 想尔认为,“伪技”不是“道”。重要的是“精神”。

王弼 “持,谓不失德也。既不失其德,又盈之,势必倾危。故不如其巳者,谓乃更不如无德无功者也。”“既揣末令尖,又锐 之令利,势必摧衂,故不可长保也。” 王弼认为,第一句讲的是“功德”“德势”,“持”是“下德”,是“不失德”;不“失”反“盈”,是错上加错,“势必倾危”,不如无“德”、无“功”。王弼认为,第二句讲的是“尖利之物”,势必要受到挫折。

唐玄宗: “执持盈满,使不倾失,积财为累,悔吝必生,故不如其已。已,止也。”“揣度锐利,进取荣名,富贵必骄,坐招 殃咎,故不可长保。” 唐玄宗认为,积财要“知止”。

[普及经文]金玉满堂,莫之能守;贵富而骄,自遗其咎。

[直译经文] 金玉再多,守是守不住的;如果再无休止地放纵对财富、地位的欲望与追求,更是自取其祸。

如是我文: 只知“得”而不知“失”,只知“盈”而不知“止”,只知“聚”而不知“散”,只知“贵富”而不知“爱身”,甚至无休止地放纵对财富、地位的欲望与追求,一旦金玉满溢、位极人臣,也就到了物极必反的时候了。越是聚贵富,则越是聚灾祸,自找灾祸。二者之中的任何一方,都不能“极”,都要给另一方留有空间、留有余地。

[百家争鸣]

河上 “嗜欲伤神,财多累身。”“夫富当赈贫,贵当怜贱,而反骄恣,必被祸患。” 河上提出不被祸患的具体办法,就是赈贫和怜贱,也就是有“聚”有“散”。

严遵: “金玉之与身,而名势之与神,若冰若炭,势不俱存。”“富贵而不骄,易言而难行;身愈尊贵,志愈高运。而富贵而骄, 犹炬得火,举明愈大,炬明愈尽,可不慎乎!” 严遵认为,本章讲的就是“名利”二字。“金玉”与“身”,“名势”与“神”,若冰若炭而不两立。“名”是“神之秽”,“利”是“身之害”,“益”我货、我名,就是“损”杀我身、我神。严遵讲的是后果,语带夸张,以强调后果的严重性。严遵进一步发挥,认为“不骄”之难,不可不慎。所以古人又说:“非知之艰,行之惟艰。”(《书·说命中》)“知”难,“行”更难。

想尔: “人之精气满藏中,苦无爱守之者。不肯自然闭心,而揣挩之,卽大迷矣。精结成神,阳炁有余,务当自爱,闭心絶 念,不可骄欺阴也。骄欺,咎卽成。又外说,秉权富贵而骄世,卽有咎也。” 想尔强调,要“自爱”,“显阳”不欺“隐阴”。

王弼 “不若其已。”“不可长保也。” 王弼认为,前两句是以“持盈”“揣锐”作喻,后两句是对前两句的引申。“骄”,则锋芒毕露。

唐玄宗: “此明盈难久持也。”“此明锐不可揣也。骄犹心生,故咎非他与。” 唐玄宗认为,骄由心生,咎由自取。

[普及经文]功遂身退:天之道。

[直译经文] 只有处理好“功”与“身”的关系,有所“进”、有所“退”,才是“天之道”。

如是我文: “利”是如此,“名”又何尝不是如此?要遵循“二而一”的规律,摆正自身在“二而一”之中的位置,明白自身何时当“进”?何时当“退”?何时当“显”?何时当“隐”?何时当“盈”?何时当“止”?何时当“得”?何时当“失”?何时当“聚”?何时当“散”?等等。“公身”毕其“功”,“私身”避其“名”,公私分明。谦让是“退”,退位也是“退”,再从“零”、从“虚”开始。总之,掌握万物殊类的终极规律很重要,如何运用这一规律更重要。

[百家争鸣]

《文子》: 《道德》:“夫 战而数胜者,则国必亡。 战则民疲,数胜则主骄。以骄主使疲民,而国不亡者,寡矣。主骄则恣,恣则极物;民疲则怨,怨则极虑。上下俱极而不亡者,未之有也。故‘功遂身退,天之道也。’”《上德》:“狡兔得而猎犬烹,高 鸟尽而良弓藏,功成名遂身退,天道然也。” 《文子》两处释经,一处是从反面论证,即“亟战而数胜者,则国必亡”;因为屡战则民疲,屡胜则主骄,上下俱“极”,很少有不亡国的。另一处则用了一系列诸如“狡兔得而猎犬烹,高鸟尽而良弓藏”的例子,喻说“功遂身退”的重要性。《文子》认为,凡事不可“亟(极)”,物“极”必“反”。

河上 “言人所为,功成事立,名迹称遂,不退身避位,则遇于害,此乃天之常道也。譬如日中则移,月满则亏,物盛则衰, 乐极则哀。” 河上举例恰当。“退身避位”之解,不如“谦退”之义长。

《淮南子》: 《道应训》:“魏武侯问于李克曰:‘吴之所以亡者,何也?’李克对曰:‘数战而数胜。’武侯曰:‘数战数胜,国之福;其独以亡,何故也?’对曰:‘数战则民疲,数胜则主骄。以骄主使疲民,而国不亡者,天下鲜矣。骄则恣,恣则极物;疲则怨,怨则极虑。上下俱极,吴之亡犹晚矣。夫差之所以自刭于干遂也。’故《老子》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也。’” 《淮南子》用“李克论吴亡之教训”,来为此句作注解。《淮南子》的议论与《文子》相近。夫差不会正确运用“二而一”,不会正确处理二者之间的关系,必然导致上下俱“极”而国亡。

严遵: “益我货者损我神,生我名者杀我身。患生于我,不由于人,福生于我,不由于天。”“砥心锐志,运筹策蓍;智能爵尊, 名达身进:神去,安可长保也?” 严遵认为,“神”去而不保,“名”又有何用?人生在世,“名”“利”二字最难处理。或“祸”或“福”,全在于自己的选择。

想尔: “名与功,身之仇。功名就,身卽灭,故道诫之。范蠡乘舟去,道意谦信。不隐身形剥,是其效也。” “名”与“身”的关系,一定为“仇”、为“灭”?想尔绝对化了。

王弼 “四时更运,功成则移。” 王弼从哲学的角度来理解,“移”与“退”有所不同。如何“移”?王弼没有作进一步的阐述。

唐玄宗: “功成名遂者,当退身以辞盛,亦如天道虚盈有时,则无忧患矣。” 唐玄宗强调“时”的重要性,要知“时”。

[版本对照]

(1)  (2)  (3)  (4)  (5)

如是我文:

(1)普及本为何选用“持”? 其一,“持”有二音,在此处应读为本音(直之切)。㨁:持也。“ ”为“植”的异体,音“执”。简本中,“手”旁、“木”旁常换用或省用。“植”与“殖”通。有人认为应是“殖”,兴生财利曰“殖”。“持盈”即“殖盈”。古有所谓的“持盈之道”“持盈之术”。“持盈”又称“持满”,先秦诸书中多见,是春秋战国时代的重要命题。所谓“持盈”,就是从“量”变到“质”变时,“量”的累积过程。欲“质”变,则增“量”促其变;不欲“质”变,则减“量”滞其变。所以,老子多强调“已”,“退”,“不(欲)盈”,“损之”。孔子也说“损之”。其二,《管子·白心》:“持而满之,乃其殆也。名满于天下,不若其已也。名进而身退,天之道也。”此段话与本章极其相似,似乎二者之间有其内在关联。其三,《管子·形势解》:“天之道,满而不溢,盛而不衰。明主法象天道,故贵而不骄,富而不奢,行理而不惰。故能长守贵富,久有天下而不失也。故曰:‘持满者与天。’”《孔子家语·三恕》:“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子路进曰:‘敢问持满有道乎?’……此所谓损之又损之之道也。”《孔子家语·六本》:“调其盈虚,不令自满,所以能久也。”《国语·吴语·申胥自杀》:“用能援持盈以没,而骤救倾以时。”《国语·越语·范蠡论持盈定倾节事》:“夫国家之事,有持盈,有定倾,有节事。”“持盈者与天,定倾者与人,节事者与地。王不问,蠡不敢言。天道盈而不溢,盛而不骄,劳而不矜其功。夫圣人随时以行,是谓守时。”《荀子·宥坐》:“孔子观于鲁桓公之庙,有欹器焉。孔子问于守庙者曰:‘此为何器?’守庙者曰:‘此盖为宥坐之器。’孔子曰:‘吾闻宥坐之器者,虚则欹,中则正,满则覆。’孔子顾谓弟子曰:‘注水焉!’弟子挹水而注之。中而正,满而覆,虚而欹。孔子喟然而叹曰:‘吁!恶有满而不覆者哉?’子路曰:‘敢问持满有道乎?’孔子曰:‘聪明圣知,守之以愚;功被天下,守之以让;勇力抚世,守之以怯;富有四海,守之以谦。此所谓挹而损之之道也。’”《史记·楚世家》:“此持满之术也。”可作参考。

(2)普及本为何选用“何不若已”? 简本原字为“ ”,毫无疑问,四字中必有误写之处。一般认为应从诸本,作“不若(如)其已”。但二者相较,四字之中,简本连错两处的可能性不大,而且“若”字本身就有“其”义,没有必要重复使用。细读上下文,且对照下一句的“ (不可)”字形,较大的可能性,就是前两个“不”字,必有一误,而以第一个“不”字为“可(何)”字之误写的可能性最大,当为“何不若已”。《左传》之“不如已也”,《墨子》之“子不若已”,简本《尊德义》之“爰不若也”,《国语》之“其归若已”,都有类似说法。“何不若已”的意思,与“不若其已”基本相同,都是“止”之义,只是一为设问句,一为陈述句,各有优劣。用“何不若已”似更生动,也符合《老子》经文“首句多问”的特点。“持续盈满就会溢损,为什么不止之呢?”作为全章的总问,首问之后,后四句都有“也”字,则是对总问的一一解释。末句更是对总问的呼应与总结,“功遂”即“持盈”,“身退”即“若已(乃止)”。上句问答,讲的是“敛财”;下句正说,讲的是“聚众”。

(3)普及本为何选用“揣而群之”? 其一,简本的“湍”,或训为本字:急流曰“湍”。《孙子兵法·势篇》:“激水之疾,至于漂石者,势也。”《淮南子·说山训》:“稻生于水,而不能生于湍濑之流。”激流之中是种不了稻子的。所以简本中的“湍”字作本字看待,也说得通。《孟子》:“性,犹湍水也。”水湍之处,团聚的状态是不能长久保持的。其二,与诸本相较,“湍”字更可能是“揣”的同音假借。“揣”:聚貌,“耑”声,与“团”“抟”相通。字源上,“耑”“專”可以互换。见河上第14章注“抟持而得之”。为什么学老者多忽视此音、此义?关键在于后面的字究竟是“群”,还是“锐”?其三,群:聚也。帛乙本原字为“ ”,与第四章之“ ”、第23章之“ ”相较,上有空间,似为“兌(兊)”的残字。“兑”在这里为本字。“兑”:聚也;意思正与“群”相同。《国语·周语·密康公母论小丑备物》:“兽三为群。”后人多理解“兑”为省笔而非本字,这才有了各版本的“棁”“挩”“锐”之说。后人不知原字是“群”或“兑”,所以忽略了“团聚”之义,强化了“锤打”或“放入衣服里”的意思,于是就演义出“揣而锐之”的说法。“揣而锐之”与成语“脱颖而出”义近。其四,汉竹本作“梪而允之”。“允”是“兊(兌)”的省笔。“梪”本是“豆”的或字,古文中“手”旁与“木”旁常换用,此处的“梪”,应训为“ ”,与“揣”互通。

“葆”“寶”“保”三字相通。意思一样,从众本。

“盈室”与“满堂”意思相近,“满堂”似为后人所改。“金玉满堂”已成常用成语,而且用“满”字更易于今人理解其充满之义,便于与前面的“增盈”相区别。有人说,用“满堂”是为避汉惠帝的忌讳,所以改“盈”为“满”。牵强。既然为避忌讳,为何同一章之前一“盈”字不改?《语丛四》:“金玉盈室,不如谋。……故谋为可贵。”

(4)普及本为何选用“贵富”? 两种理解。其一,“贵”作名词用,既富且贵。其二,“贵”作动词用,“贵富”与“不贵难得之货”“自爱不自贵”等句的用法相同。《论语·学而》:“富而无骄。”

(5)普及本为何选用“功遂”? 其一,“遂”的古字为“ ”,“ ”是其省笔字。一般将“ ”识为“述”,似误认。“遂”与“述”通,亦可。其二,“功成名遂”之说,《墨子》中多见。此处“名”字,似河上本所加,旁证又见第44章经文“名与身孰亲”,河上注说“名遂则身退也”。“事”与“身”相较,是《老子》的古义,如,第17章之“成事遂功”,第34章之“成功遂事”。《论语·八佾》:“成事不说,遂事不谏,既往不咎。”《太一生水》:“功成而身不伤。”其三,“功成身退”,与“成而不居”“为而不争”义相近。究竟是“天之道”,还是“人之道”?都是。这里的“天之道”,是从思惟的角度而言;“人之道”,是从行为的角度而言。《中庸》:“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有助理解。

[意犹未尽]

汉宣帝立皇太子,先后让疏广、疏受叔侄二人,担任太子的老师。每当太子上朝,两位老师一前一后,紧紧跟随,满朝文武都很羡慕,一门两师傅,成为一道亮丽风景。

太子十二岁时,学有初成。

于是,疏广便与疏受商量,说:“《老子》说,‘知足不辱,知止不殆’,又说,‘功遂身退,天之道’。咱们已经功高位显,年纪也大了,再不退休,恐怕会有不测。如果现在就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不也很好吗?”

疏受叩头说:“您说得对,就按您说的办吧。”

当天,叔侄二人都借口称病,满了三个月,便上书请求辞官退休,最终得到恩准。宣帝、太子很是不舍,赠送了不少黄金。叔侄二人走的那天,很多人都去相送,无不称贤。

疏广回乡以后,整天在家准备酒食,然后遍请族人老友宾客们,一起吃喝玩乐,还不时询问,自己家中还有多少多余的财产房产,催着让人变卖,继续供大家娱乐。

过了一年多,疏广的子孙辈中,有人实在看不下去,就悄悄对疏广最信任的平辈长者说:“我们本来都以为,长辈带回来的钱财,一定会为族人多置产业,谁知现在都快吃光花光了,以后让我们后辈靠什么生活。您最好去劝劝老大人,多买些田宅,才是正道。”

疏广听了平辈长者的劝说,失声笑道:“我怎么会那么老迈昏庸,不念及子孙呢?照我看,只要子孙们努力劳作,勤俭持家,咱们现有的田地房产,与一般人家相比,已经足够子孙们生活了。如果我再无节制地多买多置,闲钱太多,只会让子孙变得懒怠堕落。如果是好孩子,钱财多了,很容易磨损自己的心志。要是坏孩子,钱财多了,更容易使他变得更坏。

“而且,钱财多了,难免会招来旁人的羡慕忌妒怨恨。我这样散财,就是既不想用什么大道理来教育晚辈,也不想给他们花钱买祸。

“再者说,这些黄金,是圣明的君主惠赠给我养老的,我拿来请大家吃吃乐乐,共同感受一下圣主的恩赐,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众人听完疏广的一番言语,恍然大悟,心悦诚服,认为疏广说得好,做得对。

从此,疏广与族中的老人们,快快乐乐,安享晚年,大都无忧无虑,健康长寿。 GTfMIxckSJF/x0MXPD3JkjIBIMVJeeaZtBQEJgR4c6uRIg91FY3yy0L6Yw8OIdd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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