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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不喜欢来医院，白色和红色是她讨厌的颜色，医院里的味道，只会勾起她幼时那些被伤害的回忆。
站在大厅，顾清的手腕有些发痒。
“欣雅，你先帮我去开点药。”支开夏欣雅，顾清一人进了母亲的病房。
护工看见她，跟她点了点头算作招呼，“顾小姐，你母亲最近情绪有些激动，你……”
顾清道谢，“我会注意的。”
护工离开，顾清坐在床边，看向那睡觉都不安宁，愁绪布满面容的女人。
母亲年轻时很漂亮，拥有一头乌黑顺滑的黑发，笑起来跟阳光般璀璨，一双笑眸即使静静看着人，也能让人心情大好。
可是现在……她不会笑了，模样也变成这般沧桑，日日活在过去的噩梦中，时时惶恐不安。
顾清没坐一会儿，女人醒了，她惊恐的朝上伸手虚抓，“东明，东明你为什么不要我？我们还有清清啊，你想要儿子的话，我再给你生一个好不好？东明，别丢下我！”
顾清鼻腔微堵，紧紧咬着牙，她伸手抓住那乱动的手，轻声道：“妈妈，是我。”
女人身子颤抖，侧头看向顾清，红肿的眼睛布满血丝，泪水跟断了线的珍珠般停不下来。
“清清，你爸爸为什么不要我们，是我哪里做的不好吗？他想要儿子的话，我再生一个就是了。”
她拉着顾清的手放在自己腹部，瞪大眼睛。
“你看，这里有小宝宝，是个弟弟，等生出来后，你爸爸肯定会重新喜欢我的，再把我们，接回去。”
她点着头，似在说服自己，“或者你跟他求求情，让他不要赶走妈妈好吗？妈妈想待在他身边，想一直和他在一起。”
“他最听你的话了，因为爷爷喜欢你，只要你开口，他什么都会做的，他……”
敲门声忽的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清清？”
夏欣雅在外头发现房门被反锁了，只能敲门。
这一敲，女人尖叫一声，抱着脑袋钻进被子里，“啊——！她来了，她想杀我，她想我消失，她来了！”
看着那不停发抖的被子，顾清俯身抱住她，“妈妈，我在。”
眼眶发热，顾清双手捏得紧紧，竭尽全力拥抱着。
夏欣雅也听见了那声尖叫，她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不敢再动。
好一会儿，她焦灼不安的等到顾清将门打开。
“阿、阿姨没事吧？”夏欣雅紧张揪着袋子。
顾清垂眸接过她手上的东西，“没事，梦魇了，进来吧。”
夏欣怡小心翼翼进来，看见阳光倾泻的床边，女人恬静坐在床上，笑眸移动，朝她看来。
“你好，你是？”
夏欣雅不厌其烦的介绍，“阿姨你好，我是清清的好朋友，夏欣雅。”
果然阿姨又把她忘了，好几年了，阿姨总是这样往复，清清该多心疼。
她偷偷瞄向顾清，见她在给女人削苹果。
“清清从小不爱说话，性子孤僻，没什么朋友，你能跟清清做朋友，我很开心。”
女人笑眸里是一片死寂，只有提到顾清的时候，才会有了眸光。
她拉住顾清的手，轻拍道：“清清，结婚的事准备得怎么样了？”
苹果被顾清捏出印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