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砍死你!”
不等牛建国开口,吴猛子已经按捺不住,跳了出来,手里杀猪刀闪着寒光。
“小子,不要说老子欺负你,这里还有刀,你自己挑一把!”
说着,“哗啦啦”一阵响,吴猛子又从副驾驶座撇出一堆刀子,西瓜刀,大砍刀,匕首啥的,掉落一地。
吃瓜群众吓得往后退。
田永泰脸色大变,上前一步,叫道:“你们想干什么?”
陈予权一抬手,拦住了他,微微一笑:“爸,没事。”
随即转向吴猛子。
“就你这样的?行,你拿刀,我空手。今天你只要伤到我一点,算我输!”
“来!”
陈予权伸手向他招了一下。
他当然不会跟吴猛子比刀,不是害怕,是今儿个这事,就没到那份上。
不值当!
真正的江湖老鸟,随时随地都在算计。
脑子一热就往前冲,不计后果的,那不是“道上朋友”,那是傻缺。
“你!”
吴猛子大怒,猛地将手里的杀猪刀往地上一撇,挥舞醋钵大的拳头,就朝陈予权猛冲过来。
他站在那里的时候,身高体壮,底细不明。现在身形一动,陈予权便即放心。
这是生手!
虽然有些好勇斗狠的经验,但明显没什么技击的底子。只知道挥舞拳头,不会腰背发力,而且浑身上下到处都是破绽。
这种很容易对付。
眼见吴猛子猛冲过来,陈予权淡定地原地站着,一动不动。
“小心……”
田青筱第一个忍不住,嚷嚷起来,满脸担心的神色。
田青浩更是握紧了手里的扁担。
只要姐夫吃亏,他才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抡起扁担就招呼。这是在四水沟村,如同陈予权所言,老田家的村民占了八成以上,还能让人上门把姐夫给打了?
吃瓜群众也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不少人嘴巴张开。
直到吴猛子冲到面前,陈予权才骤然一矮身子,左腿往后一弹,伸得笔直,身体前倾,右肘曲起,肘锤朝外。
然后,吴猛子一拳走空,自己把胸腹部位,撞到了陈予权的肘锤之上。
顶心肘有很多种用法。
真正的高手,可以变化如意,收发由心。
借自己的力可以,借对手的力也行!
“呃——”
吴猛子一声惨叫,整个人突然僵住,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额头上冷汗渗出,嘴角扭曲,随即双膝一软,猛地跪倒在地,捂着胸浑身抽搐,开始翻白眼。
没有惊呼,没有叫好,大家都愣住了。
包括牛建国在内。
原本以为会一面倒的一场“决斗”,刚刚开始就已经结束。
确实是一面倒。
只不过,倒下的那个,不应该是陈予权吗?
怎么变成了吴猛子。
实话说,陈予权刚才使的那招看似简单,实则高明无比,大多数人都看不明白。
“牛总,打完了!”
陈予权站直身子,拍了拍手,微笑着对牛建国说道。
“实话跟你说,你的护矿队要是都这水平,那真不保险。”
牛建国咽了口口水,脸色变幻一阵,最终变得阴沉沉的。
“兄弟,你得罪我了!”
“今天我老牛有言在先,不和你计较。不过你是外人,总有不在的时候,这个事,你拦不住我!”
“你老婆一家还在四水沟住着,他们总也有出门的时候。”
“还有,你自己也得小心。吴猛子这个人,心眼小,爱记仇。”
牛建国阴阴地说道,随即转身往皮卡走去,重重一挥手。
“走!”
今儿他是没脸继续待下去了。
“等等!”
陈予权脸色也是一沉,喝道。
牛建国转身,恶狠狠地盯住他。
“牛总,过分了啊。我是给你面子,才答应跟你一对一单挑的。现在你说这种话,那就是不讲规矩了。那不好意思,这事,我得跟你整明白。”
“是吗?”
“你打算怎么跟我整明白?”
牛建国被他气笑了,双手抱胸,冷笑着问道。
陈予权懒得跟他多说,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自言自语地说道:“差不多该来了吧。”
牛建国一凛,莫非这家伙还叫了帮手?
一念及此,牛总拿起大哥大就开始拨号。
可不能在这里被人家围住,必须得叫人才行了。
说到打群架,牛总是真不怵。他矿上有人,老家村里更有人。比四水沟村的人数多得多。毕竟他惹的又不是四水沟的支书村长这样的头面人物,普通村民,不可能发动全村跟他对抗。而他却是可以发动全村力量的。
牛总正打着电话呢,公路上又是一阵灰尘飞舞。
一台老式北京吉普轰隆隆地开了过来。
“咯吱”一声,在人群一侧停下。
一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推开副驾驶车门,跳了下来。
此人头顶微秃,标准乡干部装束。
牛建国吓了一跳,立即放下电话,小跑着迎上前去,早已满脸堆笑。
“马书记马书记,你怎么来了?”
马书记正眼都不看他一眼,对他老远就伸出来的胖手更是不屑一顾,眼睛四下一抡,就直奔陈予权而去。
“陈总?”
带着点试探的意思。
这边一群人,除了牛建国,最像个人物的,只有陈予权。
系统内有一定功力的,眼光老毒。
“你好,马书记,我是陈予权!”
陈予权微笑着上前两步,和马书记握手。
“陈总好陈总好!”
马书记表情热烈,动作夸张,双手握住陈予权的手,不住摇晃,瞧那架势,不将陈总的胳膊摇脱臼绝不罢休。
这一下,不但牛建国看得目瞪口呆,吃瓜群众更是百脸懵圈!
马书记,他们当中大多数人都是认得的。
城头乡的一把手!
工作作风强势无比,在城头乡四十几个自然村一言九鼎。
走到哪都是威风凛凛的。
这样一个牛人,怎么见到陈予权如此客气,仿佛下级见到上级一般。
“陈总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乡里有点事,来得迟了,没出什么事吧?”
马书记何等眼光,早已看到倒在那里哼哼唧唧的吴猛子等三人。
不过只要陈予权站在这里,毫发无损,那就问题不大。
“嘿嘿,马书记,事情是不大,就是有点恶心人。”
陈予权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语气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