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唐诗三百首》原刻本已不得见,本书以蘅塘退士编、陈婉俊补注《唐诗三百首》中华书局版为底本,此选本据光绪十一年(1885年)四藤吟社刊本断句排印,以下简称“陈本”。中华书局利用原文学古籍刊行社的纸型于1959年9月首次刊印陈本。陈本仍按蘅塘退士定本的体例。蘅塘退士选录七十七家诗,共三百一十首,杜甫《咏怀古迹》五首,蘅塘退士只录其中二首。四藤吟社主人则已将其余三首补全,共三百一十三首。
二、全书共八卷,分别为卷一五古乐府、卷二七古、卷三七古、卷四七言乐府、卷五五律、卷六七律乐府、卷七五绝、卷八七绝乐府。这是采用明代格律派兴起之后的常用体例:先古体再近体,各体以诗人先后为序的方式编选,有利于为读者明确呈现唐诗各诗体的成就,便于模仿与学习。
许多人不解《唐诗三百首》体例上对乐府诗的安置,此处略作说明。诗歌选本对于乐府的安排,要么把乐府单列,此种体例是承认乐府“入乐可歌”的独特性;要么把乐府杂入各体之中,此种体例是鉴于后代乐府诗的音乐因素已经丧失的实情。孙洙把乐府标系于各体之后,又把乐府根据古体和近体诗的格律分别附录于后,是基本参照了清代沈德潜《唐诗别裁集》把“乐府杂录于各体中”的体例。《唐诗三百首》的卷六七律,后标系的“乐府”只录了一首,即沈佺期的《独不见》。这首诗虽然是用乐府题来作的,但格律上已经完全符合七律诗的规则了,并且可以算作七律成熟的标志。鉴于这首诗的双重身份,孙洙将它这样安置。
三、陈本仍袭蘅塘退士定本原书的旁批。蘅塘旁批极其简略,惜墨如金,多数作品甚至完全无旁批,不少批语过于简单浅近,或许意在启迪初学。本书评析中凡引用了其原旁批之处,一律标明“蘅塘退士旁批”。
四、选篇数目、篇目顺序皆依陈本编次。诗歌标题等,凡与其他版本有出入,一律以陈本为准。如王昌龄的七言乐府“秦时明月汉时关”一诗,他本题作“凉州词”,陈本作“出塞”,则依陈本诗题“出塞”。如经过考证陈本有误的标题,则纠其误。比如,自清代刊行《唐诗三百首》陈婉俊注本至今,几乎所有注本均将岑参七古“君不见,走马川,雪海边,平沙莽莽黄入天”一诗的题目写作“走马川行奉送封大夫出师西征”,施蛰存考证后认为题目应为“走马川行奉送出师西征”,其考证颇有理据,故取施蛰存之结论,标题去掉“封大夫”三字。又如,李颀七古“蔡女昔造胡笳声,一弹一十有八拍”一诗的诗题,陈本与众本皆误,本书则确定为“听董大弹胡笳声兼语弄寄房给事”。书中某些同音字,今众本多改为当下惯用的字眼,如李白《玉阶怨》,陈本作“水精”,他本多已改作“水晶”,则仍就陈本“水精”。
五、《唐诗三百首》所涉作者凡七十七人。人物介绍重点参考《中国大百科全书》《辞源》《中国历史大辞典》,如该诗人有权威的别集刊印行世,则充分尊重别集中的作者介绍综合拟出。
六、注释博采众长,择善取之。认为历来有讹误之处,则不惜笔墨,于注释中详加说明。同一词义的注释,于首次出现处予以详细解说,不再重复注解。
七、每首诗后评析的篇幅或长或短,短则一两句,长则近千字,不希求形式上均衡匀称,仅根据品诗或考证说明的需要而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