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年《意见》和《纲要》发布后,社会各界广泛关注,热烈讨论。根据百度搜索和微博热点,关注者对“劳动教育”看法各异,大致可划分为支持与否定两类观点。
肯定与支持的观点主要立足于价值观培养、提高动手实践能力、塑造劳动品质等方面。
首先,开展劳动教育有助于培养正确的劳动价值观。近年来,随着劳动分工的不断细化、资本性收入的不断提高,社会出现了一些不正确的劳动价值观:认为只需要脑力劳动即可,可以通过购买他人的体力劳动,自己不用从事体力劳动;认为有了人工智能,人们不用劳动,或只用从事简单劳动,所以不用学习复杂、复合型、技术性和创造性劳动;认为父辈通过劳动创造了价值,青少年通过财富增值即可生存,无须进行劳动;认为自己通过货币等价交换的劳动产品,可以自由支配,包括随意浪费和挥霍;等等。以上不良观念均是劳动教育缺失的结果,需要通过劳动教育进行扭转。劳动教育有助于青少年理解现有的财富和产品不是凭空得来的,而是通过劳动产生的,需要珍惜,需要合理利用,需要进一步完善和优化。我国以按劳分配为主体、多种分配方式并存的收入分配制度并未改变,诚实劳动创造财富的价值体系也没有改变。尤其是新冠肺炎疫情发生以来,青少年如果不会基本的日常生活劳动,生存将成为问题。爱劳动、会劳动、懂劳动的重要性更加突出,开展劳动教育具有现实意义。
其次,开展劳动教育有助于提高学生运用工具的动手操作能力和思维能力。一是服务生活,提升料理个人事务的能力,满足自身生存发展的需求,陶冶个人情操,增强个人体验,在劳动中感受劳动的魅力和喜悦。二是把一件件小事做好,传承执着专注、精益求精、一丝不苟、追求卓越的工匠精神。三是传承手工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传统文化。四是服务中国制造转型升级,提高制造业全员劳动生产率,提升劳动者素质,培养优秀接班人。
最后,开展劳动教育有助于塑造劳动品质和个人品格。通过劳动,青少年可以培养克勤克俭、吃苦耐劳、专注细致、团队协作、乐于助人的坚毅品格,从而改善一些因为好逸恶劳、斤斤计较、不愿奉献而产生的社会问题,如改善大学生室友关系、降低因家务劳动产生的家庭矛盾、推进执行垃圾分类等。
否定与反对的观点主要集中在劳动教育课程与其他课程冲突、校外实践基地条件有限、劳育评价困难和家校联动问题等,这些困难和问题不利于劳动教育的推进和开展。
课程体系的设置方面。第一,有公众认为,开展劳动教育可能增加学生负担:目前的中小学生课业压力非常大,课外时间基本上都被作业和补习班占据,不应被“副科”挤占课业时间。第二,担心劳动教育流于形式、走过场、拍照打卡,各类劳动教育作业很难让学生从内心深处接受。第三,担心劳动教育课程缺乏吸引力。各学校采取学生喜闻乐见、易于接受的形式存在一定困难,学生可能丧失对劳动教育课的兴趣;把劳动教育混同成“吃苦教育”,片面追求“不怕脏、不怕苦、不怕累”;设置简单重复的体力劳动,让一些少年儿童在接受完劳动教育后反而片面认识劳动艰辛,更加不热爱劳动。第四,劳动教育课程和活动需要有创造性、探索性、开放性和灵活性,这需要高素质的专任教师,目前这方面师资较少,将影响劳动教育课程和活动的实际效果。
校外实践基地建设方面。受资金、人力等条件所限,只有部分学校设有劳动教育综合实践基地。受人力、安全隐患等问题所限,大部分社区没有专门对接学校开展活动。很多劳动教育实践基地也体现了认识上的窄化:还是以农业、制造业、家政业为主,缺少融合性、延伸性、创造性和科技性,与产业发展和青少年兴趣点的匹配度不高。
评价体系的构建方面。第一,不开展劳动教育评价,劳动教育可能将停留于口号和形式,也很难规范化、体系化、常态化。如果开展劳动教育评价,存在如何评价、如何保证客观公正、要不要跟升学挂钩等问题。因地制宜地开展劳动教育和把劳动素养评价结果作为高一级学校录取的重要参考或依据,在保留灵活性的同时,二者可能存在冲突。第二,如果开展评价,评价体系可能催生劳动教育的形式主义,拍照打卡和成果展示型评价不一定合理。第三,劳动教育评价可能产生学校录取的腐败漏洞,也可能出现家长代劳的劳动成果参与评价。第四,在评价体系的影响下,一些学校可能会强制学生参加义务劳动,不充分尊重学生的独立意识和个体选择。
家校联动开展劳动教育方面。第一,在家庭劳动教育方面,有些家长的劳动教育意识薄弱,劳动教育能力不足,甚至认为劳动是苦差事,不能让孩子受一点苦,隔代育儿的家长在这些方面表现得更为普遍。第二,通过学校传导压力进行劳动教育,可能会增加家长的负担,家长对孩子劳动教育的重要性的认识可能与学校要求有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