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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1 北齐长城

东魏只一代便灭亡了,高欢之子高洋废掉孝静帝自立,改国号为齐,史称北齐,是为文宣帝。西魏同时也被北周取代。当初高欢在世时,为了缓和与柔然的关系,还曾娶柔然的公主为妻,到高洋时,柔然已经衰落,但仍然是北方的严重威胁。北齐因此需要继续修筑长城,北御柔然,西抗北周。虽然北齐国祚仅有28年,但多次大规模地修筑过长城。

《北齐书·文宣帝纪》载,天保三年(552年),“九月辛卯,帝自并州幸离石。冬十月乙未,至黄栌岭,仍起长城,北至社干戍四百余里,立三十六戍”。《北史·齐本纪》中也采用了这种说法。《嘉庆重修一统志》载“黄栌岭在汾阳县西北六十里,接永宁州界”,社干戍位于今山西五寨县南部,此段为北齐的西线长城,应该是为保护北齐的别都并州(今太原)而设。

天保五年(554年),“十二月庚申,帝北巡至达速岭,览山川险要,将起长城”。《嘉庆重修一统志》载:“达速岭,在平鲁县西北”,一说“今山西省神池县南黄华岭”,实则皆指管涔山脉中段,说明高洋曾亲自到过这里,为修筑长城勘察地形。

“天保六年(555年),发夫一百八十万筑长城,自幽州北夏口,西至恒州,九百余里。”幽州的北夏口位于今天的北京市昌平区军都山南口镇,恒州位置有争议,一说指今山西省大同市附近,北魏从这里迁都洛阳后,改平城为恒州。《元和郡县图志》中说:“孝文帝迁都洛邑,改置恒州。孝昌(525年—527年)之际,乱离尤甚,恒、代之北,尽为邱墟。高齐文宣帝天保七年(556年)置恒安镇……其年废镇,又置恒州。”此道长城从今天北京的南口向西北过延庆区、张家口市、赤城县、崇礼县、张北县、康保县等地进入内蒙古自治区化德县、商都县、察哈尔右翼后旗、察哈尔右翼中旗、四子王旗、达尔罕茂明安联合旗以及武川县等地,大量沿用了北魏太常八年(423年)所筑赤城到五原的长城旧址。《北史·齐本纪·显祖文宣帝纪》载,为了提振士气,当年三月“发寡妇以配军士筑长城”。

北齐长城示意图

《北齐书·文宣帝纪》载,天保七年(556年)十二月,“自西河总秦戍筑长城东至于海,前后所筑东西凡三千余里。率十里一戍,其要害者置州镇,凡二十五所”。这里所说的前后三千余里长城也并非一次完成,而是分了几个阶段,这一阶段大致从今山西省兴县一带的黄河边向东,经岢岚县、五寨县、宁武县至原平市。按其“三千里”的规模,应该是将北齐年间西线和北线的长城全部计算进去了。

天保八年(557年)“于长城内筑重城。自库洛拔而东至于坞纥戍,凡四百余里”。这一段应是继续前一年想要“东至于海”而未完的长城,继续从今山西省山阴县、代县、应县、浑源县、广灵县进入河北省蔚县、涿鹿县最后进入北京门头沟区、昌平区。综前所述,天保八年的“于长城内筑重城”应该是天保六年(555年)所筑“幽州北夏口至恒州”的长城之内,实际上其遗址也正是如此,最终在“幽州北夏口”附近也就是今天北京的昌平区与北线长城相交汇,并东去入海,这部分长城也大致重新利用了北魏的“畿上塞围”和东魏武定元年(543年)长城的旧址,使得修筑进度大为提高。

《北齐书·斛律光列传》载:“河清二年(563年)四月,光率步骑两万筑勋掌城于轵关西,仍筑长城二百里,置十三戍。”《读史方舆纪要》载:“轵关,在(济源)县西北十五里,关当轵道之险,因曰轵关。”“勋掌城,在县西北十二里轵关之东,高齐所筑以备周,旁有勋掌谷,因名。”虽然勋掌城的位置有不同的记述,但由此可知这是一条扼守太行山南部用来抵御北周的防线,轵关正是太行山天然孔道轵关陉所在,这里与黄河南岸的洛阳几乎处在南北相对的位置,基本就是北齐与北周两国南段对峙的边界线,守住这里既可以保护洛阳侧翼,又能扼住太行天险拱卫山西,战略地位相当重要。

因洛阳处于平原地带无险可守,其西侧即为北周地界,于是北齐“皇建(560年—561年)中,诏于洛州西界掘长堑三百里,置城戍以防间谍”。就是挖掘了三百里的堑壕以御敌,后世的金界壕也是一种类似的堑壕式长城。

山西省岢岚县北齐长城

《北齐书·斛律金附子羡传》载,天统元年(565年),“羡以北虏屡犯边,须备不虞,自库堆戍东拒于海,随山屈曲二千余里,其间二百里中凡有险要,或斩山筑城,或断谷起障,并置立戍逻五十余所”。这里所说的长城大致是从今天的北京市密云区古北口附近开始,沿着燕山山脉一路向东,在今河北省东部与辽宁省交界处入海,主体还是天保七年(556年)长城,这次仅是增补和修缮,经查今天的北齐长城遗址,东端最远处已经进入辽宁省的绥中县境内。

北齐王朝寿命虽短,却几乎贯穿始终一直都在大力兴建长城,其长度是秦汉至明朝之间最长的,在山西段常以夯土版筑和毛石干插为主,在京冀一带的山区则主要是石砌,这些长城翻越管涔山、恒山、太行山、燕山等几大山脉,其修筑强度和难度都是空前的。北齐在北魏和东魏基础上整修和创建的长城也成为后来明朝内外长城的主要基础和依托,也可以说是极具开创性的。至今在山西与河北的山里还有许多北齐长城的遗址,许多地段被明长城修缮使用,成为我们今天所熟悉的明代万里长城的一部分。 bh6JAxge4Kk4LwgaUvck8n5AYAOgEx2JP0Mi6KqqyPwphXVmzsI2D9iogaEVfv2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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