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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对我已无意义，我今日来，原本是为了还妈妈恩情，尽我所能晋升红牌。”
窗外晚风吹进，刚出的汗变得凉嗖嗖的，沈纤捏起手帕，放于嘴边轻咳，小丫鬟连忙上前为她披上外衫。
弱不禁风，被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未曾想，此舞如此难学，难怪只能授予红牌的姐姐们了。”
沈纤将自己的地位放得很低，怯怯道：“我自知不敢与清泞姐姐同台相争，蒙上面，只是不想耽误了姐姐。”
沈纤说的话，清泞半信半疑。
莫说这大师算命一事真假与否，就算是真的，妈妈能如此轻易放人？真是天真。
不过这脸蛋的确够漂亮，皮肤又似雪，比她还要白上三分，若是再穿上和她同样的服饰，清泞也不敢保证能否完美胜出。
“原是如此。”
清泞眸色微动，又换回那副可亲模样，笑道：“难得千姑娘有这份心了。”
沈纤泪眼盈盈，感激道：“多谢姐姐谅解。”
“不过我可说好一点啊，这舞呢，你还是要跳的。”清泞严格道。
“自然。”
正好阿梓把服饰送来了，沈纤便先穿上试试。
黑色玫瑰丝网短上衣，虽只有薄薄的一层，但极其软绵舒服；下裤又稍有不同，外面是褶型裙，里面还连着黑裤。
“这…如何穿呢？”
沈纤拿在手上，一时不知如何处理。
阿梓不耐烦道：“你进去，我帮你穿。”
说着就推着沈纤进了里屋，不说分明就开始解衣带，嘴里还念叨着些什么。
不用猜，也无非是些骂人的话语。
一顿忙碌后，沈纤终于穿戴整齐，就是这身行头看着十分的别扭。她今日梳了个单螺，原本的秀发就显得十分笨重。
屋内的乐师早已被清了出去，只剩下几个丫鬟，但沈纤还是羞红着脸，微扯裙摆。
“千姑娘果真貌美，什么衣服都穿得好看。”清泞夸奖道。
阿梓走来，摘下沈纤头上唯一的玉簪，一头乌黑长发如瀑布般洒下，齐比腰间。
“让我想想…给你梳个什么发髻好呢？”阿梓手撑着下巴，围着沈纤转圈道。
在她思虑时，屋内的人都识相的不出声，别看她一副孩童模样，但本事可大着呢！每次做出的东西都能让人眼前一亮、煞羡不已。
“有了！”她眼睛一亮，有了想法，对沈纤说道，“你去坐下。”
清泞示意丫鬟搬来椅子，她也好奇地盯着阿梓，想瞧瞧她能做出什么发型来。
只见她拿起一个红丝带，先将头发分为两股，然后从头顶开始编着辫子，不同于胡商的三股辫，而是四股。
一道跟着一道，手法极快，脸颊两侧抽出几撮发丝，又从小箱子里拿出一些如珠子似的长链编于发股之中，没一会儿，长长的头发就垂落胸下，一张秀丽小脸被完全显露出来。
她又拿出一套胭脂粉品，在沈纤脸上涂抹着，金闪闪的，十分亮眼。
贴上最后一个花钿，阿梓满意地点点头：“好啦！”
沈纤站起身，浑身散发出一种闪闪发光的感觉，不显瑰丽堂皇，只余青春活力。
就连清泞都不禁露出惊叹之色。
大家都呆愣了片刻，还是阿梓叫唤一声，众人才分分回神。
胖丫鬟递上铜镜，沈纤瞧着镜中‘耀眼’的自己，也惊讶于这小女子的梳妆技艺。
“阿梓姑娘好手艺。”
“哼。”阿梓脸朝一边，傲娇地叽歪道，“那还用得着你说。”
沈纤把玩着两股辫子上的首饰，扑闪扑闪的，甚是新鲜。
“好了，既然都打扮好了，那便开始训练吧，快上场了我再来叫你。”清泞微肃道。
清泞表情平淡，看不出是喜是忧，只是明显不似刚开始般热情。
沈纤放下铜镜，低头回道：“是。”
阿梓提上小宝箱一蹦一跳地跟着清泞身后，还因为做出了完美的妆发而沾沾自喜，走起路来都是昂首挺胸，小孩子心性十足。
“唉唉唉出来了。”
外面的几个伴舞翘首以盼，见阿梓出来，连忙又装作一副什么都没发生的模样。
“干什么？觉得自己练得很好了是吗？”清泞声色俱厉，眯着眼训斥道，“那就继续加练，不到上场不许停！”
阿梓还是第一次见到生气的清泞，周围的气氛低压压的，明明刚刚还不是这样的…
伴舞们个个低垂着脑袋，不敢反驳。
清泞冷哼一声，一甩胳膊进了另一间房，丫鬟们紧随其后，不知道自家主子怎突然生气了。
待她一走，有个年纪稍小的伴舞对着背影“啊呸”，干吐一唾沫。
吓得其他女子连忙拉住她，惶恐道：“你这是干甚？”
她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愤愤道：“不就是个嫉妒人家比自己长得美吗？用得着把气撒在咱们身上，真是给她惯的！真以为自己是个青楼红牌，就成人上人了？”
“哎呦我的好妹妹，快些别说了，万一让人听去了，可是要不得的。”身边的姐姐连忙捂住她的嘴。
她们中的领头大姐也冷下脸，好生教训道：“日后我若再听见你说这些话，就拿着包袱给我滚出班子！”
“凭什么…”
她还想辩解几句，但看大姐一脸严肃，不像是在说笑的样子，嘀咕了两句便不敢再大声说了。
几人见她消停了，又才认命地跟着练舞，汗水打湿了衣襟，但她们都习以为常了。
这一边回到房间的清泞，也不敢对着阿梓太板脸，只是自顾自地的练着自己的舞蹈部分。
阿梓又洒脱惯了，哪里瞧得见这些花花肠子，见她一直扒楞着头发，以为是发绳搁着了，问道：“清泞姐姐可是不舒服？”
清泞心里堵得慌，嗡嗡两声道：“没事，就是心里难受。”
这到底是有事还是没事啊？阿梓摸不着头脑，干脆也不问了，就安静站会吧。
她往屋内一扫，准备找个自在地儿。
床头丫鬟警铃大作，内心疯狂摇头：别过来，千万别过来！球球了…
可惜这焦急的呐喊都只是徒劳，只见阿梓径直走到这位幸运的小丫鬟身旁，轻快的步伐都在彰显着她的快乐。
小丫鬟欲哭无泪，只能默默往旁边挪了挪，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清泞见她居然不继续问下去，气愤道：“阿梓都不心疼我了！”
阿梓一脸懵：“我问姐姐了呀，你说没事的…”
清泞觉得自己简直是在对牛弹琴，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泄也泄不掉，骂也骂不得，更加气闷了。
最后指着一旁的床头丫鬟道：“怎么，阿梓不会看病，你不会给我请大夫啊！每日打扮得花枝招展的，是想登着我上位吗？”
果然…又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