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当马志辉戴上手铐坐上警车的时候，他心里还是百感交集的。他分不清这是悔恨、懊恼或者是宽慰。总之他看着窗外的风景一步一步地向后离去，他的记忆却在模糊。他知道，这些熟悉的景色有可能是他这辈子最后一次再见了，但他越是努力让自己记住这外面的道路，却越是记不住……

由于是自首再加上马志辉还年轻，所以刑警队的警察对他还算是客气。他被安排在了预审室里等待。

预审室里没有窗，没有人，马志辉一个人呆在预审室里，但是他感觉不到孤独。他在全神贯注回忆从昨天下午开始的所有细节，他清楚只要将所有的细节都回忆清楚，表达清楚就能够帮自己的父亲洗清罪名。

马志辉也不知道审讯的警察进来的时候他已经等了多长时间。这一次何超锋不敢掉以轻心，和胡光中一起进了预审室。

“姓名？”何超锋问道。

“马志辉。”

“年龄？”

“21岁。”

“籍贯？”

“本地人。”

“说说你要自首的事吧！不过我先提醒你，作伪证或者包庇其他人也是触犯刑法的。”何超锋看着眼前这个瘦瘦高高的白净男孩，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杀人犯。再加上虽然现在马方勇拒不承认他杀死黄莉莉的事实，但是现场的证据已经很明显地将凶手指向了马方勇，单凭这些证据也足够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对马方勇提起诉讼。但既然马志辉主动来投案自首，就必须把口供完整录完，确定他们父子二人究竟谁才是真正的凶手，否则被检察院退回来就更麻烦了。

“我清楚。”

“那你说说你要自首的事情吧！”

“黄莉莉是我杀死的！”

对于这个答案何超锋并没有感到惊讶：“详细说说看，你杀害黄莉莉的过程。”

“我想从头说起。”

“当然是从头说起，别跟我用什么倒叙插叙啊！”

“那我就从七年前说起吧！”

“你别跟我废话，就说昨天晚上的事。”胡光中脾气又上来了。

但何超锋对学生相对还是宽容些，拦了一下：“这七年前的事，是你一定要杀黄莉莉的原因吗？”

马志辉点了点头。

“好吧。那你从七年前说起吧。”但直到这时，何超锋也不太相信，马志辉是真正杀死黄莉莉的凶手，他只相信证据。

七年前，江珊的尸体在一个山谷中被发现，而在江珊坠崖的车上同时还发现了马方勇和其他女人在床上的不雅照。警方最终认定江珊是醉酒驾车自杀身亡的。

从那以后马志辉就搬出了家自己在学校里住，除了要去见奶奶，从不主动与他的父亲交流。这么多年马志辉一直不愿意原谅他的父亲。

马方勇也没有去打搅马志辉的生活，除了给马志辉的银行卡里比一般的同学多一倍的生活费以外，就时不时地给马志辉寄一些他认为马志辉能够在同学面前炫耀的物件。

上个星期马方勇叫马志辉当天晚上回家吃饭，说是有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奶奶也会在。马志辉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还是回家与父亲、奶奶一起吃了这顿饭。

马志辉回到家，大家已经在餐桌上等了半小时。马志辉到家后，马方勇像一个犯错的小孩笑脸相迎。马志辉刚一落座，马方勇就给马志辉碗里夹好吃的菜，碍于奶奶的面子，马志辉没有拒绝，吃了起来。

酒过三巡，马方勇见马志辉没有什么抵触情绪，便鼓起勇气将他的决定告诉给他的儿子：“儿子，爸跟你商量个事。”

马志辉并没有回话。

马方勇尴尬地笑了笑，继续说道：“是这样的，你看现在奶奶年龄也大了，你平时学业也挺忙的，我现在公司的事情也比较多，平时工作经常都回不来，要是回来的话也比较晚了，奶奶平时也要有个人照顾……”

但是马志辉似乎什么都没听到一样，自顾自地把自己喜欢吃的东西夹到碗里。

“所以我想给你再找一个妈妈，不知道你有没有什么意见？”

马志辉用要杀人的眼睛瞪着马方勇，当他快把筷子甩出去的时候，他看见身旁的奶奶缓慢地伸了一只手过来，马志辉忍住了，缓缓地点了点头，慢慢地说道：“好啊，好事好事。那新妈妈是谁啊？”

马方勇说道：“就是我们这个小区的一个邻居，一个老师，平时经常会来照顾奶奶的，叫黄莉莉。”

马志辉知道外面关于自己爸爸与这个老师的传言果然不是空穴来风，没想到都已经发展到这个程度了。

本来马志辉不想过多的介入，但是马方勇竟然得寸进尺，还要和这个女人结婚？

既然马方勇想和黄莉莉成婚，那么马志辉就打算成全他们——让他们成为一对生死鸳鸯。

“祝爸爸新婚快乐！”马志辉拿起了酒杯向他的爸爸说出了这句天底下最不合身份的新婚祝福。

从喝完那杯酒的那一刻开始，马志辉就开始盘算如何杀死他俩。而他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杀死其中一个嫁祸给另一个——对，杀了黄莉莉并且陷害是马方勇杀的。

接下来的晚餐，马志辉表现得非常得体，这种得体让马方勇感觉自己这些年愧对了马志辉，情绪一上来，没一会儿就迷糊了。但是马志辉的眼中却一直盯着马方勇的备用手机和别墅区的钥匙。在马方勇洗脸清醒的时候，他已经把钥匙和手机装进了自己的书包里。

马志辉拿着钥匙到楼下配锁的师傅那配了一把，然后又拿回了家里放在了原处。马方勇见马志辉又回来了，还以为马志辉会留下来过夜，没想到马志辉说自己喝多了把爸爸的钥匙给拿走了，赶快给拿了回来。

马方勇多年没有和马志辉一起痛快喝酒，自然不知道马志辉现在的酒量早已远胜自己，还一个劲的夸自己娃长大了，又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了两百块钱让马志辉打车回学校。可钱还没给出，人就昏睡了过去。

而这一次临走的时候马志辉从鞋柜里找了一双他爸爸已经很久没穿的皮鞋，放进了书包。

虽然他知道这些东西可以帮他制造马方勇杀害黄莉莉的骗局，但是马志辉并不是一个职业杀手，他并没有想好如何制造一个完美的凶案现场。

当天晚上，回到学校他就一直在询问同寝室酷爱看悬疑小说和悬疑电影的李景辉，问他有啥推荐的。李景辉列了一份清单给马志辉。

直到凌晨三点李景辉起夜的时候，看见马志辉从他上床前到现在就一直在看刑侦犯罪方面的视频就好奇地问道：“咋啦？兄弟，还不睡？”

“我要杀个人。”

看着一本正经记着笔记的马志辉，李景辉还笑一笑：“兄弟，哥平时可没亏待你哈！你可别趁我睡着的时候给我来一锤头啊。”

“放心去睡你的觉吧。”马志辉并没有回头。

李景辉看着马志辉那比期末复习还积极的劲，心里却仍然觉得这家伙连条鱼都杀不死，爬上床闷头就睡了。

一个通宵下来，马志辉终于找到了杀害黄莉莉并嫁祸给马方勇的办法：

首先，他要用马方勇的手机给黄莉莉发信息，约黄莉莉到别墅区。他知道别墅的北门有一条路到马方勇的别墅全程安装的是假监控，马方勇为了不让自己的行踪被自己的下属监控，没有开车的时候就是从这条路走到北门，再在北门约车走，有的时候取东西也就把车停在北门附近的路边。马志辉跟马方勇走过一次这条路，他很清楚以马方勇的作风，一定也只会让黄莉莉走这条路进入马方勇的别墅。

其二，要伪装成马方勇作案，就应该在现场留下关于马方勇的线索：马方勇的鞋码是41码，而他自己的是42码。马方勇的体重是160斤比马志辉足足多出了40斤，所以在实施犯罪的时候他需要背上一个40斤重的包，这样踩出来的鞋印才像是马方勇踩出来的。作案当天最好下过一点雨，这样自己的脚印就会更明显。

最后，也是最难办的，就是时间证明。马志辉找不到如何让自己能够在杀人的同时出现在另一个空间的办法。经过苦苦思考，他只能做出一个在案发时，在时间上最紧张的办法，并且在案发的时候选择一个可以独处的场所来为自己辩解。

马志辉找到了位于巴塞江畔北面山背后的一条江。他曾经和同学到过那里钓过鱼，听当地说过这个水库有一条废弃的小路能够开车到巴塞江畔，这条道路其实就是野路。由于路况不好，再加上靠近悬崖十分危险，所以在地图导航上都没有显现。马志辉为了杀人栽赃，现在也只有以身犯险了。

周一下午四点多结束了当天的课程，马志辉就拿了自己的钓具开车向江的方向行驶。在经过了最后一个监控摄像头后，马志辉就通过一个工厂区的货车道路转向了通往巴塞江畔的山路上去。

这条路的路况果然很差，路程中有几次后车轮都悬在了半空中。不过马志辉小心翼翼地保持着低速挡前进，还是顺利地到达了巴塞江畔的北门。

巴塞江畔北门虽然有一条笔直的马路穿过，但仍然掩盖不了高速通了以后给这周围带来的一片荒凉——马志辉下了车四下望去，周围一两公里都见不到一个人影，而这正是马志辉最理想的犯罪现场。

马志辉用钥匙打开了小区的北门，小区里面的道路和绿化虽然优美，但是四周却不见一点人气和生机。马志辉认真看了那个监控，看上去外壳和真的一模一样，要不是马方勇告诉他有这么一条路线，他是绝不可能知道的。马志辉按照记忆中马方勇带他绕路的路线向马方勇的别墅走去，沿路看到的监控，他都会拿石头砸一下，测试一下是不是真的，果然有几个假的摄像头直接被打掉了下来。本以为需要再三确认他才能按照那条完全没有监控的道路走到马方勇家，可不知道是因为注意力专注的缘故，还是马志辉本就有这方面的天赋，很快就确认了上一次马方勇带他走的那条完全在监控以外的路。

从别墅往回走，马志辉没有多停留，他沿着那条崎岖不平的山路开往了水库，这时候已经接近晚上七点，天色已经暗了，他在江边附近的一家渔民饭店里，买了几只老板自己打捞的炸河鱼，才转头回学校去，并将自己的“战利品”分给了室友。

李景辉还好奇地问了问马志辉这东西哪买的，学校周围可没有这鱼。马志辉说是自己钓的，让饭店给做的，还被李景辉笑话是个老人家。

确认了路线，接下来马志辉需要买一件新的大众款雨衣，等待一个下雨天的来临，以便让现场留下马方勇的足迹。而根据天气预报的预测，最近一次下雨将会出现在周四。

直到周三晚上天气预报仍然在播报天气转凉次日将会下雨，这时，马志辉才用马方勇的备用手机给黄莉莉发信息：“明晚六点来我别墅一趟，从后门进。”。

消息发出去后，并没有立刻收到回复，就在马志辉担心这中间会不会出了什么状况的时候，手机屏幕上出现了一个“OK”。接下来就只要马志辉准时在周四晚上的六点钟出现在了马方勇的别墅内。

周四下午上完最后一堂课，马志辉就驾车前往水库，在通往水库的最后一个监控他故意闯了红灯，马志辉知道这样就可以很清楚地留下自己不在场证明。随后沿着周一已经计划好的路线进入到马方勇的别墅主卧内，等着前来的黄莉莉。

黄莉莉则按照短信的提示，从小区的北门进入小区，并且按照马方勇之前告诉他的没有监控的路线行进着。大约在5:50的时候黄莉莉从别墅的北门进来。一进入客厅，她就看见客厅里出现了一串不应有的皮鞋鞋印，东面卧室的灯亮着，里面有人影晃动，她叫了两声：“方勇，方勇”，但是没有人应她。黄莉莉以为是马方勇的腰椎间盘突出又犯了，没有换拖鞋，就赶忙进入一楼的小卧室。还没来得及开灯就看见了披着雨衣，戴着手套的马志辉突然蹿了出来，直接朝她扑来，掐住了她的脖子。黄莉莉感觉到脖颈咽喉一阵痛楚，她想喊却喊不出声来，而越想喊，她要去掰马志辉的手就越没有劲。很快黄莉莉就昏厥了过去。

而看见双手垂下身体僵直的黄莉莉，马志辉并没有完成游戏任务的兴奋感，而是马上傻眼了。毕竟现在躺在他身前的是一个尸体！马志辉害怕极了，呼吸开始加速，他想逃避，又想找个人来保护他。而他此时唯一能够想到会在此刻帮他的人竟然是——马方勇。于是他慌慌张张地拿出了自己的手机打给了马方勇。电话很快就接通了，毕竟这是这么多年来马志辉第一次主动给马方勇打电话。

这么多年来，马志辉极少主动给马方勇打电话，即使马志辉没有生活费了，也从不主动打电话。马方勇满怀期待地接起了电话，结果却从电话里听到马志辉说道：“爸，我杀人了！”

“你现在在哪里？”出于理智和冷静，马方勇压低了声音问道。

“就在你的别墅里。”

马方勇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事发生在他的别墅内，他已经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可此刻嘴上他只能故作镇定来压住自己的紧张：“好，你待在那里别动，我现在就过来。”

马方勇挂掉马志辉的电话后就赶到了自己的别墅，从后门进去，没有来得及换鞋就直接进入了屋内，寻着亮色望去，他看见了一个穿着雨衣的年轻人正在抽泣，而躺在他身旁的那个女人看上去似乎已经没有了呼吸。

“怎么回事？”马方勇保持着冷静。

“爸，我把她杀死了！”马志辉边说边抹了抹鼻涕。

马方勇走进一看确认了这个女人就是他的未婚妻——黄莉莉，马方勇赶忙上去抱了抱黄莉莉，确认她的确没有了呼吸，马方勇又给黄莉莉做了几下人工呼吸，但是已经久未运动的他，很快就体力不支了。瘫坐在地上的马方勇看了看马志辉手上的手套和雨衣，他很清楚马志辉不是一时兴起误杀的黄莉莉，而是有预谋的谋杀。但是眼前这个人毕竟是他的亲生儿子，他只能继续保持冷静：“你是因为我要和她结婚才杀的她吗？”

马志辉点了点头。

马方勇上去就是一巴掌，可是打完看着红着脸的儿子又后悔了。

马方勇看了看马志辉脚上的皮鞋，很眼熟，他知道马志辉平时只穿运动鞋，不穿皮鞋，所以就多看了两眼，这才发现那双皮鞋是他自己的，他虽然不想相信，但是还是问了一句：“你是在模仿我作案吗，想嫁祸给我吗？”

马志辉又点了点头。

马方勇抡起拳头，想一拳挥过去，但是面对这个他心有愧疚的孩子，他咬了咬牙还是没有挥过去。

马方勇喘着粗气愤怒地问道：“如果你还想活命的话，就赶快把你的计划告诉我！”

马志辉弱弱地说道：“上次你在老房子告诉我，你要和黄莉莉结婚，我就想杀了她并且嫁祸给你，于是我偷了你的另一部手机和一双你已经不怎么穿的皮鞋，并且配了一把这里后门的钥匙。我用你的手机给黄莉莉发信息约她来这里。然后穿上你的鞋，为了和你的体重一样，我还背了一个和40斤重的书包，这样到时候警察来现场查看的时候，所有的证据都指向了你，你肯定要在监狱里面度过的。”

马方勇很想骂脏话，但是他没有。他面对的是一个陷害他成为杀人犯的真凶，可是他现在脑子里想的却是如何帮他脱罪：“那你的不在场证明呢？“

“我来的时候故意将车开往江边平时我钓鱼的方向，然后再折回来，一路顺着没有交通指示灯和监控的小山路过来，这样我就可以说我去江边夜钓，而监控就成为了我的不在场证明了。”

“那你把车停在哪里了？”

“车被我停在了北面路口的边上，然后我下了车从北边修地铁打掉的那门那里走进来的。”

“有人看到你吗？”

“没有。”

如果这孩子不是想陷害自己，马方勇真想好好的表扬表扬他，“好！那你现在就按照你的计划回到江边去，有什么事情我们明天再说。”

“爸，我错了！”马志辉哭泣着诚恳地说道。

“知道了，现在不是说对不起的时候，你听我说，你还是带着你给莉莉发的那个手机走，然后想办法丢到一辆长途客车或者火车上。别的你就不要管了，今天晚上你没有来过这里，你也没有见过她和我，明白了吗？“马方勇指了指躺在地上的黄莉莉。

“那你呢？“

“你别管了。“马方勇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记住，你还是要把嫁祸给我的那一套走完。”

马方勇顿了顿，”你来的时候，是从这北面的第二栋左边绕过来的吗？”

“是的。”

“好，那你就再从这里出去，注意不要被监控拍到。你知道怎么走吧？”

可是马志辉还没有走。

“快点走啊！“马方勇喊了出来，可是他又怕动静太大，引起保安的注意。

马志辉听到他爸的怒吼，终于才起身准备离开。

“等下！”马方勇又喊道。

马志辉楞在了那里。

“你把雨衣和手套留给我。”

马志辉不知道爸爸这样要求是为什么，但是他还是按照爸爸的要求把雨衣和手套都留了下来。

“走吧。注意，不要被人发现！”

马志辉沿着原路走出了小区的北门，走到了路上，有一辆货车正打着大灯驶过。马志辉躲在了门后，等大车完全过去了，马志辉才进入自己的车，但是当他握住自己的方向盘的时候，才发现手不停地抖，他根本控制不住。但是他还是鼓起了勇气离开这个地方。

在走那段山路的时候，由于思绪混乱，几次差点打滑滑入深渊。不过在踉踉跄跄中，马志辉还是开出了这段山道。原本计划在回去的时候再次超速从而被监控再次记录的计划，这一次却没有执行。杀人的恐惧让他规规矩矩地把车开往了大学。

到了大学门外，马志辉把车停好，却无论如何都没有回自己卧室的力气。马志辉一直坐在车内，直到过了九点半，想起十点钟宿舍就要关门了，才走向了自己的寝室。

何超锋听了马志辉的讲述，稍稍松了口气。马志辉所说的作案时间与法医确认黄莉莉的死亡时间并不一致，这说明他根据现场证据得出马方勇是杀人凶手的推断并没有错。而马志辉的自首也解答了他们在之前调查过程中，黄莉莉脖子上有两处掐痕和为什么客厅会有被人清洗过的疑问。应该是马志辉在掐死黄莉莉后，马方勇清理过犯罪现场，却发现黄莉莉并没有死。而发现危险的黄莉莉则把卧室门给锁上了。于是为了不让已经发现马志辉的黄莉莉报警，才破窗而入杀死了黄莉莉，并制造出入室抢劫强奸杀人的犯罪现场。

何超锋一边推演着，一边向马志辉问道：“你偷马方勇的那部手机呢？”

“我把它丢了。”

“那你晚上9点到9点半就一直躲在车里？”

“是的，我一直在车里。”

“有人看见你吗？”

“我在车里，周围路过的同学应该能看见。”

“有人可以证明吗？”

马志辉想了想，说道：“没有。不过你们去调查一下，应该有人看见我在学校西门的马路边上停着车。”

“你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人是我杀的。我爸爸真的没杀人，请你们把我爸爸给放了吧。”

“你说的话，我们会去调查的。到时候是谁杀了人，我们要根据证据说话。”何超锋说完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离开了预审室，整理了一下口供，准备再次对马方勇进行审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