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青阳急了,“你如今早已如履薄冰,今夜若不是东宫太子前来,恐免不了顾南栖一顿折辱,你又为何要将自己卷入大殷皇族的斗争当中。”
崇曦不语,那双冰薄的眸子看向了窗外。
因为,他是殷宁的弟弟。
那人已经不再了,他想为她做一点事儿。
瞧着他坚定的模样,青阳沉沉的叹息一声,“主子,你打算怎么做?”
崇曦缓缓转身,看向了顾南栖的方向,“如今能救殷暮商的,只有顾南栖。”
闻言,青阳当即便往后酿跄了一步。
顾南栖那样自私又毒辣的人,怎么会帮助别人?
更何况,那顾南栖与三皇子从前便不睦,而今,他落井下石还来不及,怎会救人?
“替我更衣。”沉寂中,崇曦的声音淡淡的响起。
青阳叹息一声,只得默默的替他更衣。
此刻,顾南栖正站在窗边,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像是没有焦距的看着别处,脑子,却在飞速的想着救殷暮商的办法。
然后,她便见崇曦在青阳的跟随下一路朝着自己的屋子走来。
千顷月光之下,男人一身白衣,眉目温雅,透着一股娴静清瘦的美,一如庭院里的竹,雅逸逼人。
满头的青丝在风中回旋,如雪夜梅开,雨后新阳。
崇曦停住了脚步,抬眸望着站在窗边的顾灼青,垂在衣袖里的手微微捏紧了几分,这才道:“见过上卿。”
顾南栖眉头轻轻蹙了一下。
传闻中的大盛储君啊,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满腹经纶,笔落惊风雨,一战泣鬼神。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
据说,他用兵如神,精通谋战之道,助大盛皇平叛乱,灭奸佞,武艺精绝。
被立为储,入主东宫,一时风头无两。
若不是那场大战……
顾南栖摇了摇头,将那些往事驱逐出脑海。
顾南栖唇角荡出一抹了然的弧度。
他若不如此,又怎能让大殷权贵放下戒心,不对他赶尽杀绝呢?
一个人,忍得下旁人所不忍的屈辱,肩上便曾扛起过天,往后也能屹立不倒。
从前,他便是大殷是自己最强劲的对手,只是……
收回思绪,顾南栖道:“进来吧。”
崇曦低垂眼眸,抬脚跨进了那道门槛。
顾南栖坐在桌边,那妩媚雍容清带着几分病弱之态,却不显得疲惫,反而透着丝丝妩媚,勾魂慑魄,风姿卓越,还有眼角的泪痣……
崇曦默默的移开了目光。
顾南栖娘们兮兮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偌大的屋子里,燃烧着熏香,那味道,竟有几分熟悉,让崇曦有瞬间的恍惚。
安静了片刻,他缓步上前,“上卿,这是我自己酿的酒,想赠予上卿品尝。”
顾南栖面无表情的扫过他手里的酒,寡淡的移开了目光,“不喝了。”
崇曦微楞。
往日里,顾南栖之所以对自己非打即骂,极尽折辱,便是因为自己从不给他好脸色。
而今日,他主动交好,这顾南栖却拒人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