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9年5月14日,项目组赴重庆市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对高台狮舞进行实地调研。14日下午,在靛水乡古文村唐守益家中,项目组成员对其进行了长达2小时的采访,并在彭水文化馆刘淇境主任的帮助下,获得了很多珍贵的文本资料。以下田野调查报告是根据对唐守益的采访以及项目组获取的一手资料。
图13-2 唐守益的家
彭水苗族土家族自治县地处渝东南地区及武陵山区,位于乌江下游,北邻湖北,南接贵州。彭水县内以土家族、苗族为主。彭水历史悠久,文化底蕴深厚,早在春秋时期就诞生了巴蜀最古老的黔中文化。狮舞是彭水地区民间舞蹈中的代表性艺术形式,主要分为地面狮舞和高台狮舞两种表演形式。地面狮舞主要用于普通的节日、生日、婚丧嫁娶、开业庆典等场合;高台狮舞则用于重大节庆和比赛,高台狮舞一般和地面狮舞结合进行表演。狮舞一般在广场、街道和院坝等宽阔的场地进行表演。高台狮舞是在几张、几十张甚至上百张方桌搭成的高台上表演的民间舞狮艺术,具有难度大、技巧高、娱乐性强的艺术特点,对舞狮艺人有着较高的能力要求。
据高台狮舞国家级传承人唐守益介绍,彭水高台狮舞最早可追溯至晚清时期,当时文武乡陈家湾的陈家玩班每年表演高台狮舞多达200多场。唐家班的师祖也是在这一时期开始跟随陈家玩班学艺的,唐家班已传至第6代。现今彭水从事高台狮舞表演的主要有靛水乡的唐家班、高谷镇的狮舞班和棣棠乡的李天阳狮舞班等。由于高台狮舞要求表演者具备高超的表演技能和充沛的体力,且具有一定的危险性,因此学习高台狮舞的人越来越少。此外,越来越多的青壮年远走他乡打工赚钱,高台狮舞玩班只剩下年老体弱者,无法进行正常表演,高台狮舞目前的濒危情况不容忽视。
高台狮舞的道具主要有狮头、狮皮、大头和尚、孙悟空、蚊刷(拂尘)、鹅毛扇、加官条子、云牌、牌灯、拜帖等。
狮头用竹条或铁丝等编扎出框架,然后用纸裱糊成型,最后进行彩绘和胡须的安装;狮皮是用长2.5米、宽2米的绸布制作的,绸布的边缘缝制10厘米左右的锯齿形彩色布条;狮背脊梁是用一条塞满棉花或稻壳的圆形布袋制作的;狮尾是用丝麻或犀牛毛做成的;大头和尚和孙悟空是用纸制作成的头壳;蚊刷是25厘米长的竹棍和20厘米长的犀牛尾或马尾组合而成的;鹅毛扇由长约16厘米的鹅毛编制而成的扇面和长约8厘米的竹制手柄构成;加官条子是用约70厘米长、30厘米宽的红布以及约37厘米长的竹棍制作成的横幅。横幅两面写着“国泰民安”和“恭喜发财”;云牌是用纸板或木制复合板制成的约20厘米宽、30厘米高的云朵;牌灯是用竹子编扎成骨架后用皮纸裱糊而成的红色四角灯,上面写着“××狮灯”;拜帖是一张红纸,上面写着一些吉祥话语。
舞狮人身穿中式对襟上衣和灯笼裤,腰间系着红绸带或长汗巾,小腿绑着腿靠,脚穿草鞋或打靴;大头和尚上穿黄色或者白色的僧衣或中式对襟衣,下穿灯笼裤,脚穿僧鞋或黑色布鞋;孙悟空上穿黄色束腰紧身衣,下穿红色灯笼裤,脚穿黄色打靴或光脚。
高台狮舞的表演主要由狮子、大头和尚、孙悟空以及手持云牌的人构成。第一,舞狮是表演者模拟狮子或者其他动物的动作,动作主要有狮站式、狮蹲式、翻桌打滚、飞尾上桌、举狮上桌、撑肩下桌、提头上桌、飞腿纵跳、切角、吃小拐、吃大拐、过斗换脚、舔胯转、压腿舔脚、下坎舔裆、背尾前滚、猫下桌等。第二,大头和尚手持蚊刷、鹅毛扇等道具,在狮子前面做各种滑稽的动作逗狮子。主要动作有摇扇、转扇、点扇、挑扇、推扇、招扇、勾手甩蚊刷、上挑蚊刷、甩蚊刷、上挑下点、左右画圆、开合双摆手、丁字步亮头具、弓步亮头具、马步、马步胸前抱手、马步撑腿、长短照、丁字步点扇、弓步点扇、跪步点扇、马步回头照、矮步扭头耸肩、两边摆、转身四步走、颤颤步、跨腿转身步、全蹲小跳步、头手倒立、凳上肩倒立、滚漩涡、磨盘腿等。孙悟空是和大头和尚一样逗狮子的角色,主要动作有丁字点步手搭凉棚、马步肩前双勾手、单跪步前勾手、跪步侧勾手、马步手搭凉棚、马步坐裆抄手、正步全蹲小跳摆手、全蹲小跳弹腿、倒走路、单手前翻等。手持云牌的演员动作较为简单,主要有晃云牌、斜一字亮牌、穿掌亮牌、出场亮牌、绕“8”字晃牌、单挽臂背包、双挽臂背包、撬提、抱腰车轮翻、蛤蟆晒肚转、双人踢腿碰牌、单人踢腿碰牌、扣手背包、抓脚车轮翻、搭肩挂人转、挽臂抬腿转等。
图13-3 高台狮舞训练(图片来源:彭水县文化馆提供)
高台狮舞融武术、杂技、舞蹈为一体,以高难惊险的特色占据着狮舞艺术形式的较高地位。高台狮舞的表演一般同地面狮舞结合进行,表演通常有三个段落,第一个段落是高台表演,第二个段落是地面表演,最后一个段落是在摆成一字横排的方桌或长凳上进行谢场表演。高台表演是整场演出中的高潮部分。高台是用方桌搭成的,最少7张,一般15 ~ 24张,最多可达108张。2名舞狮者身披长约2米的狮具,踩着锣鼓的激烈节奏,步步攀升,直达最高层的一炷香(倒置的一张方桌,表演者要在四个桌腿上进行表演),在一炷香上要进行舞狮和立桩表演,极为惊险刺激。
高台狮舞有单狮表演、双狮表演。双狮表演又分大小相同的双狮表演和一大一小的双狮表演。动作讲究文进武出,即进门要慢,出门则一蹿而出,要有猛狮下山的气势。表演内容丰富,套路灵活多变,表演风格或惊险刺激,或古朴滑稽,或变幻无穷,引人入胜。高台狮舞的代表性节目主要有《提印》《小拱桥》《大拱桥》《盗桃》《五岳朝天》《一口井》等,节目一般不表现具体故事情节,主要表现舞狮的技术技巧。
彭水高台狮舞是中华狮舞的组成部分,是彭水独具特色的体育与舞蹈相结合的民间艺术形式。它鲜明的民族特色深受百姓喜爱和认可,丰富着彭水人民的文化生活和审美情操。其在历史学、民俗学、人类学、文化学、艺术学、体育学等领域均具有较高研究价值。相信在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政策的施行下,彭水高台狮舞会日益发展,走出彭水,走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