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淮天涯在一阵骂骂咧咧声中醒来,其父淮大常门也不敲就进了来,淮天涯慌慌张张扯过被子盖住下半身。
“爸!你怎么到哪都改不掉这臭毛病。”
“把什么?我到哪了我不是一直在这?”淮大常支起窗户,用一个“我什么都懂”的眼神朝他下半身看去一眼,“兔崽子还害羞,爹什么不知道。”
“……”淮天涯崩溃地抓了一把头发,小丫头把亲爹写进书里那真是活灵活现。
不过,相比于往后走一步都有人管束的无奈,此刻他的心中更多的是欣喜。
“真是气死我了!昨晚咱家的东西被人偷了!”淮大常才想起自己上这干嘛来了,淮耳耳那小丫头整天就知道梳妆打扮,自己连个抱怨的人都没有。
淮天涯掀开被子起身,满不在乎地说:“什么东西被偷了?”
“就我前几天在离城门不远那块地方置办了一间小院养鸡鸭,这才过了几天呦就被小贼惦记上了!还有我晒的笋干……”
淮天涯:“……”作孽啊!
趁着今天休课,淮天涯从床头底下的罐子里翻出了几张一百两面额的票子,揣进兜里出门了。
这种简约至狗窝风格的房间他着实住不惯,虽然家里不像差钱的样子,可是花自己的钱就是比较爽,况且这是他答应穿书换来的钱,怎么花都不心疼。
想来想去觉得还是先给自己置办一身行头,早上穿衣时,发现衣柜里的衣服都是一些花里胡哨的样式,要多鲜艳就有多惹眼。
不得已他还是穿上了校服。
来到布衣坊,淮天涯十分潇洒地对老板娘说:“老板娘,把你们最贵的衣服给我搬出来!”
有钱就是要硬气。
老板娘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姐,身材精瘦精瘦的,脸上也是没有二两肉,眼窝深陷,颧骨高挺,嘴巴有些突出。
莫莲最看不惯这些一来就说大话的人了,最后听了价格还不是跑得跟孙子一样快,看他衣服脏兮兮的,说不定就是个充大佬的。
招待起淮天涯的时候就没有那么客气。
“我这店里头的件件儿名贵,你要看上哪件直接买去便是。”
淮天涯目光转了一圈,最后定格在老板娘身上,十分正经道:“你身上这件……”
“你个臭流氓!”莫莲拿起算盘就砸在他身上,“毛都没长齐就想吃老娘豆腐!”
“不是不是……你听我……哎哎……”
淮天涯边躲边退到衣架处,莫莲手上的算盘哗啦啦地响,最后急眼了也没看旁边有什么物件就这么砸过去。
“哗啦!”
算盘勾住架上的铁丝,吊着的衣架瞬间轰塌,淮天涯就这么被埋在衣服堆里。
……
“我是想问你身上这件还有没有,我想给我妹妹买一件,打我做什么。”淮天涯揉着被衣杆敲痛的头部。
莫莲嘴唇嗫嚅片刻,本就一脸刻薄相此刻更显凶神恶煞。
“你家妹妹收到了不打你一顿都算好的了,再看看你这穷酸样,买得起吗你?斜对门有一家专门卖你这种平民穿的衣服,上那买去。”
淮天涯探头看去,果真有一家看起来低调朴实的店。
“我不介意穿粗布麻衣,但是绫罗绸缎这些高档的衣服我同样也买得起。”淮天涯说。
“呦呦呦,且不说你买不买得起名贵的,只要你能把那间平民的衣服全部买光,我这间店就送你了。”女人摇着云扇嗤之以鼻,白眼都快翻到后脑勺了。
“这可是你说的,别反悔?”
“不反悔。”莫莲笃定道。
为了防止淮天涯和店老板串通一气,莫莲亲自和他过去,一进门她就捂起了鼻子,这些下等布料散发出来的气味就是难闻。
“老板您清点一下店里头一共有多少件衣裳,我全包了。”淮天涯眼睛都不眨一下。
老板听了这话一度以为自己出现幻听了,“小伙子,我们店的衣裳一件也卖的。”
“不不不。”淮天涯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全要了,算钱吧。”
莫莲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以为淮天涯只是在诈自己,笑看着他如何作死。
老板叫来全家人一起打包,最后推着两个大包裹放在淮天涯面前,“一共也就两百三十两银子,全是我老伴自己缝制的,所以贵了点。”
淮天涯没有意见,抽出三张银票递给老板,“帮我送去二街的淮家,这是三百两不用找零了。”
莫莲瞠目结舌,手里的扇子也停下了,在淮天涯转过身的时候,她咬咬牙快步走回店里。
等淮天涯追出去的时候人家早把店门关上了。
淮天涯晃悠回到家里,他订的家具也陆续送上门。
淮大常盯着物件抬出又抬进,一巴掌抡到淮天涯的背上。
“你个败家玩意,前几天嚷嚷着清整房间,今天又是闹的哪儿出啊?虽然咱家的钱是大风刮来的但也没有你这么花的道理啊!”
“……”
我去!小丫头也忒敢了。
下次若是有人问起:“你们家的经济来源主要依靠什么?”
他就可以很骄傲的反问:“啥?钱不都是大风刮来的么?”
房间焕然一新,淮天涯就要扑到床上继续睡个回笼觉,却不想淮耳耳来了,还一脸的欲言又止。
“哥……你能不能,帮我把这个东西交给萧苣哥哥?可千万别说是我送的。”
淮天涯接过来一看,盒子里装了奇形怪状的糕点,令人看了没有食欲。
“你要毒死他么?”淮天涯说。
“这是人家亲手做的,人家怎么舍得下毒害他,哥哥怎么可以这样说人家。”淮耳耳急得小脸通红。
淮天涯一身鸡皮疙瘩,斥道:“你给我好好说话。”
“噢。”
这个时候的淮耳耳十六岁,已经开始对萧苣发展爱的攻势了。
小说里萧苣是个孤儿,淮耳耳慢慢接近他,给他无尽的关怀,虽然萧苣一直不得志,但是有淮耳耳从旁帮助,人生还算圆满。
淮耳耳一直认为有遗憾的故事才值得回味,所以“她”跟萧苣好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就把自己写死了。
一想到这淮天涯的心里咯噔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