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卧室里，安安静静的。
是个人都能听明白了温明话里的言外之意。
之前还好好的，忽然说话就夹枪带棒，没有一点缘由。
这种行为在顾彦成眼里，无异于没事找事，如果是陆子沐，他或许会哄，但不是，这个人是温明。
烦躁浮上眉间，他重重地把茶杯放到书桌上。
结实的杯底同桌面碰撞，除了极大的动静之外，杯子里的茶水荡了两圈，还漾出来了些许。
“你发什么神经！自己要问，回答了又想东想西的不高兴，你是不是太闲了！”
说完，他起身就往卧室外走，“我今天睡客房，早点休息。”
温明有几分木讷的抽了几张纸去桌上的茶水。
他思考着，觉得两天之前，那个在电话里叫他宝宝的人，和刚刚凶他的人不是同一个。
怎么能变得这么快。
果然，还是算了吧，太勉强了。
有家人在，有稳定工作，一个人过也没什么不好的。
摔上客房的门，顾彦成一下就冷静了，满脑子都是温明有些发白的脸色。
好像话说得太重，语气太不好了。
对温明，说心里毫无愧疚，那是假的。
一杯茶而已，他也没那么生气，就是话说到一半，想顺水推舟，从主卧里搬出来住，睡到侧卧。
如今陆子沐回来了，两人也已经确定了关系，他和温明就不应该睡在同一张床上了。
这是他冷落计划的第一步，为了让两人结束得体面。
七年，从没在这间房子里，一个人睡过，竟然失眠了。
不过，半夜陆子沐打了电话过来，两人甜腻的通着电话，谁也没挂，这才勉强睡着。
太晚才睡，等顾彦成起床，从客房出去。
卧室的门开着，温明已经不见了。
今天周四，人有早课。
脑海里自动浮现出温明的课表，他洗漱完，就往餐厅去，准备吃早餐。
拉开玻璃门一看，餐桌上干干净净的，什么都没有。
温明居然没做饭。
是生气了吗？
如果真是，照他那脾气，昨天没开口骂人也真是难为他了。
想起来温明的脾气，顾彦成忍不住想笑。
一个抱着栀子花跟你告白的干净少年，跟一个满口“我去”的暴躁少年，很难联系到一起。
但，这都实实在在出现在了温明一个人身上。
并且，后者是常态。
他说过几次，有次说得狠了，他就说温明骗他，装成那副样子来骗他接受的告白。
之后，温明就收敛了不少，至少在他面前是这样。
“这么一想，好像也有点可爱。”
对着空了的餐桌，他甩了甩脑袋，趁着家里没人，拿着电话跟陆子沐煲起了电话粥来。
正如顾彦成所想，温明有早课。
很早就到了学校。
他一进办公室，就有值班负责开门的女老师，跟他打招呼。
“温老师，难得见你来这么早。”
温明看了一眼时间，比平时早了半个多小时。
他把电脑放到办公桌上，冲人笑了下，“嗯，今天上外边吃的，没做早饭，早一些。”
女人有点惊讶，视线看过来，一脸的不敢置信，“我们最持家的好男人温老师，竟然有上外边吃的一天！”
面对同事的调侃，温明有些无奈。
他的生物钟固定，准点起床后，原本是打算做的早饭的。
当习惯的从冰箱里拿出来两个鸡蛋时，他立马就把东西原封不动的放了回去，将冰箱门关上。
不能再有这种拿两份东西的习惯，要慢慢改掉。
“我挺懒的，以后早上都不做了，出去吃，学校附近有什么推荐，记得告诉我。”
女人立马就凑了过来，“好啊！好啊！温老师偏好什么口味？”
这些年为了迁就顾彦成的口味，温明早把自己的喜好，忘得差不多了。
仔细想了下，他回答得有些郑重，“我喜欢甜食，咸淡的话，偏咸吧，喜欢重口一点的。”
一字一顿，像是强调。
女人沉默良久，然后笑出了声，“温老师，你真可爱。”
一句“我去”到了嗓子眼。
可这是在学校，温明拎得清自己的身份。
他是个老师，教书育人的，说话要得体。
“可爱这种词不适合我的。”
不仅是可爱这个词本身，连带所有相关的，都不适合。
女人笑嘻嘻的，丝毫没觉得有什么不妥，“哪的话，温老师长得是不可爱，但行为举止，尤其是有时候说话，特别可爱。”
“你不知道，我们系的女老师，有个群，大家最喜欢讨论的对象，就是你。”
温明，“……”
但凡，系里的女老师，有一个是未婚的，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都会开心一点。
他身为男人，为什么要被一群已婚的女人谈论？
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话有歧义，女老师赶紧解释，“别误会，你自我介绍的时候，不也说了自己的性取向。”
“大家就是觉得你好，都在猜你男朋友是什么样，也没见他来过学校找过你。”
温明毕业，就留在了A大，撇开大学四年，也足足三年的时间了。
顾彦成不是没来找过他。
而是，来找了，也不会让人看出来他们的关系。
温明给人说过，没关系，不会影响自己的工作，他从最初被选上留在学校，就坦白了自己性取向的问题。
可，顾彦成还是觉得不好。
一来二去，他也就无所谓，不强求了。
也不知道，在顾彦成心里，是觉得他们这段关系本身不能放上明面，还是他这个恋人，不够格放上明面。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嗯，他比较忙，没空。”
不徐不疾的一句，终止了这个话题。
到中午的时候。
顾彦成看了眼时间，给温明发了条短信，原本是想打电话的，但他想着得冷落人，电话就显得不合适了。
于是，发了条短信。
——你下午没课，中午不回来做饭？
温明收到这条短信的时候，正早上打开话匣子，中午还没关上的王瑶瑶拖着，一块在学校食堂吃饭。
他放下筷子，就开始敲字，等消息全部输入完，又都删了。
按黑手机屏幕，他看向对面的王瑶瑶，“王老师，你分过手吗？知不知道分手要走什么流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