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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彦成一愣。
认识温明这么久，很少听见人问这种关于自己的问题。
事实上，在他面前，温明提自己都很少，一般开口的主语，都是“顾彦成”三个字。
真稀奇。
“你居然也会问这么矫情的问题。”
手里炒菜的动作缓了几秒，又迅速回归正常，温明扭头冲人笑笑，“难得矫情一次，快说。”
穿着两人的情侣款睡衣，顾彦成双手环抱在胸前，打量着厨房里系着围裙的男人，准备随便找个东西搪塞一下。
正想着，手机震动了两下。
顾彦成这才想起来，刚刚陆子沐的消息还没回的。
赶紧先把温明那个无关紧要的问题抛到一边，他低头按亮了手机屏幕。
小情人已经有点生气了。
——哼！不回消息的渣攻，坏男人！已经快超过五分钟了！再不回我，就再也不要理你了！
顾彦成看着字里行间的感叹号，嘴角无奈的上扬，眼眸里尽是宠溺。
——来了来了，走神了，小祖宗不生气，我的错，我道歉，好不好。
对方没有得寸进尺，只傲娇的回了一个字。
——哼。
感叹号不见了，顾彦成心里松了口气。
对于陆子沐的各种小习惯，几天时间，他给摸的透透的。
感叹号就是生气，感叹号消失就是气消了。
他想到温明问的问题，盯着手机屏幕，屈着手指，几下就把消息发了出去。
——温明在做饭，他突然问我，觉得他像什么。
陆子沐一开始就知道这个人的存在，他觉得没什么好避讳的，正好他懒得动脑子。
温明耐心的等待，却迟迟没听见回答。
他把锅里翻炒的土豆丝盛出来，扭头往身后厨房门口看了一眼。
“工作上的事情吗？这么专注。”
已经为他找好的理由，没有不用的道理。
顾彦成面不改色，头都没抬，“嗯，公司的事。”
“那你处理完，记得给我个答案。”
温明将头转了回去，继续起了手上的事情。
顾彦成抬头，脸色不知不觉沉了几分。
他有时候真的看不明白温明，这人是有这种把自己往后排的习惯吗？都不争取一下，他一说，立马就乖乖站到队伍后面。
懂事得太过，没脾气，就让人觉得乏味。
手机上陆子沐的消息已经发了过来，顾彦成厌烦的表情，马上消失于无形。
——他像什么，自己心里没点数吗？也好意思问。
——像白开水呗。
白开水，没有味道，没有颜色，无聊又无趣。
的确挺合适的。
顾彦成对这个回答满意的同时，没忘夸奖上手机对面的人一句。
——我的沐沐真聪明，我该吃饭了，晚点出去散步，给你打电话。
等到对面回了一个“好”字，他才收起了手机。
厨房里。
温明菜已经炒完了。
一道醋溜土豆丝，一盘青菜，还有辣椒炒肉。
两个人，终归是吃不了多少东西的。
他打开窗户，暂时没关油烟机，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就端着菜往小餐厅里走去。
在路过门口时，男人开了口。
“白开水，你给我的感觉，就像是白开水。”
脚步停下，正好站在了顾彦成跟前，温明一偏头，两人的视线就平直的对上，“白开水……挺好的。”
顾彦成有点不太喜欢温明这么盯着他，直勾勾的，眸子里的清澈，像是在控诉他。
控诉，这个词可真有意思。
他凭什么控诉自己。
厌烦的转移视线，顾彦成转身往厨房里走，“饿了，我去盛饭。”
一顿饭吃的不尴不尬，谁都没有说话。
温明的手艺很符合顾彦成的胃口，于是乎，他吃完碗里的，还起身去添了一碗饭。
跟陆子沐这两天都在外面吃，吃不太习惯。
吃人嘴软，顾彦成先开口，找了个话题。
“对了，你那天给我打电话有什么事吗？我没接到，你后来也没打了，我就给忙忘了。”
是他摔了，呆在医院那晚上打的。
男人的语气平淡，温明觉得自己的情绪也被带平了。
“没事，你没接，担心你，多打了两个。”
顾彦成点点头，没有多追问一个字。
温明唇角的弧度大了些，他有些庆幸当时电话没被接了，当面打脸，跟事后打脸比起来，显然前者会更加难堪。
自在的夹着菜，提及电话，顾彦成又接着问，“顾杨帆有和你联系吗？他给我打了个电话，还给我发了条莫名其妙的短信。”
拿筷子的手一抖，温明踹踹不安的问，“他发信息，讲什么了？”
“他就叫我快点回江城，原因都没有一个。”顾彦成随口应着。
温明松了口气。
看样子，顾杨帆还是顾忌他这个朋友的，了解他的性子，所以只叫顾彦成快点回来，别的没有多说。
“他没联系我，应该没什么事，逗你玩的吧。”
顾彦成冷哼了声，“要真这样，下次见面有他好受的，你到时候可别帮他。”
“我除了帮你，什么时候帮过别人。”
气氛好转，两人说话也自然了不大少。
到底是在一起生后了七年，有共同的圈子。
气氛像是回到了顾彦成没出差之前，温明差点就这么以为了。
吃完饭，温明收拾好桌子，就在厨房洗碗，他听见门口有动静，立马就放下手里的事情，从厨房探出去一个脑袋。
“你要出去散步吗？等我一下，马上就好了。”
对话的内容置若罔闻，顾彦成伸去开门的手没收回来，“我有点累，想走走消消食，就回来睡觉。”
话说完，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停顿，直接就走了出去。
留给了温明一个背影和果断地开门声。
手里还拿着沾满白色泡泡的碗，温明气得立即就扬起了手，“我去！老子就吃了半碗饭，不跟你一起，散什么步！”
碗，终究还是没摔下去。
自己摔了，还得自己清理，没必要。
洗完碗，温明把洗衣机里的衣服晾好，收拾好厨房，坐在沙发上没一会，顾彦成就回来了。
男人如沐春风，跟看不见人似的，换了鞋子就往卧室走，边走还边喊，“温明，给我倒杯水。”
温明盯着男人的背影，脸上的表情逐渐难看。
几分钟后。
他端着陶瓷杯进了卧室。
顾彦成看也没看，伸手接过，就往嘴边送，一股苦味在嘴里散开，他立马侧身把水吐进了垃圾桶。
“这什么东西？”
温明靠着小书桌，脸色平静，“我瞧你不太喜欢白开水，给你泡了杯苦荞茶，怎么，没有白开水好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