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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思念才是“无言的心痛”

如果说,生活艰苦,缺吃少喝是维和警察的“外伤”,那么,日子单调,远离祖国和亲人则是“无言的心痛”。

中国人比较善于忍耐,一般不愿向家里诉苦,一是解决不了任何具体问题,二是容易给单位、给亲人们造成沉重的思想负担。而外国警察可不管这些,一名英国维和警察到了东帝汶,他在家信中幽默地写到:我与两名中国人、两名澳大利亚人、一窝老鼠及无数的蚊子、蝎子住在一起。

每天,在巡逻的时候,大家眼睛瞪得溜圆,时刻准备应付民兵组织的突然袭击,神经绷得挺紧,时间过得也挺快;而休息的时候,却感到寂寞难熬,无法消磨空余时间。因为东帝汶大部分地区都没有电,电视看不上;即使在首都帝力,一天也要停电好几个小时。刚开始,张振岭等人与国外同行一起居住时,电视节目全是其他国家的。经与他们商量、谈判,大家制订出“电视节目安排”和“轮流做饭制度”,从此中国警察才可以偶尔看到中央电视台国际频道的节目。因为当地报纸品种少,而且大多数是德顿语,大家看不懂,平时只有利用到达尔文市休假时买回一些中、英文书刊,但很快就读完了。无所事事的时候,大家是八仙过海,各显其能,有的没话找话,与来自英语国家的警察聊天,既可以打发时光,增进友谊,又可以提高口语能力;有的研究烹调方法,创造出“张氏鸡”、“方便面拌米饭”、“香蕉煮面条”等“名菜”、“名食”,改善生活;有的则比赛抓老鼠,捉蝎子,打苍蝇,自找乐趣。而廉长刚最拿手的,就是给大家讲笑话,表演小品,让大家在笑声中忘记寂寞。

廉长刚说,每逢佳节倍思亲。偶尔警友们也会利用执行任务的机会爬到山顶,利用微弱的无线信号拿手机向家里报一声平安,尽管两边的声音听起来延迟了数秒,声音也听不太清,可通话时心里都特别激动,亲人们的只言片语听起来都是那么亲切、温馨。可惜,这样的通话费用太贵,每分钟要花上人民币七八元,不到心里特别想家的时刻,一般都舍不得如此“高消费”。

一天,一位约旦警察好奇地问廉长刚:“老弟(为表示友好,各国警察都这么互相称呼),这里条件如此艰苦,你为什么这么乐观,整天笑呵呵的,还时常讲笑话逗我们开心?你自己不感到苦闷吗?”廉长刚笑着说:“这里能见到这么多的外国同行,又有这么美丽的田园风光,我有啥可苦闷的?”

实际上,说不苦闷是假话,但廉长刚觉得自己是派遣队的领导之一,不仅要把自己的情绪调动起来,而且还有责任帮助、鼓励警友们“天天有个好心情”,通过55棵“橄榄树”,在国际警坛上塑造中国警察的良好形象,让世界上更多的人了解中国警察的业务素质和精神风貌。 TFXwJjKAmZcwfmRXSAa5NytoufjppzpkoiiKVMKbkkSD7lWWv0jx1JyT1gQJ4u7t



五 他险些被“花蚊子”撂倒

维和行动具有极大的危险性,稍有不慎就会付出惨痛的代价。据联合国披露的材料,从1948至2001年12月31日为止,在维和行动中,有1706名维和官兵、警察和工作人员殉职。其中,损失较大的,一次是60年代初期的刚果维和行动,总共有237名蓝盔官兵被打死。最严重的一次是在1961年,一天之内,44名加纳籍维和军人被打死。当时的联合国秘书长哈马舍尔德也因飞机失事命丧刚果,成为联合国历史上惟一一位因公殉职的秘书长。另一次是在1993年6月,联合国索马里维和部队在索马里摩加迪沙执行搜索武器的任务时,遭到艾迪德武装的伏击,24名巴基斯坦籍维和士兵被打死。随后,索马里武装不断袭击美军军队,击落多架美军武装直升机,造成美军22人死亡,70多人受伤。

按照《联合国宪章》的要求,维和部队、警察只能携带轻武器,对冲突双方起到隔离劝阻、维持和平的作用,保持中立,不准介入派别、种族、国家间的争端。但是,在炮火硝烟中,维和部队、警察常常成为冲突双方攻击的目标,甚至成为牺牲品。他们虽然受过严格的军事训练,熟练掌握多种兵器,却始终没有真正使用武器的机会,而是担任“行善者”的角色:照顾病人、运输食品、修缮房子、架桥铺路以及记录敌对双方互相发射的炮弹。在执行维和任务的日子里,他们经常受到挑衅或人身攻击,但上级严格命令他们“骂不还口、打不还手”,不到万不得一不准许持枪自卫,其内心的痛苦绝非一般人所能体味。

而且,维和任务区的环境相当恶劣,给人造成许多精神伤害。维和人员的神经每天都处于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冲向现场,处置突发事件;他们还要经常参与处理受害者的尸体,随时随地都有被流弹击中和触雷身亡的危险。他们每天都要面对着恶劣的气候条件和卫生条件,稍微大意,就会染上各种疾病;又因为驻地偏僻、分散,治疗条件比较差,生病后,往往得不到及时、有效的救治,以至于耽误治疗时间,成为终生残疾,甚至是命归黄泉。

维和危险。

在东帝汶维和更危险。1999年9月18日,英国著名的《经济学家》周刊发表了题为《东帝汶危险重重》的文章,写道:

第一种危险将出自敌友难辨这种状况。联合国已经同意让印尼军队同维和部队一道留在东帝汶。他们既可以早撤,也可以继续留下来,直到印尼人民协商会议举行会议。此前,印尼的军人和警察有可能与维和部队发生冲突。这就是说,维和人员会遭到民兵——如果不是军人的话——的枪击。

第二种危险将来自这样一种可能性:为了自卫,联合国军会进行还击。这样,在政治上会造成事与愿违的不利后果。一旦出现人员伤亡,那将立即会激起强烈的民族主义情绪,很可能在雅加达引发混乱。

即使维和人员不进行回击的话,也存在第三种危险:军队到达后,支持东帝汶独立的人们将会对迫害过他们的人进行报复。东帝汶流亡国外的、主张东帝汶独立的领导人霍尔塔告诫说:“一旦外国军队开进东帝汶,而印尼军队继续留在那里的话,我们将很难控制我们的人民的感情。”

经过亲印尼民兵的大屠杀、大洗劫之后,东帝汶的社会组织全部瘫痪,公共设施几乎全被夷为平地,百姓人心涣散,部族积怨很深,维和警察就是在这种条件和环境中,履行着在自己国家一样的警察职能。

但是,首次参加维和的中国警察,怎么也没想到,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敌人,竟是能导致“登革热”的蚊子。

一个小小的蚊子,为何让大家如临大敌、神经过敏呢?原来,这种蚊子不是一般的蚊子,而是能够传染登革热的白尾伊蚊和埃及伊蚊,也就是人们平常所称的“花蚊子”、“麻脚蚊子”。

登革热是一种热带传染病,其病毒主要是靠白尾伊蚊和埃及伊蚊传播。典型的登革热的潜伏期为5-8天,临床主要有三大症状:发热、皮疹、出血。病人通常是发病急骤,一发就是高热、头痛,直至全身肌肉、关节、骨头疼痛难忍。目前,世界上尚无治疗登革热的有效办法。

东帝汶气温高,空气潮湿,垃圾遍地,杂草丛生,十分有利于蚊子的繁殖,堪称白尾伊蚊和埃及伊蚊的“天堂”。有关数据表明,一对蚊子可以通过自己及其后代的倍增,一年内繁殖数亿只蚊子,繁殖能力的确惊人。而且,白尾伊蚊和埃及伊蚊是夜伏昼出,攻击力很强,甚至可以隔着衣服叮人。所以,东帝汶的登革热比较流行,稍不注意,就可能成为它的攻击对象。

为了预防登革热,联合国维和总部规定,维和警察每天都要在晚饭时吃一片Doxcig药片。每天值勤,无论天气怎样炎热,都是身着长衣长裤,脚蹬高腰皮靴,外露处还要抹上药水;住房内喷洒杀虫剂,24小时点蚊香,还要用纱网封好门窗,以拒蚊子于身体之外。

可是,蚊子却十分了得,无孔不入,赶不净更杀不绝。一次,在马拉图图的维和警察罗振寰把洗好的衣服挂在房间里,过一会儿再一看,衣服怎么变成黑颜色了?再仔细一瞧,吓得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原来,衣服上附了密密麻麻的黑蚊子。从此,他再也不敢把衣服挂在房间里招蚊子了。

由于水土不服,身上缺乏抗体等原因,登革热对初来乍到者毫不留情,统统给予“下马威”,并接连夺去了数名维和人员的性命。在中国维和警察到达东帝汶前夕,有一名澳大利亚士兵为此丧生;之后,又有一位加纳警察痛苦地离开了人世——

2000年2月17日,联和国秘书长安南到东帝汶访问考察,这位加纳维和警察作为警卫整整跟着忙碌了一天。在东帝汶维和警察部队中,加纳警队人数较多,有150人之众。因为安南也是加纳人,所以这名加纳警察深感自豪。白天,他精神振奋,士气高涨,身体状况良好;有人看见,晚间10点左右,他还在办公室里使用电脑撰写警卫工作报告。

次日上午8时许,他突感身体不适,大汗淋淋,恶心呕吐。随后,他被送往帝力市一家医院治疗,病情不见好转,躺在病床上不省人事。他又被转送到澳大利亚的一家医院抢救。虽经多方治疗,却回天无力,这位维和警察于2月25日凌晨4时45分,在医院病故。遗憾的是,这个身体健壮的小伙子,才于2月3日到达东帝汶任务区,执行维和任务还不到一个月,患疾也不到8天,就这样匆匆走完了自己的人生之路。根据医生的诊断,他患的就是登革热。

接二连三的噩耗,使东帝汶维和人员整天提心吊胆,人人谈“登”色变,内心充满了恐惧。

中国维和警察非常注意个人和环境卫生,严格执行遵守联合国的有关规定,可是,左躲右躲,仍然没有躲过登革热的凌厉攻击,基本上都领教过登革热的厉害。

登革热似乎也很懂得“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为了显示自己的威力,它最先登门拜访的就是中国维和警队领队徐志达。

2月8日,也就是徐志达刚到东帝汶一个月后,那天下午,他完成历行的巡逻任务,晚上回到宿舍,就感到浑身发冷、疼痛,体温迅速窜到了40多度。那么热的夜晚,他将睡袋、毛巾被都裹在身上,还是冷得只打颤颤。吃了一把国内带来的退烧药,也不顶事。第二天,同事们开车把他拉到UN医院,一位孟加拉国的医生给他做了系统检查,排除了疟疾的可能性,但并没有确诊他患得是登革热。这位医生给他开了一种据说是当今世界上最好的退烧药,一般一次只能吃一粒,实在不行才吃两粒,而徐志达为了早点见效,一次吃了三粒,仍不退烧;烧到第五天,他的四肢起了红斑,脸色变得黑紫,非常吓人;烧了七天后,全身起满了红斑,估计得登革热是八九不离十。乘军事直升机到达尔文市一检查,果然就登革热。

徐志达是1966年生人,1988年毕业于中国人民警官大学(现在已经并入中国人民公安大学),是从东北白山黑水走出来的硬汉子。他后来回忆说:得了登革热的惟一“好处”,就是对死亡的恐惧感减轻了。有时我就想,再把其他几种病都得完了,那我就什么也不怕了。家里人至今也不知道我得过登革热。我十几岁时就在外闯荡,有许多人生经验。这样的事情跟家人尤其是父母说,他们帮不上什么忙,还落个干着急。公安部领导得知我患病的消息后,立即指示:要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徐志达的病治好。如果需要,到哪里医治都可以。听了这话,我感动得默默流泪。在最关键的时刻,有领导的这句话,就是在东帝汶光荣了,我也觉得值!

2月18日,中国驻悉尼总领事馆的领导,受外交部和公安部的委托,专程到达尔文市慰问徐志达,并约见达尔文维和培训中心官员,敦请他们为维和警察就医提供一切便利条件。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徐志达终于战胜了登革热,返回东帝汶维和第一线。他幽默地对警友们说:我已经代表弟兄们拜会“登革热先生”了,大家工作都很忙,以后就可以不予理睬它了。

可是,“登革热先生”是个蛮横贪婪的家伙,它不懂得中国式的幽默,照样是我行我素,使不少中国维和警察相继到它那里去报到。其中,最为凶险的,莫过于公安部禁毒局的李东。李东是赴东帝汶第二批中国维和警察。2000年10月24日,在他第一次休假前夕,他突然生了急病,被从suai地区用直升飞机送到帝力军事医院,一量体温,竟有42度。李东冷得非常厉害,但医生却感到无能为力,采取物理降温的方法,一边用四台特大号的电风扇对着他猛吹,一边用毛巾裹着冰块不停地擦拭他的身体。就这样,李东发烧一个星期,烧到后来整天嘴里说个不停,无论是警友还是医生,全都听不懂。原来他的大脑被高烧烧得有点“短路”,说出来的全是胡话。有一次,他趁自己清醒时,就让警友帮他在手机上输入了自己家的电话号码。他请求医生,拿走身边的什么东西都可以,千万不能拿走手机。因为,万一他真的挺不住了,还有最后一口气的时候,他要拔一个电话给远在天边的妈妈,告诉她老人家,儿子不能回去了,要多保重,自己照顾好自己……

在整个病期内,他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不管是清醒还是糊涂,他都把手机紧紧攥在手里,按住快捷拨通键,连昏迷时也不松开。手机外壳被他攥得滚烫。有几次,他实在有些支持不住了,就想拔通手机,与母亲诀别,但被陪护他的警友们劝阻。如果拔通手机,既会给远方的母亲造成精神痛苦,也会使李东失去治愈的信心,那是非常危险的。最严重的时刻,他昏迷得一塌糊涂,连医生都有些麻爪了,警友自发地聚集在医院的急诊室门外,默默地流泪,默默地祈祷。十分钟,半个小时,一小时,高烧达42度的李东真是有如神助,在一小时后,奇迹般的开始下降体温,神志渐渐恢复了清醒,眼泪还未擦干的同志们竟忘记了是在医院,大家闻讯后,高兴得又蹦又跳。看着中国警察这么团结,一位外国警友羡慕地说:“他终于战胜了病魔,挺过来了。这不仅是他个人的运气,也是中国警队团结关爱的结果。我现在才知道,我所看到的每一名中国警察都不是单个的,而是一个团体,一个生死相依、荣辱与共的警队。”

又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李东奇迹般的出了院。出院那天,一位来自埃及的军医告诉他:李警官,你真得命大,我们已经悄悄为你准备后事了。他还向李东严肃地提出了三个问题:你为何能如此迅速地康复?你是否皇亲国戚,为何中国政府有关方面如此重视,一再做出指示,要全力以赴地救治你?为何你如此乐观,信心十足,难以看到痛苦的表情?

李东想了想,一本正经地回答道:第一,埃及军医是埃及伊蚊的天敌,我相信你们能够治好我的病;第二,我是一名普通警察,其他中国警察如果也患上如此危险的疾病,中国政府也会十分重视;第三,我很乐观,知道你会尽全力治疗,因为,如果你失职误诊,你难道不怕有160万大军的中国警察来找你的麻烦?

说罢,两个人互相拥抱,大笑不止。

后来,其他十几名警友也相继得了登革热,有的还得了两次,但都有惊险无,转危为安。 n3RPvh79rPoWrwFjN7uj1nGLaD55JI3o/ZjQMoZ9aZTQVQGAovXUChGwpg4I6gse



六 距离死神仅差半米

东帝汶受季风影响,一年只分湿干雨季、旱季。雨季从11月至次年4月,旱季从5月至10月,属热带雨林气候,天气像孩子的脸女人的心,说变就变。东帝汶大部分是山区,有时这场连那场,一天要下几次雷阵雨。山路弯弯,坑坑洼洼,路旁边沟壑纵横,路况极差,大部分的路面只有一车半的宽度,汽车在泥泞的公路上行驶就像“溜冰”一样,稍不注意,就可能车毁人亡。又因为当地人开车很少,而开车巡逻是维和警察的家常便饭,所以,维和车辆事故较多,有些地区,95%以上的车祸都发生在维和警察身上。

一次,游向东所在的维居拉里市分局接到任务,一位外国同事要去某分局赴任,需要派车送行。该分局距离维居拉里有300多公里,当时正赶上雨季,风险可想而知。当分局局长向下指派任务时,其他国家的警察都耸耸肩,表示不愿独自开车去冒险。正在分局局长畏难之际,游向东敲门进去,主动接受任务。分局局长拍拍他的肩膀,连声说:游先生,好样的!

次日早晨5时,天刚放亮,游向东就上路了。300多公里,正常走也就是四五个小时,但车子跌跌撞撞,就像喝醉酒似的,东一头西一头,走了七八个小时,直到下午1时才到达目的地。

中午,游向东吃了点东西充充饥,又要往回赶,被送的外国同事很感动,劝他休息一宿,恢复恢复体力再走。游向东摇摇头,说:明天还有值勤任务。于是,他发动了吉普车,踏上了归程。那位警友跟着车送他十几米,再三叮嘱他“慢点开,别着急”,还嘴里念念有词,为他祈祷。当天晚上10点多钟,游向东终于安全返回维居拉里分局。那一天,他用18个小时走完了600多公里的山路,遇到三次大雨,车子一次次熄火,一次次从陡坡上滑下来,冲向万丈深渊……警友们说:老游创造了东帝汶单人驾车新纪录!

赵雷也遭遇过一次惊险镜头。一天,他要去一个挺远的村庄巡逻。出发前,他先检查了一遍车况(联合国有规定,任何一名成员在开车之前都必须检查车辆情况,包括刹车、机油、轮胎等等,如果你发现什么情况及时报告的话,发生问题你不用负责;如果你没有检查,车子出了问题,你必须承担相应的负责),开车的是他的巴基斯坦警友。一上路,赵雷就开始担心,他对司机说:我们要去的地方路况特别不好,开车可要多加小心。千万别出什么意外。可是,越怕越来事。行到一半路时,由于道路狭窄,司机为了避开路左边的一个积水坑,就把方向盘往右边稍稍一打,没想到,右边的路基由于雨水长时间浸泡,特别松软,汽车的方向盘还来不及往回转,后轮已经陷下去了,紧接着前轮也跟着下去。坐在司机身后的赵雷条件反射似的,立即打开左边车门,跳了出去,然后就把手伸给那位巴基斯坦警友,把他也拉了出来。幸好,车子是陷进去的;如果是翻下去的,两个人可就没命了,因为下面就是五六米深的一条大沟。

陷下去后怎办呢?两个人也抬不上来。于是,赵雷就打电话向基地报告,由于基地也不清楚他们的车子陷得有多深,就派来一辆救援车,试了几下,陷得太深,根本拉不上来。大家只好用无线电对话机向附近的韩国兵营求救,请他们派出一辆装甲起重车过来。好在联合国给任务区配备的无线电,可以通过总部转到其他部门,要不然真麻烦了。(在东帝汶,只要你有一部对讲机,你走到哪里都可以联系上总部。东帝汶有一张覆盖全国的无线电通迅网,只要你知道自己所在的准确坐标,任何一个联合国人员在任何一个角落都不会丢失)但和兵营联系上后,他们的起重车已出去执行任务了。这样一等就是五个小时,赵雷他们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坐在一块石头上,耐心等待。倒霉的是,天不作美,一个劲地猛下起雨,把大家淋得浑身精透,又冷又饿。傍晚,等到起重车来了以后,韩国军人给了大家一包饼干,总算把肚子打发了一下。那天,等赵雷开车回到住处,已经是深夜了。

还有一次,廉长刚开车去一个偏僻的小山村巡逻。去的时候,阳光灿烂;回来时,突遇暴雨。过了一会儿,又是雨过天晴。但刚下过雨的路面很滑,加上山路狭窄,坑洼不平,车子跑起来东一头西一头。在一个陡坡处,警车忽然不听招呼,向前猛地冲了过去。廉长刚死命地紧急踩刹车,终于使车子停了下来。等他和同伴们下车一看,都目瞪口呆,吓出一身冷汗:车前轮约50厘米,就是万丈深渊!非洲维和警察尼尔逊慌忙跳出车子,跪在泥水里,口里念念有词,双手比比划划,以自己的方式向上帝祈祷。廉长刚回忆说:事后想想真叫人害怕,若不是联合国配备的警车性能极好,若不是联合国像玩杂技一样训练大家的车技,那天可真要光荣了。 n3RPvh79rPoWrwFjN7uj1nGLaD55JI3o/ZjQMoZ9aZTQVQGAovXUChGwpg4I6g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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