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7日,布罗任期届满归国,来自葡萄牙的局长当·爱尔沃德(Don.Alverd)到任后,立即召集了全体警察会议。会议结束前,他宣读了东帝汶警察总部的一个竞聘通知:由于担任长官的警察卸任回国和警察总部的机构调整,现有8个重要职位空缺,需要立即补充,符合条件的警察应积极报名竞聘,择优录用。
8个位置,看起来不少,但对1600多名东帝汶维和警察大军来说,还是太少,竞争显然会异常激烈。许多人跃跃欲试,一些大国警察也摆出了一副志在必得的架势。中国维和警队对竞聘通知格外重视。因为,这个机会,既是被人“低看一眼”的中国警察展示实力的大好契机,又是对缺乏维和经验的中国警察的一次严峻挑战。如果放弃竞聘机会,太可惜了;如果竞聘全军“覆没”,将成为维和警察历史上的“国际玩笑”。所以,中国警察在草拟《竞聘申请书》时,都是斟酌再三,反复思量。
当天夜里,廉长刚几乎是彻夜未眠。
他觉得,竞聘是一定要参与的,但挑选“对象”时,他把8个岗位的任职资格和要求认真分析、比较,在小房间里走过来走过去,一会儿用手追打空中的蚊子,一会儿用苍蝇帕拍打聚集在灯光附近的苍蝇和虫子,心神不定,迟迟下不定决心。
因为到了东帝汶就被下派到偏僻的撒密市,他对东帝汶维和警察总部的机构设置并不清楚,仅仅知道8个空缺中,行政总长,行动总长属于要职,自己不敢申请,其他的空缺,诸如犯罪信息分析官员,人事官员,政策制定官员,自己又不太感兴趣。权衡再三,他认为初次竞聘应做到“首战必胜”,这样既能提高成功率,也可以为以后的竞聘积累经验,所以,他最后下决心,认为8个空缺中,级别最低的督察官一职最适合自己。
警察总部所属督察部,又称职业标准部,其主要职责是调查维和警察内部的违法乱纪案件,类似我国的纪委或监察局。这一职位的要求是具有丰富的侦查经验和法庭诉讼知识,能独立办案。廉长刚从事侦查工作多年,又比较熟悉欧美国家的法律知识,这个位置很可能实现中国维和警察出任联合国维和官员的“零的突破”。
主意一定,他马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噼噼叭叭一阵敲击,屏幕上出现了下述文字:
作为联合国派驻东帝汶的中国维和警察派遣队领队之一,作为来自联合国常任理事国中国维和警察的一员,受中国主管维和警察工作的领导及进驻东帝汶14位警友的鼓励,经过慎密考虑,我决定申请督察官这一空缺职位。
接着,廉长刚把自己的简历分项作了详细介绍,其中包括警龄、警衔、国内所任职务、受教育情况(学历、学位),赴美国留学所学的主要课程,出席了在国外举行的各种国际会议,在国内发表的论文及译著,主持破获的重大刑事案件及在国内外完成的科研课题等。
第二天,他将《竞聘申请书》交给当·爱尔沃德局长,请求他指正并帮助写出局长推荐信。当·爱尔沃德局长看完后,颇为伤感地说:“我跟前任局长商量过,原准备让你担任即将组建的警察分局的局长,现在看来是不可能的了。水浅养不了大鱼啊。从和你的接触中,我就预感到你不会长期屈就在我们这个偏远警局里”。
廉长刚急忙解释道:“谢谢你的关心。我这只是申请,这么多人竞争,成功率极低,可千万别事先剥夺我当分局局长的资格呀。”
当·爱尔沃德局长语气肯定地说:“根据你的简历及维和过程中表现出的才华,督察官这个位置非你莫属。我很舍不得你走,但从维和大局考虑,我也只能忍痛割爱了。”说罢,他提笔为廉长刚写了一封推荐信。
不几天,尼尔逊神秘兮兮地走进廉长刚的房间,将一个用各种野花编织的花圈带到廉长刚的脖子上,弄得他苦笑不得。
廉长刚问道:“老弟,这是何意啊?”
尼尔逊用手在空中比比划划,嘴里念念有词,折腾了一番后,白牙一呲,笑着说:“你要高升了。我真舍不得你走啊。可是又没办法,这是上帝的安排。长官,你要是高升了,可别忘记我这个加纳小老弟呀!”
廉长刚耸耸肩膀,说:“按照中国话,这叫八字还没有一撇呢。但我感谢你的情谊,希望能借助你的吉言马到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