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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多管闲事的代价

堂吉诃德打算回家,这主要出于册封仪式前他和店主的一番交谈。

“跟我说说,骑士阁下,你身上有多少钱?”旅馆老板问他。

“抱歉,大人,我没带钱。”堂吉诃德回答道,“身上装钱并非身披盔甲骑士的习惯,我所读过的关于骑士的书中都没提过这个。”

“哦,骑士阁下,这种明摆着的事根本不值一提。相信我,所有的骑士都带钱,这是必需品。”老板信誓旦旦地说。

尽管不会明说,旅馆老板还是担心对方不付钱。但他又喜欢开玩笑,因此继续说:“我年轻时对当骑士很感兴趣,我还知道骑士得带套换洗衣服和一个急救包。”他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你,同所有身披盔甲的骑士们一样,得有一位侍从当你的帮手和同伴。”

满脑子幻想的堂吉诃德没发觉谈话的言外之意,也看不出旅馆老板在捉弄自己。策马前行时,他打算严格遵循对方的建议。

突然,堂吉诃德听到不远处的灌木丛里传来呼喊声,听起来像一个人的呻吟——它们的确是呻吟声。一个大约十五岁的男孩被捆在树上,腰部以上赤裸着,正被一个男人用皮带猛抽。堂吉诃德便停下来看看出了什么事。他得知这男人是个富农,男孩则负责照看对方的一群羊。这个农民因为男孩失职而惩罚他,反正农民如此声称。堂吉诃德了解到男人拖欠男孩的工钱,于是他弄清楚欠了多少,并拿着长矛威胁农民,命令他还钱。

“好吧,骑士阁下,我正想付他钱,但我身上没带钱,”那个农民说,“安德鲁应该跟我回家拿钱。”他又对安德鲁说:“请随我来,我的兄弟。”

“所以你瞧,年轻人,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堂吉诃德对安德鲁说。

“哦,不,骑士阁下,”安德鲁回道,“主人会先活剥我的。”

“年轻人,”堂吉诃德说,“你的主人已经答应过了,我相信他会恪守承诺。如果他做不到,我会回来让他后悔,到时他就得付出双倍代价!”

然后堂吉诃德离开了,以为那个农民(和其他所有人)像自己一样高尚。但一等他走出两人的视线,鞭打又加重了一倍。“哈哈哈,安德鲁,去找你的救星啊。”农民奚落着他。安德鲁只希望那位好心的绅士没有多管闲事。

与此同时,堂吉诃德在远处的路上遇到了其他人,是一些商人及其仆从。这位骑士横在路中央,向每一位“骑士”发起挑战,要他们单挑或者一起上。

“我们是群老实人,先生;我们是商人,不是骑士。”他们说。

“你们这群懦夫,都不想直面一位孤身的骑士,你们就是这种货色!”他嘲弄对方。

其中有个仆人朝堂吉诃德扔了一块石头,接着石头纷纷而至……鼻青脸肿的堂吉诃德重重摔倒在地,动弹不得。但是他并不后悔,一刻都不曾。他心知骑士时不时地会倒点儿小霉。为了打发时间,他开始哼唱还记得的老歌和浪漫曲。

凑巧,他的一个邻居外出办事,也走上这条道。在挪开部分盔甲并掸去一些灰后,那个人认出堂·阿隆索来,于是决定带他回镇上。

这在家里引起一阵轰动。在堂·阿隆索成为堂吉诃德之前,他有两位好友——村里的神父和理发师。那天晚上,神父和理发师来到他家:他的侄女和管家需要安慰,并且得搞清楚怎么找到失踪的人。

“唉,我为啥不早告诉你那些可恶的骑士书啊!”管家一遍遍地发问。侄女则说:“我从钥匙孔里偷看了好几次,叔叔当时在捅墙——他说自己在杀巨人。我就知道那些书让他走火入魔了,我明白得很,我敢保证。我们应该处理掉那堆可恶的书!”

可他们还没来得及动手,邻居进门了,身后跟着失踪的骑士。

堂吉诃德既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地。他说有个巨人把自己打了一顿。如今,大家的恐惧得到证实:毫无疑问,他失去了理智。他们把他弄上床,喂他吃的,照料他身上的挫伤。他一直哼着小曲儿,直到进入梦乡。

第二天早晨,当他们的朋友仍在熟睡时,神父和理发师回来了。他俩帮助女人们烧掉书。大家把那些宝贵的书扔进院子,点起巨大的火堆。之后他们达成一致意见,决定这样告诉他——如果他问起的话——一个女巫腾云驾雾而来,将书全部带走了。他确实问起了,也被如此告知。

烧完书后,他们觉得一切都会回归正轨。这可真是大错特错了! V3HN1VcD+Mu2JmIU15jRJtxChR8nv334EZqnCFdXtVhMuj5yw1JmQfFCcvleAcq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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