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来了。穿过前院,我环顾四周。这是我父亲的旧农场,中间是个小水洼。破旧的不能用的农具,乱堆在通往阁楼的楼梯的过道上。那只猫潜伏在楼梯的扶手处。木棍上的破布在风中飘动,曾几何时在游戏中它派过用场。我回来了,谁会来接待我?谁在厨房的门后等我?烟囱中升起炊烟,晚餐的咖啡已煮好,你是否感到自己到家了?我不知道,毫无把握。虽然父亲的房子还是老样子,但每样物品都冷冰冰待在那里,就好像都在各司其职,它们的用途有些我已经忘记了,有些我根本不晓得,我能用它们做什么?对于它们来说,我又是什么?尽管我是我父亲的儿子,那个老农夫的儿子。我不敢去敲厨房的门,只是从远处倾听,只是站得远远地倾听,以免让人把我当作偷听的人。因为我在远处倾听,所以我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到微弱的钟摆声,或许这也只是来自童年时听到过的钟摆声的幻觉吧。厨房里还发生了一些事,坐在里面的人对我保守着秘密。在门前踌躇越久的人,就越陌生。如果现在有人打开门,问我些什么,该是如何呢。如果是这样,我是否会像一个要保守自己秘密的人吗?
晓辉 译
本篇约写于1920年深秋,首次发表于1936年,标题系马·勃洛德所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