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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到了十一二岁,骆财生到公社旁边的一所小学插班念书,晚上有时回家,有时就住在他父亲的宿舍里。他和父亲不睡同一个房间,但是,有一天晚上,他发现了一个秘密:有一个陌生的女人进了父亲的卧室,直至第二天清晨才离开。后来,他在半夜里又几次听到父亲和那女人的说话声。这时他才知道,难怪父亲不太回家。不仅他母亲在家里偷男人,他的父亲也在外面偷女人。他们俩简直就是同一个脾气。

骆财生还有一个小毛病,就是爱从家里偷点钱出去买东西吃。有一回,他父亲发现十块钱不见了,便责问骆财生。骆财生开始不承认,后来说是买东西吃掉了。父亲找了根竹棍准备抽他,骆财生一边跑一边在前面喊:“你打我,你打我我就告诉妈妈,你在外面玩婊子!”他的这一招,其实已经用在母亲那里过了,而且每次用了都很灵。母亲本来要责罚他,听了这句后,就不敢再动怒了,只是耐心地劝说他。现在,父亲听了这一句,果然也很快奏效。他咬牙齿地站在门口骂了几句,也不再追来了。后来,还主动给他一块两块地,好让他封住口别在外面乱说。

骆财生有一副好脑瓜子。但是,由于他从小淫邪得很,从没有把心思用在念书上过。上课就爱盯住漂亮的女生,要是哪个女同学衣服穿得漂亮些,单薄些,他就想入非非地,根本就听不进老师在课堂上说些什么。所以,每次考试他的名字总是像个句号似的,始终尾随在同学们的最后面。

其实,骆财生样子长得不错,而且挺像他妈的。笑起来非常地和气,让人很好接近。这种笑容成了他多年以后在政界和商场游刃有余的一大法宝。但在学生时代,他的笑容是用来对付女孩子的。在初二那年,他终于用这副笑容以及从父母亲那里搜刮来的几个小钱,骗取了一位女同学的感情。

出事情是在一个星期天的上午。初中学生大多是住校的,但离家并不十分远。所以,每到星期六上完最后一节课,学生们都纷纷背起书包,回家帮助父母亲干农活去了。有一个女生因为把一本借来的小学忘在寝室里没有带回家,星期天正好要经过学校门口,于是她就匆匆赶往寝室里。可是,当他拿出钥匙开门进去时,却发现门口的那张床上,躺着两个人。一个是她们同寝室的同学,一个是同年级但不同班的骆财生。正贪婪地睡在一起地男生和女生,见有人进来,竟慌得不知所措。坏了他们美梦的这位女同学,拿起自己的书,羞得满脸通红地跑了。由于表情不对,被一位值班的老师看到了,忙问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位女同学吱吱唔唔地,开始还不肯说,后来想想那位干丑事的女同学平时对她也不太好,而且整天爱打扮,爱出风头,她早就不太看得下去。于是,就把这件事当场向老师汇报了。老师马上赶到那间寝室,发现骆财生和那位女生正在慌乱地穿衣服。老师义正辞严地斥责他们一通,把他们俩骂得无地自容。等老师走了以后,骆财生同学越想越不对,就心生一计,把那天准备给那女生买衣服的最后十元钱送到了老师的办公室里,老师当时收下了十元钱,并且又批评了他一通。

骆财生以为没事了。没想到,星期一早上,他们的班主任把他叫了去,当着那位值班老师和校长的面质问他所做的事。骆财生低着头,满脸通红,只得点头承认错误。值班老师还将那十元钱交给校长,并严厉批评了骆财生向老师行贿的错误。骆财生不知道那值班老师竞如此地不讲情面,后来才知道,那位老师当时正准备入党。处理了骆财生的事后,他也真的很快就入了党,后来还被提拔为教导主任。校长召集学校领导和部门有关教师开会讨论骆财生早恋、乱搞男女关系以及向老师行贿的事,大家认为这种事必须严肃处理,以儆效尤。据有些老师反映,学校里已经有好几对男女生出现恋爱苗头,如不及时予以惩处,学校的风气将不堪设想。于是,在会议开完的第二天,学校借早操之际,开了个全体师生参加的短会,宣布对骆财生及那位女生予以开除处分。在那个短会上,老校长还发表了铿锵有力地纠风宣言,表示要彻底整治校风,对违纪违规者要予以严肃处理。害得那些刚开始偷偷取笑骆财生的一些同学,一个个都诚惶诚恐,仿佛每个人都干过那种丑事似的。

被开除回家的骆财生,只得回到小山村参加生产队的劳动。他每天只拿五分工分,比女劳力还要少一分,也就相当于五六十岁老妇女的水准。农活是辛苦的,而且稍不努力,生产队长就像土皇帝似地大声训人,这使得骆财生非常痛苦。他讨厌干又脏又累的农活,为此,他曾经偷偷地流过好多次泪。母亲则耐心地劝他,叫他不要伤心,暂时在生产队干活拿工分,今后只要有机会,就帮助他到外面找活干去,最好是像他父亲一样,当干部,拿工资,生活悠闲自在。

过了不长的一段时间,社会形势就开始发生很大的变化,一些志在四方的农村能人,开始到外面去闯荡世界了,有的人还混出了名堂。骆财生在父母亲一些朋友的介绍下,也加入到这支游荡的队伍中去。开始,他跟着长辈们贩鱼干到外面卖,但赚的钱总是很少。

有一次,他忍不住向一位年长的同行请教:“老伯,我们究竟应该用什么办法才能多赚些钱呢?”

那位老伯就说:“要想赚大钱,就要做大老板。”

老伯指了指前面一位脸孔油光光的中年人道:“你看,这就是大老板。我们辛辛苦苦贩鱼干到这里,并不是直接给零售商的,而是转手给这位大老板,这位大老板给我们很少的一点钱后,再把这些鱼干卖给他的零售商,从中赚大钱。”

骆财生问:“那我们为什么不能这么做?干吗一定要通过他,不能自己干吗?”

老伯道:“不行,我们没有本钱,只能做小本买卖。做生意除了头脑精明外,还要有本钱,本钱越多越好。越有钱,找你做生意的人越多,赚来的钱也就像滚雪球似地越滚越多了。”

骆财生道:“什么时候我有本钱了,也要做大老板。”

老伯道:“小伙子,有志气。我们年纪大,不行了。今后就看你们了。做人就是要有志气,做不了大官,就要做大老板,反正都能赚大钱。千万不要像我们一样,辛辛苦苦到这个世上走一遭,什么都没捞到,真是白活了一回啊!”

骆财生感动得热血沸腾,大叹一声,道:“老伯,我一定记住你的话,将来不做大官就做大老板,做人就得像这个老板一样风风光光啊!”

骆财生就是骆财生。换成一般的年轻人,听了老伯的话也就忘了。但骆财生却死死地记在心里,并且把老伯的一番话当作他人生中发起拚搏的最原始的动力。

有了几个钱之后,骆财生找了一位一起贩鱼干的年轻人合伙,另立旗帜。开始,他们也赚到了几笔,但当骆财生把所有筹来的钱都花在收购鱼干上之后,他的这位合伙人却私自将这批鱼干卖了出去,卷款而逃,从此杳无音讯。

骆财生每天怀里揣着尖刀奔波在各大市场上,寻找那位不讲义气的哥们。可是,找了半个月,都不见那人出现。气得他在家里哭了好几天。

母亲见几个儿子中骆财生最有志气,便准备全力扶持他。她劝财生道:“做生意有亏有赚,你年纪还轻,被人骗一次也不要太伤心。今后在生意场上,眼睛要擦亮一点,要多长一个心眼,既要讲义气,又不要太相信人家。”

骆财生道:“生意场上也太可怕,我今后还做不做生意呢?”

母亲道:“当然要做,失败一次怎么就能放弃呢?我劝你过多次,做男人一定要做有出息的男人。本来,我是想让你多读点书,将来上大学,当大干部的。可你在学校里不争气,竟然做了那件事。被学校开除出来,也是你咎由自取。男女之间的事,你那么性急干什么?你一个大男人,只要你有钱了,有地位了,将来什么没有?你看看,在我们这个世界上,只要有钱,什么都有得买,什么事都能办到。将来等你有钱了,你还怕没有女人吗?女人算什么?只要你有钱,再漂亮的女人都会心甘情愿地送上门。你现在喜欢那个的女孩子啊,将来你还不一定看得上眼哩。”

骆财生擦了擦眼泪,他觉得自己的挫折也够多了,但他实在不服输,便对母亲道:“我也知道男人一定要有钱。可是,现在我把本钱都赔光了,还欠了朋友不少钱,接下去我拿什么去做生意呀!”

母亲轻声道:“你可别和兄弟们说出去,我这里还有一笔钱,好多年都没舍得用。你的几个兄弟,造房子的要造房子,讨老婆的要讨老婆,他们整天向我借钱,我只让他们向你爸要钱去。这笔钱是我自己留下来的,你爸都不知道。现在我全部都借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争口气,等赚了钱了,再还给我。”

有了这笔钱,骆财生又开始做起生意了。这回,他不仅贩鱼干,还贩其他海货。在他父亲一位朋友的介绍下,他认识了江西某县的一位食品公司经理。食品公司是这个县进海货的大户,骆财生专程去经理办公室拜访,还到他家里送了一份厚礼。

经理见有好事上门,倒也客客气气。不过,在讲价钱时,这位经理精得很,回扣要得很高。骆财生算了一算,按他要的回扣算,自己就没多少钱好赚了。那位经理见他犹豫,就开导道:“小骆啊,我实话告诉你,围着我转的供应商多得很,他们一个个都要我进他们的货,而且还给了很高的回扣。你想,我总不能放弃他们的高回扣而做你低回扣的生意吧?再说,你是朋友介绍来的,我不做你的生意又不好,你说我该怎么办呢?”

骆财生初出茅庐,好不容易结识一个食品公司经理,不想失去这个关系,于是也只好答应了他的要求。这位经理还告诉他:“咱们做生意的要记住一条,赚钱要大家赚,再多的钱也不能独吞。独吞是不好消化的。有钱大家赚,大家花,这样才是朋友嘛!”

十七八岁的骆财生,看上去有些嫩,但他头脑活络,笑起来很和善。特别是在送了几次货以后,骆财生常到经理家走走,除了给一笔回扣外,还要帮他干点家务活什么的,很讨经理的喜欢。这样,这个县食品公司的海货供应生意,就源源不断地给了骆财生这个毛头小子,让其他供应商眼红得很。

正当他从食品公司经理手中,渐渐拿到一些微薄的利润,并且准备占领其他县的食品公司时,又出事情了。

也该是骆财生命运多蹇,这个县多年来没有查出过什么贪官污吏,不料一查就查出了食品公司的这个经理。由于食品公司的经理与商业局的一位人事科长争当副局长,人事科长偷偷抓住了食品公司经理收受好处的证据,一告就告到了检察院。检察院几年来没有拿到做过什么“生意”,在县里威信渐失,这回瞎猫碰到死老鼠,一查一个准,将收受贿赂达十余万元的大贪官、食品公司经理给揪了出来,检察院还因此被省里记了个三等功。

骆财生因此也来了祸事。由于他是一个大的供应商,检察院关了他一个多月才放出来。这个县的检察院办案人员不太清廉,借机向他敲诈勒索,要放他的“血”。为了尽快解脱,他只得四处活动,很是破了一笔财。

骆财生在家里休息了一段时间,心情很有些郁闷。他开始学会了抽烟,并且在家里唉声叹气,感叹命运之不公。

有一天,父亲回到家里,向骆财生公布了一个好消息:县里面开始征兵了!

当兵好啊。村里在外面当干部拿工资的,一个个都是靠当兵当出去的。父亲在家里也经常说,现在公社里和县里的干部,大多数是从部队转业来的。每次大家坐下来吃饭,一个个都是海陆军的,而且都问对方哪个军哪个军的,一边谈着什么排长连长,一边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对于农村孩子来说,当兵可是一条通往仕途的捷径啊。

“我要当兵!”早就听闻当兵好处的骆财生,马上向父亲报告了强烈的愿望。

“对,好男儿就要去当兵!”父亲高兴地肯定道。

母亲也高兴地道:“当兵好啊,就是条件怕不够,要不要找人帮忙啊?”

父亲道:“条件够的,不够也可以争取嘛。成份是贫下中农,年龄要满十八岁,文化程度要小学生。你看,我们财生条件都符合的,他还是个初中生呢!”

母亲道:“初中只念了一年多,能不能算哟!”

父亲道:“算的算的,我们要按初中生报,这样容易被录取,再说,将来到部队提干也容易嘛。”

母亲道:“你报初中他们就相信吗?”

父亲道:“现在初中的校长我熟悉,我去找他一下,这是小事情嘛。”

骆财生在父亲的带领下,去公社报了名。同时,他父亲专门去初中找了校长。老校长已经退下去了,新上来的校长就是那位曾经抓住骆财生的值班老师,他后来当上了教导主任,现在已经是校长了。不过,他现在可没有当初那么正直清廉了,在与骆财生父亲交往的过程中,好多次都表露出了对钱财和礼物的贪婪性。骆财生的父亲知道是他坏了儿子的前程,但他大人不计小人过,后来还替其他一些朋友找过这位校长,在拿了好处之后,这位校长就很肯帮忙。所以,今天也不例外。骆财生的父亲可以说是熟门熟路了,他毫不掩饰地就掏出了一百块钱,要校长帮个忙。校长听说了这事,还向骆财生的父亲道了歉,说这件事当初是他不对,不该坏了孩子的前程。校长帮骆财生开了一张初中毕业的证明,眼睛热切地盯着那一百块钱,却推说不要不要。骆财生父亲何等老练,一眼就瞧出了校长的心思。其实,他也不再乎这一百块钱,便大大方方地将它塞进了校长的口袋里。害得校长在后来的好几天时间里,都在感谢那天的好财运。

体检时,骆财生样样都不错,只是肝出了点小问题。

复检时很可能被卡住,怎么办?他的父亲在一旁帮助出点子,并且到人武部找到了关系,还偷偷地塞了好处。人武部的人就要骆财生找一个肝没问题的人出来,到时候顶替一下。

骆财生果真有一个小学同学也在那儿体检,他的视力不行,但肝是好的。于是,骆财生给了他一包烟,要他在复检时顶他过这一关。那位同学拿了烟后,很高兴就将自己的肝奉献给了骆财生一回。这样,骆财生体检总算通过了。

因为有着校长的假证明和同学的肝相助,骆财生不久就上了火车皮,来到昆明某部当了一名后勤兵。与其他一些战士们不同的是,骆财生并非刚走出校门,也并非只在生产队干过。他有过学校的经历,生产队的经历,也有过经商的经历,特别是在经商中所遭受的挫折和失败,使他比别的战友显得更为老道,更精于世故。他对战友们非常友好,对领导非常尊敬,甚至还有一些小恩小惠孝敬,再加上那张谦和的笑脸,使他很快赢得了战友和领导的信任。不久,他就被任命为副班长。

副班长的头衔不大,但这是骆财生一生中所争取到的第一个职务。他非常珍惜这个副班长的荣誉,他日常的训练和工作中变得更为勤奋,成为全排甚至全连的业务尖子。

这个时候,他的叔叔到部队里来看望他了。他叔叔那个时候还没有转业,仍旧在某部服役。当然,这位叔叔已经不是个小兵了,他是某司令部政治部一位正团级的处长。处长叔叔在骆财生所在的这个部队里,有几个战友,而且他们之间常有来往。今天,他就是为自己侄儿的前途问题,特地跑到战友这里打招呼的,当然,也顺便点拨一下骆财生。

处长叔叔得知骆财生已经干起了副班长,简直有些不相信。因为,他早就听说过这位侄儿在家里时的种种恶行。听说是读书读书不行,种田种田不行,做生意做生意不行。他多年没回家了,也不知道这位侄儿长得究竟怎么样,是个怎么样的人。他原准备让他改掉以前的恶习,好好表现几年,争取入个党,将来回村里好当个村干部。可是,一见到骆财生,他就发现这个人不简单,不像是他哥哥嫂嫂所说的那样没出息。特别是在连队领导介绍了他的情况后,他就有点想努力帮他一把。

“你一定要好好干,要做一个有出息的人。”叔叔在与他单独相处时,教训道。

“好的,我一定好好干。”骆财生说。

“部队是个锻炼人的地方,只要你好好干,就可以入党,提干。就算再不行,我可以帮助打个招呼,将来转个志愿兵,把户口转掉去,那就省得回村里去了,将来就可以回县里去安排工作,做个吃公家饭的人。”

骆财生听说“志愿兵”三个字,心里却不太高兴,道:“叔叔,我不想当志愿兵。”

叔叔以为他不长进,批评道:“难道你想回去务农不成?”

骆财生道:“我到部队里来的第一天,就发誓要当个军官,不干到营长团长,我决不回去。我一定要像叔叔一样,干到团一级,回到去弄个县长局长干干,那才威风呢!”

“别说那么响!”叔叔高兴地批评道,看看四周没人,又道:“好,有志气!你可比我当初有志气多了。我到部队里来的时候,还什么都没想过。后来只想混个党票就回去的,没想一混就混到正团。你有志气是好的,不过,光有志气还不行,一定要好好干,勤干加巧干,赢得领导和同志们的信任。最重要的是领导,一定要得到领导的信任。干任何工作,并不要真的干得多少好,但只要排长连长营长说你好了,那就行。所以你一定要和他们搞好关系。我已经和他们打过招呼了,相信他们会关照你的。剩下来的,就看你自己好好表现了。”

叔叔来过以后,部队里的领导对他果然另眼相看。经常让了上各种培训班、讲习班,提高他的文化知识和业务素养。加上他自己的努力,他在部队的几年里,可以说是非常顺利的。十八岁到部队,当年任副班长,第二年任班长,二十一岁任副排长,二十二岁任排长,二十五岁任副连长,二十七岁任连长,三十一岁任副营长,三十三岁任营长。正准备向副团职务冲刺时,形势却发生了逆转。部队的几位首长纷纷转业,和他叔叔关系较好的那几位,已经不在部队了。而且,那时他的叔叔也早已转业到南京任地方官了。新上来的部队首长,老乡观念很强,除了自己老乡外,外省的兵很难提拔。于是,骆财生在仕途上首次遇到了危机。

在多次提出转业要求后,三十六岁那年,骆财生终于回到了青云,当时还没有撤县设市,还是叫青云县。穿着一身的绿军装,怀揣着区委的介绍信,骆财生来到青云县红星乡报到,第二天,县委组织部的文件也到了乡里:骆财生被任命为红星乡党委书记。那个年代的转业干部,比现在要好多了。可能那时部队里提干也难一些,地方上的干部也更缺乏一些,所以营级干部能够到地方上担任一个乡党委书记。要是到现在,恐怕只能干个一般干部了,如果能干个股长什么的,那还算是幸运的了。那时的乡党委在区委的领导下,还不归县委直接领导,区是正科级单位,乡是个副科级单位,所以,骆财生的职务是个副科级,相当于县里的副局长。但是,由于乡党委书记是一个地方的一把手,管着十几个村,上万人口,也称得上是一方的诸侯。在农民们看来,那也算是个了不起的干部了。

骆财生到了地方上之后,才知道地方上比部队的天地开阔多了,也实惠多了。他在乡里和县里干了几年,充分施展出了自己的才华,由乡党委书记干到乡镇企业局局长,直到现在的青云市经委副主任兼三电办主任,当然,更重要的职务还在后头,那就是财大气粗的青云江电厂的董事长兼总经理。

骆财生在部门工作期间,创造出了自己新的传奇。如果不是上面几番要查处他,可能早已经担任青云市的副市长了。这也怪他的官运还不够。不过,要说财运,青云市可是没几个当官的能够比得上他。现在,他手上掌管着几个亿的家产,青云江电厂的小金库成了他自家的聚宝盆,他爱怎么花钱就怎么花钱,爱怎么玩女人就怎么玩女人。这位从小就淫堪的小子,终于可以随心所欲了,因为,他已经成为青云市名声赫赫的财爷。 T99Lx0CENp8CXsCKwtR9XT09uUqo7TABZPYHfnbK0yTdCkQSxP0uT1y6n7KRAap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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