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怎么回事?”
王贲看着眼前的儿子,双眼之中满是怒火。
一想到他亲自将赵刚送到大牢之内,满腔的怒火让王贲回到营地内便直接发泄到了儿子身上。
“赵兴是阴阳家的密探。”
“什么!”
王贲愣住了。
“叔父看穿了赵兴的伪装,故而打算酒宴之上探探赵兴的口风,为了以防万一,他让我在府邸外作为接应,却没想到最终会是这样的情况。”
王贲脸色顿时一沉,在屋内来回踱步,思量片刻问道:“这个事情,还有谁知道?”
王离摇了摇头。
没人知道就最为麻烦。
赵兴死了,王离在外,当时在房内的除了赵刚之外,再无任何一个人。
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有人能证明赵刚有没有杀人。
“父亲,陛下会如何处置叔父?”
“依秦律。”
王离往后退了几步踉跄了一下瘫坐在地上。
秦律有言,杀人者偿命。
纵然是王孙公子也不例外。
赵刚虽然是国之栋梁,深受皇帝陛下信任,但他还是一个臣子,想要因他而废除秦法,是万万不可能的。
“还有回旋的余地吗?”
王贲轻叹一声,眉眼间满是无奈。
“如今唯一的可能就是找到证人,证明杀人者不是赵刚,除此以外,别无他法。”
王离闻言猛地站起身往外走。
“你去哪?”
“我去找证据,我就不信偌大的太守府内,就没有第二个人看见赵兴是怎么死的。”
“胡闹!”王贲怒斥了一句。
“若是有证人,赵刚也不至于坐以待毙。若他真的是被冤枉的,那么摆在眼前的只有两种可能。一种,赵兴是自尽的,若是这种,便和赵刚没有任何关系;但如果是另外一种的话……”
王贲不说,王离也清楚另外一种是什么。
屋内若真的有一个人杀了赵兴,那么赵刚不可能无视对方。以他的实力,想要拦住杀手绝对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难道我们就这样看着叔父被处以极刑?”
王贲望了儿子一眼,沉默许久道:“眼下的情形就得看看陛下将如何处置。”
行宫之内,顿弱手持一卷竹简看着嬴政。
“陛下,臣已经收集了赵太守府内所有人的口供,现结案在此,请陛下预览。”
嬴政一摆手。
“朕不看,你只告诉朕,赵刚到底杀人了没有?”
顿弱一时语塞。
“臣不好说,据现场人证,当他们听到声音进入正厅的时候,赵兴已经倒在地上,而客卿就在旁侧。”
“你的意思就是,并没有人看见赵刚杀人了?”嬴政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喜色。
“也没有人证明赵刚没有杀人。”
顿弱的一席话彻底浇灭了嬴政的希望之火。
这位千古一帝的眼神之中有些不满,但很快他又放松下来。
“难道真的要朕杀了赵刚吗?”
顿弱轻叹一声道:“陛下若是不想杀可以直接赦免他。臣可以担保此事绝对能做的滴水不漏,所有知情者也绝不会传扬出去。只不过……日后赵刚就不能再出现在朝堂之上。”
嬴政很清楚顿弱的意思。
但杀人是解决不了问题的。
最起码在掩人耳目的上面,光靠杀人是不行了。
而且赵刚最为珍贵的地方就在于他能为帝国服务,若是他不能出现在朝堂之上。赵刚还能有什么价值?
“罢了,这件事情暂时搁置,容朕好好思考一番。”
顿弱领命准备离开,嬴政又说道:“眼下赵刚在狱中,你就代替朕去看看他,记得带上一些酒菜,替我敬他几杯。”
顿弱道:“陛下放心。”
走出几步,顿弱忽然想到了什么,向嬴政问道:“陛下,赵刚下狱的时候,主公可曾吩咐狱卒要善待他?”
嬴政摇头道:“自他下狱朕就没有见过,岂能吩咐过……”
“糟了!”
顿弱快速跑了出去,嬴政也回过神来,脸色大变:“不好,是朕疏忽了,赵刚要在牢中吃苦了。”
……
大牢之中。
一声声痛彻心扉的惨叫在大牢中盘旋,久久未能散去。
“这小子的皮真厚实,都抽断了三根藤条,我都累了,他居然还能撑着。”
“急什么,咱们有的是时间,我倒要看看,是这小子的皮厚还是我们的藤条硬。杀了太守大人,我定要为太守报仇。”
一桶刺骨的冷水迎面泼下,赵刚幽幽的醒转过来。此刻的他被绑在刑架上,全身上下早已是遍体鳞伤,处处是鲜红见血的鞭痕。
满脸横肉的狱卒用皮鞭支起赵刚的下巴,狰狞道:“小子,我劝你还是早早招了,免得受这么多苦。赵太守对我们有恩,我们还没报答他,如今你却杀了他,我们刚好趁着这个机会报答他的恩情。”
赵刚冷笑道:“没想到我赵刚也有虎落平阳被犬欺这一天,劝你们还是放下鞭子,否则等会你们一定会后悔万分的。”
狱卒抖开皮鞭骂道:“这小子嘴还是这么硬,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你的嘴巴硬还是我的鞭子硬。”
说着,皮鞭再次落在了赵刚的身上,赵刚运起九阳神功护住身上要害位置,咬紧牙关,忍着一次次剧痛,心中不断咒骂着。
藤条坚持不住,再次断裂,为首的狱卒换了根新的,正准备继续,一个声音暴喝道:“你们在干什么,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