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绿洲内传出来的昏暗灯光,随着被风吹动的灌木而明灭不定。黑暗中。一双双晶亮的双眼毫不顾忌的流露出狼一般的光芒。
他们从最开始在夜袭中会撞上自己人,会跌落马背。会如无头苍蝇般乱窜,到如今已经能够熟练的行走在黑暗中,从黑暗中拉弓射箭取掉敌人的性命。
鲜血,催熟了他们。
所以每一次的劫掠,每一个被攻破的部落,都必然会伴随着杀戮和血腥,而女人往往是战争中最容易被伤害的人群。开始这群人还有些顾忌,随着身边的兄弟不断的有人战死,终于有人控制不住心中的愤怒,放弃了顾忌开始肆无忌惮的杀杀杀,然后就是奸淫。
行走在刀尖之上,不是所有人都有那样的毅力来控制住心中的恐惧和压力!不是所有人都可以坦然的面对生死。只有到死亡真正的降临到了头顶之上,才能知道各个人是如何对待死亡。
而女人自然而然的就会被当作缓解压力的良药。
不是大秦女子,自然不会有顾忌。
到了后来,为了防止争抢女人而起内讧,翁仲只得强制的进行分配。
这就像潘多拉魔盒般,只要一打开。那就如潮水般将人整个都淹没。
似乎感受到身后众人那已经无法压抑的野兽般的,翁仲高高举起的双手猛然一挥。
浓浓的黑暗中,这团突然动起来的黑色洪流,瞬间分成大大小绪不相同的数十股,就如那陡然从黑暗中伸出来的恶魔触角,朝着绿洲内涌去。
轰然响起的马蹄声。伴着一个个大秦劫掠者发出的畅快的鬼哭狼嚎之声,如从地狱中爬出来的骑士,离弦之箭般朝着绿洲内的羌族部落杀将而去。
当陡然响彻天地的马蹄轰鸣声响起时,那些游走在绿洲内警戒的羌族青壮瞬间有了那么一丝丝的出神。大脑一时无法反应过来的失神。
绿洲外,一共有数十个予部落最为精锐的勇士值夜放哨,但是为什么这马蹄声是如此的近?为什么没有哪怕半点示警之声传来?
“呜呜呜!”
急促的号角声,瞬间划破夜空。
其实这号角,已经不用了。那陡然响起的马蹄声已经告诉所有人,有敌袭。
回过神的羌族青壮,并没有第一时间朝着冲杀而来的大秦劫掠者迎上来,而是转身朝着族内圈养战马的地方奔去。
没有战马,他们基本上等于脱光衣服的姑娘,任人蹂躏。
原本静谧的羌族部落,瞬间乱做一团。一道道慌乱的、衣衫不整的人影从毡帐中奔出,甚至有的连裤子都没有来得及穿上。
不过,这些奔出毡帐的羌族人,却是做出了一个彻底的让整个予部落陷入无尽深渊的动作。
那就是他们没有第一时间朝着已经即将奔入绿洲内的大秦劫掠者迎上去,阻止他们的冲杀,给剩余的人以反应时间。而是如那些原本警戒的羌族青壮一般,一窝蜂的朝着战马聚集地奔去。
太久的承平岁月,让羌族人没有半点应对袭击的觉悟和策略。
不到五百步的距离,急速冲锋而来的战马不过是十余息的时间。
“嗖嗖嗖!”
无数道羽箭从四面八方划破夜空朝着已经陷入混乱的羌族部落扑去。而这些羽箭,至少有一半都是火箭。
干燥的天气,肆虐的风沙,易燃的毡帐,一切都是那么的天时地利人和。
一朵朵凄迷的血花在慌乱奔跑的予部落人群中绽放,在周围已经欲烧欲旺的大火映照下,反射出凄迷的血色。
看着已经完全乱作一团的羌族人,策马静立在绿洲外围的翁仲已经知道,这场袭击的结局已经注定。看来自己先前是高估了这些羌族人,他们毕竟不是大秦的兵卒。
随着一股股身着黑甲的大秦骑士突入绿洲中,一场一面倒的屠杀开始展开。
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一顿扫荡之后,这处羌族部落再次化为了废墟。
但翁仲的战骑没有停下来的打算,得到了补给,他们再次生龙活虎,继续征战。
渭水大道上,车流马龙,这里是进入咸阳的重要通道,也是陇西与咸阳的重要连接处。
每每从陇西和巴蜀之地贩卖药材的客商都要从这里将货物运送到咸阳。
游商更是多如过江之鲫,络绎不绝。
只是今天,原本行走在渭水道上行色匆匆的游商们显然有些沸腾。
一溜长长的马车从渭水道陇西方向朝着咸阳开来。
马车后面则是用绳索一个接一个绑在一起的人。被马车牵着踉踉跄跄跟随马车前行。
这些被绑在马车后的人,有男人有女人,同样也有老弱孩童,不过无论男女大多都是体格高大,一眼就可以看出同秦人有着极为明显的区别。
很多经常在陇西和九原、咸阳之间往来的游商一眼就能看出,这些被绑在马车后的有羌人也有月氏人。甚至还有些明显是匈奴蛮夷打扮的匈奴人。
只是,如今原本纵横草原经常骚扰大秦边境的这些蛮夷部落,如今却都被绑在一起,成为了待宰的羔羊。足足近四五万人之多。
一骑骑穿着皮甲的秦人骑士,虽然脸上驹都布满了风沙留下的痕迹甚至很多人还受着伤,但是人人脸上都带着难以抑制的笑容,欢快的催动着胯下战马在长长的队伍中前前后后跑来跑去。
真正引人注目的是在这长长的一溜人后面。被大群骑士看管着的无数匹骏马。这些马匹同大秦境内的众多马场中的战马都不同,显然不可能是大秦马场中出产的骏马。
看着一路跟随越聚越多却始终不敢上前搭话的大秦游商们,翁仲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笑。
这些人和马,就是三个月前出关跨过陇西边境进入羌族和月氏人领地中劫掠的翁仲等人的收获了。
近四个月的时间。翁仲秘密领着第一批出关劫掠的大秦游侠们,终于回到大秦回到咸阳了。
只是离开咸阳前近四千余人的劫掠队伍,到此时能跟着一起回来的不足半数。收获巨大,损失同样巨大。不过可以想像的是,不管是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都能从这次劫掠中获得难以想象的财富。
因为翁仲这些大秦劫掠者们从羌人和月氏部落中得到的不仅仅是这数万的人口以及无数的马匹。还有数之不尽的牛羊皮毛、珍珠宝石和黄金。
当然,这些黄金宝石和牛羊皮毛,不是这些游商们可以看到的。
两千人看守数万人还有数万匹战马行程千里,显然不可能。
抢劫是一个高风险的活,无论是在如今的先秦还是后世。
尤其是深入敌人领地内进行抢劫,那更是一个脑袋挂在裤腰带上的活。所以,嬴政早在他们离开之前,就已经秘密跟陇西军打过招呼,一旦翁仲他们抢劫回来损失过大,陇西军可以出手帮忙,将这些名义上属于关中世家贵族的财富护送到咸阳。
陇西军帮关中第一批劫掠的世家贵族运送这些劫掠回来的财富,自然不可能是免费的。
粮食和战马都有关中世家贵族供给,毕竟秦军专用的战马都打有特殊的标记,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而在运送完毕之后,关中世家贵族还要给陇西军一份可观的报酬。
陇西军所得的报酬,自然是充入国库。用来改善陇西边军的装备和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