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噹噹噹。
助理一激灵，飞快的看了一眼挂钟，正好一点。
他心中惊叹，这份掌控力。
他急忙打开门，果然，外面站着一个清秀俊朗的青年，微笑道：“我是刘汉。”
“请进请进。”助理一脸笑容，这必定是那个搅动漫天风云的人，没想到如此年轻，他连忙道：“我去叫醒张老。”
“打扰了。”刘汉进门，就站在门口等候，坐下就看见卧室了。
很快，张云熙精神抖擞的出来了。
“哈哈哈，刘汉，可见到你了，真是大手笔啊。”
刘汉泰然道：“张老说笑了，我只是听说你们这里需要处理艺术品，所以萌生了为国分忧的念头。不知道您这里还有多少？我都包了。”
张云熙却拉着他的手坐下，然后欣慰地说：“已经一件不剩，这个结果，是你想要的吗？”
刘汉笑了：“张老，无论是我买还是别人买，这些艺术品都一样的增值。唯独在你这卖，是无法增值的。您代表的是果家，代表的是定价。”
张云熙终于明白了，感叹道：
“以后不会卖了，我这里确实不适合卖艺术品。你只是说要全包了，所有人都来抢，那意味着由你定价了，就可以增值了，唉，多简单的道理。”
刘汉又正色道：“张老，这些买艺术品的人，都没开发票吧？”
这诡谲的一问，让里间的助理心中豁然一跳，他发现自己还是想浅了。
张云熙疑惑地问：“是没开，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他们不想让我知道是谁泄露了消息，仅此而已。”
刘汉先打消了馆长的疑惑，事实上，他断定李汗祥和刘小庆全都悄悄派人买了。
刘小庆虽然没钱，但她绝对能借到钱，那就是她的强项。
而且，他们都泄露了消息。
这太正常了，谁没有几个老铁？
刘汉继续道：“不如这样，你给我开一张九千幅艺术品的发票，谁问就是我买了，这样博物馆的艺术品有明确的去向，是不是？”
“对。这样规矩多了，否则账目混乱说不清。”张云熙回头招呼道：“把没开发票的累积一下，统一开一张发票给刘汉。”
“好的。”助理只好走了。
随后两人聊起了艺术品的定价问题，张云熙惊奇的发现，刘汉最看好的是张大千。
他不解地问：“张大千还建在呢，比齐白石的作品更值钱？”
刘汉微微一笑：
“张老，你得从资本的角度考虑。最有话语权的资本在哪？不是西方，他们不认可东方绘画艺术，只认油画，书法就更不认可了。
所以，话语权就在香江资本手上，人家香江有拍卖行。
假设某个资本，掌控了大量现当代艺术品——即便没有也不要紧，你这一关门，等于放弃定价，人家就开始收购，反正几十块一幅，甚至黄宾虹才一块钱一幅，全包了。
然后，他怎么做才能赚最多的钱？”
张云熙有点蒙圈：“拍卖黄宾虹？”
刘汉有点痛苦：“卖糕的，拍卖张大千。”
“为什么？”张云熙十分费解：“黄宾虹已经去世了，而且一块钱一幅，你不是要赚最多的钱吗？黄宾虹的作品，从技法难度讲，远远超越了所有名家。”
刘汉笑了：“你说到关键了。黄宾虹这么好，你怎么定价一块钱？”
张云熙一窒：“他的画一直这个价。”
“这不就得了。艺术品的价格，都是由需求决定的。黄宾虹的画，一般画家都看不懂，更何况收藏的人？
反过来说，什么样的画，市场需求最大？
比如一个企业家，他有能力有需求却不懂画，他想买一幅画挂在办公室，那肯定去拍卖行买，私下买不知道真假，而拍卖行买的画，就算假的也洗成真的了。
那他会选择什么样的？难道是黑乎乎的黄宾虹？当然是色彩绚丽的张大千，让办公室显得富丽堂皇，至少能配上颜色，让客人看着赏心悦目啊。”
张云熙一拍脑门，我的妈耶，叹道：“我懂了。拍卖行考虑的是买家的需求，只能拍卖张大千。”
“没错。所以蒋兆和的画也不值钱，他的画太苦。”
“那齐白石什么毛病？”
“尺幅太小。这算不上大毛病，如果张大千的第一幅画拍出五十万，那齐白石的画还是二三十，合理吗？没人追捧齐白石？买不到张大千还买不到齐白石？
所以，炒作艺术品，是很简单的一件事。
先把张大千的一幅画炒到五十万，创个天价在那放着，其他画家自然水涨船高，整个艺术品市场的价格，全都拉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
以后年年拍卖会，年年创新高，换着画家轮流炒，下一个就是齐白石。
只有涨价，疯狂的涨价，才能吸引更多的人追捧——其中企业家是最强大的买家。”
张云熙彻彻通透，感慨万千：“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这就是资本的力量啊。”
助理一路小跑回来了，他就想快点听听刘汉话说什么。
可当刘汉拿到发票的时候，微笑起身告辞。
……
刘汉上了桑塔纳副驾驶，赵雷启动了车。
后座的刘硬问：“拿到发票了？”
“当然。等于我们全包了。”
赵雷问：“这不早晚露馅吗？我们只有齐白石。”
“不，我们什么都没有。”刘汉轻声道。
赵雷和刘硬一愣。
刘汉解释道：“齐白石必须尽快卖出去，否则这种盈利方式，就是囤积居奇，哄抬艺术品市场价格，投机倒把！”
两人终于明白了，按原来的炒作计划，全包之后，是不能在书中提艺术品的，否则就是犯罪。
但李汗祥要问如何炒作，刘汉瞬间改变了计划，变成了书中炒作，让消息彻底扩散，全面扩散，他自己亲自扩散，然后他反倒两手空空，这就可以在书中提了。
不存在囤积居奇，哄抬艺术品价格，投机倒把的罪名。
赵雷思索着，感觉有点乱：“我们两手空空，发票有什么用？那不是让人查我们吗？”
刘汉笑道：“为什么让你们匿名买齐白石不要发票？上面要查，张云熙可以证明我两手空空，还查什么？但外人没有权力查，谁问张云熙都是我买的。”
两人终于释然，名声拿到了。
赵雷又问：“那你不是白借三十万，还得给李汗祥一个价值八万的古董？”
刘汉笑道：“不借钱拿什么买齐白石？没有三十万，谁信你要全包？另外，你低估了齐白石，一个星期之内，会有港商找上门来买，那可不是八万能卖的。”
刘硬顿时兴致勃勃：“多少卖？”
“再加个零。”刘汉轻飘飘的说了一句。
两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一个星期涨到八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