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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也不进屋，虽然谁都不说，但都知道院子里最安全。
刘汉轻声道：“去过果家博物馆吗？”
“去过。”
“1979年，他们成立了一个外宾服务部，里面卖的都是顶级画家的作品，齐白石、张大千、黄宾虹、傅抱石、李可染……”
赵雷若有所思：“我知道，他们的收入，是用来改善博物馆的经费不足。接待外宾的标准是每人三块钱。但那地方，三块钱怎么吃饭呐？不够就从卖画解决。”
刘汉笑道：“那画多少钱一幅呢？”
“论尺卖，吴作人5元钱一尺，李可染8元，刘炳森6毛、8毛。但他们卖得不好，博物馆卖字画也丢人，听说准备处理掉。但那么多处理给谁？9000多幅，得二十多万，谁买得起？”
刘汉目露复杂，感叹一声：“你觉得这些画的价格合理吗？”
赵雷说：“高了，应该降价处理。”
刘硬噗的笑喷了：“你把最顶级画家的作品降价处理？你咋不上街甩卖呢？”
刘汉莞尔，真那么干，那可太有喜感了，而且都是真迹。
赵雷不服地看着刘硬：
“就是一群靠卖画谋生的人，创造什么价值了？齐白石那玩意儿，不是想画多少画多少？
一幅画二三十块，那是普通人一个月工资啊，国人根本买不起！而外宾崇尚的是油画，对这些根本不屑一顾。如果不降价，他们能卖出去吗？”
刘硬眉眼弯弯地笑：“我怎么就不信，齐白石的画，你能画出来？”
“我练练比他画的好。”赵雷十分不服：“就他那几把刷子，没几个画的像的，而且画面极其简单，还有一幅只有一个拖布……”
噗，刘汉终于笑喷了：“大哥，那是拂尘。”
哈哈哈，刘硬放声大笑。
赵雷却正色问刘汉：“你不会是准备都买下吧？”
刘汉悠然道：“你想没想过，买下有什么好处？
第一，奠定了我们世界顶级收藏家的地位。
有几个收藏家有九千幅艺术品？名声传出去，和我们打交道的自然水涨船高，都是世界顶级买家。
等于打造了一个，把央国的价值洼地和世界顶级买家之间连接起来的平台，这个平台最值钱，博物馆只能卖画，我们不止可以卖画，还可以卖古董，卖家具。
顶级买家都愿意和我这样的人打交道，而不愿意去找博物馆。
第二，和博物馆交易，谁也不能再拿文物买卖说事，否则不是打果家的脸吗？
不是想抓就可以抓的。我们要有安全意识，不停的给自己打造铠甲。
第三，这是一笔最好的投资。
你想想，为什么国外的油画那么值钱，动辄百万美元，而我们的艺术品就几块几十块？
不是物价局定的。理论上物价局能管，有权‘平衡地方物价’，但实际上管不了艺术品。
所以，艺术品是央国唯一市场化的东西。
这个价格，反应的是我们国内市场的需求。
老百姓都穷成啥样了？香江普通工人一天工资七十，我们七毛。你让他们怎么买？
但是，随着经济的腾飞，投资增值的需求会暴涨，艺术品价格就会节节攀高。
再过三十年，那九千幅画里，会有不少于十幅，价格过亿的作品。你二三十块买还贵？”
赵雷震惊的张大了嘴巴，一幅画价格过亿？
可他却又糊涂了：“既然能节节攀高，港商为什么也不买？他们会不懂？”
刘汉叹道：“原因就在博物馆卖，这是一个致命的错误。
港商把这看成是国家定价。不能涨价买个头啊？博物馆定价二十，谁都可以买到，人家为什么收藏？拿香江还怎么拍卖？怎么送人？怎么挂墙上？显得他廉价啊？
买画和画的好坏无关，只和能不能增值有关系。
你还降价处理？我去。
涨价才能卖出去，懂吗？
我们拿回来就把底价翻一倍，这还是起步价，不讲价。
先从最便宜的书画开始卖，刘炳森八毛？先卖他的，一块六一尺。
齐白石的拖布留着。
然后天天涨价！
一直涨三十年！这才叫做生意，明白了？”
赵雷瞪大了眼睛，几乎窒息，他的价值观被彻底颠覆了。
他呆滞许久，脱口问：“如果这些画家都来卖给我们呢？”
刘汉笑了：
“齐白石是肯定来不了了，鬼魂来了你也看不见。
如果有人拿他的画来卖，必须买。
我们这就是买卖的平台，低买高卖，赚的就是这个钱，为什么不买呢？
但是，只买几个名家的作品。我们要走向高端化，把不值钱的处理干净，类似刘炳森以后就别收了。书画不好保存，我们主要是收古董，瓷器，明清家具。”
赵雷一听文物，忽然充满了信心，刘汉至少在文物上不会出错，他笑道：
“我们说这么热闹，拿什么买那九千幅画啊？”
“我打个电话。”
随后三人终于进了正堂。
一切现代化装修和家电，没有给刘汉丝毫惊喜，这个时代没法让他意外。
刘汉拿起电话，拨通了李汗祥。
“哈喽。”女人的声音，一听就是假装的洋气，那是大陆女人才有的需求。
“我是刘汉，让李汗祥先生接电话。”
这命令式的口气就让那女人不敢怠慢，她捂着话筒喊了一声：“导演，刘汉找你。”
李汗祥从卫生间冲了出来，接过话筒，便哈哈大笑：
“你到燕京了？到我这里来住，多少人都不要紧，我这两千平。”
“谢谢，你要是不忙，我们三个过去看看你，但不能住你那。”
“行，你先过来再说，需要我去接你吗？”
“不用，我有车。”刘汉挂了电话。
李汗祥看看女人，哈哈大笑：“小庆，今天不能给你说戏了，重新画画妆，给刘汉留个好印象。”
刘小庆苹果般的面庞，乌黑的大眼睛，纯真又不失泼辣，她好奇地问：“他没结婚啊？”
李汗祥笑道：“你可别碰他的婚姻，人家老丈人是青山一号。
但那不是他的本钱，他这人深不可测，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总之你相信我的眼光就行了，一个原则，往长远了处。不要计较眼前的的得失，否则他风云化龙的时候，认识你是谁？”
这话暗示的就太明显了。
她为了调到燕京和王某人结婚，如愿之后，立刻把孩子悄悄打掉，夫妻关系便名存实亡。
所以下一个能助力她事业成功的男人，是她最关心的事。
刘小庆的眼睛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