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依松召集了各路专家,研究之后达成共识,青山不存在低燃点金属,自己生产火石不可能。
但是,钛盐倒是不缺,有个储量未知的钛盐矿,合成钛酸铅没有问题。
没解决低端原料,反倒解决了高端原料。
只是这些人都无法理解,钛酸铅做火石是什么原理?那玩意儿能擦出火花吗?
没人相信,却谁也不问,都等着看刘汉笑话。
竟然都不知道‘压电陶瓷’为何物。
这也难怪他们,国内没有。
压电陶瓷可不是摩擦打火,一压就放电,和火石两回事。
八零年的西方发达国家,还在使用‘钛酸钡’做压电陶瓷。
可刘汉省去了无数研究摸索的过程,直接把二十年后的产品拿出来了,‘钛酸铅’制作的压电陶瓷,性能远超钛酸钡!
这还不是最好的,最好的是钛酸铋。
但打火机上用最好的,那妥妥的强迫症。
马依松可不管原理,当场拍板,全力开采钛盐,生产钛酸铅!
能做多少做多少!
本地化,就完全在可控之内了。
没人敢弄个天价砸死刘汉,生产工艺优化,自动化,上什么设备,怎么生产,完全是刘汉说了算,国家拿钱。
他只买做出来的原料。
……
刘汉回到家中,陈烟已经回来了。
他把经过讲了一遍,众人都欢欣鼓舞,马依松也支持啊。
吃完了午饭,刘汉争分夺秒,开始画图纸。
打火机的所有零件设计图,完整的生产流程,全部确定了下来。
陈烟和刘硬研究了一下午,终于对打火机烂熟于心,心中有了明确的目标,知道往哪死劲儿了。
需要什么设备,怎么生产,必须达到的标准,再没有任何模糊。
到了晚上,刘铁树回来了。
一看图纸,立刻摇头:
“这模具做不出来,怎么还得椭圆形的打火机?四方的不行?而且你这精度要求也太高了,只允许一微米的误差,你怎么那么叼?”
陈烟几个女人却面面相觑,你做不出来就算了,怨人家叼?
刘汉的心顿时沉了下去,爸爸要说做不出来,那就是青山市做不出来。
他唯独漏算了这一点,八零年的制造业太落后了,模具都做不出来!
“这是出口的标准,哪地方能做出来?”刘汉问。
刘铁树叹道:“哈市能做,他们有精密机床。”
“好。我明天去省城坐飞机,直飞哈市。”刘汉毅然说。
刘铁树嗤笑一声:
“你别逗了,还坐飞机?你没去过不知道,哈尔滨的机场没有跑道,飞机就在草地上咕噜噜的滑行,一下雨就取消,一趟航班,晚点二十天都很正常,下雨不行,下雪不行,湿了不行,干不透也不行,有那时间都爬去了。”
刘汉瞪大了眼睛,我去,航班在草地上咕噜滑行?晚点二十天还正常?
刘硬连忙问:“爸,燕京也能做出吧?”
“那肯定能,但人家能搭理你一个个体户吗?连执照都没有?”刘铁树反问。
刘硬无言,不抓起来就不错了。
赵梦小声问:“那我给爸爸打个电话?”
刘汉摆手道:“不用。这点小事办不到,还吹什么出口创汇?”
陈烟顿时放下心来,喜笑颜开地问:“你一直在吹啊?”
“不是,我说上面在吹,谁吹我找谁。”
众人猛醒,豁然暴笑。
刘汉又道:“我明天带慕风走,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姐姐,吃完饭我教你开摩托。”
众人面面相觑,晚上学摩托?
刘硬无奈地说:“我和大鹏学一样的。”
“怎么能一样呢?他才开几天,我开了二十多年。”刘汉正色道。
众人哈哈大笑。
刘硬笑道:“你五八年就会啊?难怪把我扔了留着你,我啥也不会啊。”
刘铁树尴尬了一下,楚玉香连忙岔开:“你不能带姐姐一起去开开心吗?”
“行,没问题。”刘汉慨然应诺。
陈烟立刻尖叫:“我也去!”
众人侧目,刘汉问:“你不知道为什么需要合伙吗?你要能办了你去,我在家推进?”
陈烟立刻没动静了,心中嘀咕,怎么姐姐就可以去?
赵梦笑道:“只要两头安排好人接送,中间没有危险,你不用带着慕风。只带姐姐,去我哥家住就行,正好能住下,住多久都没问题。”
刘汉点头:“行。买点东西给哥带着。”
……
翌日上午。
刘汉和姐姐坐上了开往燕京的火车,他们没有动用任何关系,只是正常买了两张硬座。
悄无声息才是最安全的。
冒着浓重黑烟的蒸汽机车,拉着十六节车厢,穿越在崇山峻岭之间,显得格外吃力。
这速度不但慢,而且逢站必停,一停七八分钟,晃到燕京得明天早上。
哐当,哐当,一路金属撞击声响个不停,堪比受刑。
让刘汉十分怀念几十年之后的高铁。
到了黄昏,才晃到省城。
这大概是全国最拥挤的车站,至少能排进前三。
这还是限制人口流动的情况下,上哪都需要介绍信,买火草票也需要,住宿更是必须出示介绍信,车上乘警看谁不顺眼,也要检查,可疑人就别想走了。
刘汉和刘硬靠窗相对而坐,车停的时候,睁开了眼睛。
下车的人很多,但上来的更多,过道全是人,已经十分接近沙丁鱼罐头。
甚至有人高喊‘让我下去’,却没人理会,下车你不提前一小时准备?
站台上的旅客,还在疯狂地往上挤。
刘硬第一次坐火车,叹道:“为什么不能按座位数量卖票呢?”
旁边一个中年男子抱怨了一句:“车站只管卖票,接到列车的超员电报后,都不当回事,照样卖。”
门口的列车员察觉情况不对,都上来会死人的,她立刻将车门锁上。
顿时站台上一片哗然!
“我们花钱买了票的,凭什么不让上车?”
最前排的旅客开始疯狂拍打车门、车厢和车窗,后面的则开始叫骂。
站台上还有几百人,怨气和怒火都发泄在车站身上。
车站工作人员第一时间出动,挨个敲车门喊话,试图让列车开门,缓解一下站台上的压力。
但列车员清楚事态的严重,拒不开门:
“这人太多了!很容易踩死人!”
就在这时,刘汉发现窗外有个文弱清秀的女孩,在轻轻敲窗,目光中满是恳求,什么都没说,只是手指示意他开窗,让她上去。
刘硬无奈的提醒弟弟:“这口子一开,窗户就关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