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白阁走了些人,更安静了。秀玉听说听白阁打发了些人出去,连忙把事告诉了云如月,“格格,你说这苏格格,门也不出了,也不知道好没好,还打发了那么多奴才走,如今伺候的都没几个了。”
云如月听了,温柔一笑,苏格格在储秀宫就不怎么出门,除了住一起的没几个见过她,自己也是跟她一起去永和宫请安才见了她,没想到她来了府上还是不肯出门,连这些个家宴也不来,说是什么养病,自己实在捉摸不透这个苏格格是个怎么样的人。
云如月来府上也一个多月了,主子爷来了好几回,这府上的人也愿意跟她来往了。府上的人确实不多,那日出来接她们的耿格格,是个直爽的性子,自己上门去谢了她那日来接她,她也愿意跟自己来往一下。
李侧福晋风风火火的,对手下人管的极严,生下来三个孩子都养活了,长得也是风情万种的。
宋格格一副病恹恹的样子,据说生过两个格格都没养活,还没出月子孩子就没了。
还有个钮祜禄格格,钮祜禄是大姓,这府里也只有钮祜禄格格能和福晋的家里相较一二了,可这钮祜禄格格姿色平庸,勉强算是清秀吧,虽然不能得罪,也不用怕她就是了。
云如月又想到了苏格格,“苏格格自有苏格格的想法。”秀玉听了瘪了瘪嘴,“奴婢觉得苏格格除了长得好些,哪里都不如格格您。”“胡说,不许议论主子。”云如月止住了秀玉的口。
秀玉连忙请罪,“奴婢知错了,可奴婢就是觉得格格您哪都好,如今主子爷很是爱来格格您这,想来不久格格就能生下一位阿哥。”云如月听了高兴得很,“数你油嘴滑舌。”
苏音这边都快憋坏了,一个多月,她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了,感觉自己丧失了行走的能力。如今府里面正在操持中秋家宴的事,晚宴四爷会去宫里,福晋和李侧福晋是要去永和宫的,剩下一群格格和侍妾在家中,吃完晚宴,就是赏月。
赏月那会四爷和福晋、李侧福晋就回来了,会跟他们一起赏月,本来这赏月的事宜一般是宋格格操持着,可如今宋格格刚失了孩子,整个人都倒了一般,就交给了耿格格。
府里面忙进忙出的,耿格格拉了云格格一起帮忙,隔壁的皓月阁也是人来人往的,苏音更是不想出门了,万一被人看见自己在院子里走来走去,自己还怎么继续病着。
上次的事,苏音觉得对含桃很是愧疚,提了含桃当一等丫鬟,贴身伺候她,但是含桃知道苏音更是用的惯青棠,总是帮着青棠打下手,近身的事基本不做。
苏音端着药,叫青棠出去,自己想一个人待一会,吃了这么多药,也不知道对身体有没有坏处,看了看手中的药,把它倒了。小心的下床,在内室和外室走来走去,就当锻炼身体,想到这样的日子不知道还有多久,苏音就觉得烦人。
走了好一会,苏音坐到了窗边,开开了一点窗户,看着院子里。青棠小心走进来,“小姐,外面有人送了东西进来。”有人送东西?苏音觉得有些奇怪,要说这四福晋,自己没相处过,但是她把持中馈实在是做得很好,即使是不得宠的侍妾,也不会少吃少穿的,就是吃穿没那么好罢了。
虽然管膳食那边的奴才会看人下饭碟但也不敢做得太明显,中秋的赏赐也早早下来了,赏的布匹首饰那些东西,看起来一般般,的的确确一点东西都没少,青棠说府里的格格都是这些赏赐,布料的颜色有些老气,首饰不算精美,想是底下的奴才挑好的给了其他人,剩下的送了过来。
“小姐想什么呢?”青棠问。苏音回过神来,“什么东西?谁送来的?”青棠递了过去,是一个信封,很是厚实,上面也没写名字什么的,“奴婢也不知道是谁送的,赵朋兴说是一个奴才塞到他手里,说是要给苏格格,赵朋兴收了不敢打开,给了奴婢。”
苏音有几分困惑,打开了信封,是一沓厚厚的银票,一百两一张的,怕是有一万两银子,苏音拿在手上有些惊讶,随手放在了桌案上。
进宫前大伯就给了自己小一万两,如今还剩了许多,苏音在银票里看见几张信纸,拿了出来,还没开始读信,就哭了出来。青棠看了有些着急,“小姐怎么哭了出来。”
苏音边哭边笑,有几分窘迫,“是阿玛、额娘,还有哥哥的字迹,还有大伯也写了信。”苏音把信先放下,忍住不看,拿起银票给青棠,“你好好把这些放起来,出去吧。”青棠听到是家里来的信,就放心了,又小心地退了出去。
苏音见青棠出去了,拿起信纸细细看了起来。阿玛说收到她进四贝勒府中的消息时,她已经进府了,不知道她最近好不好,过两年是他进京述职,虽不能见上一面,但也会想办法让她知道家中的事。
阿玛没有说太多,许是怕信不一定送到她手上,也不敢说些其他的。额娘就不一样了,絮絮叨叨说了好些,什么京中风景如何,贝勒爷府怎么怎么好,她只要好好过日子,什么都会好起来。苏音看了有些发笑,额娘是最不愿意她留在京中的,这些话想来是安慰她的。
倒是哥哥,说他接下来会参加科举,会争取留京,到时候她在京中就有嫡亲的兄长,说是要护她一辈子。苏音看了鼻子发酸,这个哥哥,前几年就说以后她嫁人就要嫁给这三两条街附近的,要是过得不开心就跑回家来,自己上门去把那人打一顿,还说到时候他要背着她出嫁。
可是现在,自己是贝勒府的格格,进府也不过是一顶小轿抬进来,只能带一箱笼的东西。哥哥从小的志向就不在科举,虽说早早就中了秀才,更喜欢跟大伯往来。这个时代商人的地位不高,阿玛不想哥哥从商,但是哥哥就喜欢游历四方,跟各个地方的人打交道,做生意。阿玛见拗不过他只好作罢。
大伯没说什么,叫她安安稳稳的,拿着银子傍身。苏音看了一遍又一遍,恨不得把信背下来似的,然后小心地把信烧了。想来是大伯送信进来,送一趟信不容易,大伯肯定花了不少银两,信最好还是不要留下来,日后被人看见不好解释,自己手上这些银两,应该够自己在府中安稳度日好些年。
苏音很是感动,自己虽是一个人在这,但是外面的家人亲人无一不惦念着自己,想着自己上辈子从来没这么被人惦念过,轻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