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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这句话，柳雁初的神情却是有些奇怪，这个预言并非是近百年才出现，那是三百年前夜家先祖就已经预知了的预言，也唯有夜国皇室储君才知道的秘密。
而她之所以也知道，便是因为父皇曾有一度想将她立为储君……只不过后来又改变了心意，就算改变，该知道的她也知道了。
三百年前夜家先祖预知了这个预言，而夜国却从未有人这般野心勃勃想要吞并周边皇朝，大家都秉持着友好和平的相处，毕竟战争一旦爆发，将是劳民伤财，尸横遍野，太过悲悯了。
夜家每一代君主都立志做一位仁君，并没有这样的想法，所以这个预言她得知的时候只觉得荒谬。
但若是真的，那……
是她吗？
从回忆之中抽离，柳雁初低声道：“所以这个预言被你们知道了，并且先下手为强，干脆灭了夜国，如此便打破了预言是吗？”
出乎意料的，他却是摇了摇头：“你错了。”
“错了？哪里错了？”
柳雁初不解，如果不是这样的原因，那是什么理由能让陆清墨花费这么大的代价也要灭了夜国？纯粹只是因为南越想要扩张版图？
不可能只是这个原因！
看着迷茫的人，他解释道：“因为越国如今这位君主十分相信预言之说。”
嗯？柳雁初一愣，瞬间就明了，不由愤怒无比：“荒谬，太荒谬了，既然是这样，你还说我错了？分明就没错。”
他看着有些暴怒的人，沉默不语，但颜色之中的哀伤却是越来越重，仿佛这一切都曾经是他经历过的一样。
“因为他相信预言之说，所以你这位国师大人的地位才这般的尊崇？”她有些咬牙切齿，“请问国师大人，您又预言到了些什么？”
她……误解了。
看了她几眼，他轻声说道：“夜国将不复存在，消失在历史之中。”
冷笑一声，柳雁初道：“所以你告诉他的是这样的预言，而他顺应预言，干脆自己动手，是吗？你可不要说你这么做是为了保住夜国，那样我会觉得现在只是一个笑话罢了。”
就因为这荒谬可笑的预言，就让夜国覆灭了？
紧紧地握着拳头，柳雁初双眼通红的瞪着面前的人，眼底都是埋怨，若非还存有一丝理智，她就要动手了。
夜国废黜国师之位，不信预言，这是多么明智的一件事情啊。
可惜，终究功亏一篑。
“这是我告诉越皇的预言不假，却也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真正的预言……是柳家女得天下！”沉默片刻，他终究还是说出了这句话。
“得柳家之女得天下？这是什么荒谬可笑的预言？”柳雁初满脸都写满了不相信。
柳家这几位女子，有哪一位能担此重任？
他端起面前的茶饮了一口，由她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心情，这才说道：“你不得不信，因为这位柳家之女是你自己。”
“嗯？是我？”柳雁初指着自己的鼻子，眼底都是诧异：“你刚才说的话已经让人无法相信了，现在竟还说出这样的事情？”
顿了顿，他似是有几分无奈：“是你刚才听错了，我说的是柳家女得天下，而非是得柳家之女得天下。”
“那有什么区别？我应该……”话还未说完，柳雁初却是愣住了，怎会没有区别？少了一个字可是天壤之别啊。
柳雁初觉得自己脑子有点乱，事情太多，她有些理不清了。
“你告诉他们的是后者，所以才会要求柳家一位女子嫁给太子？难道都是因为这个预言？”
“不错，确实是因为这个预言，但这个预言只有太子一人知道，外界只知道柳家之女命格极重，却不知道这真正的预言，而且他知道的就是你刚才理解的那一句。”
“是你？你这是在帮他还是害他？”有一瞬间，柳雁初只觉得心头畅快，若真是如此，那这越国的江山，终究也会易主。
“不是我说的。”他移开目光，轻描淡写的解释了一句。
“你觉得可信吗？”
“这世间并非只有我一个人而已。”
“他身边也有能人？”
“可以如此理解。”
柳雁初将杯中的半杯茶水一饮而尽：“所以那什么狗屁预言就是因为柳家女得天下才引发了一系列的事情？”
他点头，也有些无奈。
事情总是不能顺利按照他们的想法而来，却又阴差阳错的注定了结局。
老天真的不是故意的吗？
柳雁初同样无语，因为一句柳家女得天下的预言，眼前这位国师告诉越国皇帝的却是得柳家女得天下，一字之差，千差万别。
“所以夜国覆灭，其实你也是推手之一，我若要报仇，你也是凶手之一，对吧？”理了理思绪，柳雁初语出惊人。
轻咳一声，他不置可否：“其实你想这么理解我也不会反对，你若要找我报仇也可以，不过在此之前我还是得多提醒你一句，真正的杀人凶手不是我，而因为夜华卿死了，你如今才会变成柳雁初，这句预言才会发生，你是想报仇还是想让预言成真？如果是前者，你大可以将我也列为仇人之一，如果是后者，那你需要我的帮助。”
“让预言成真？”
“不错，这些预言虽然都是我所看到的，但我从来就不相信，人各有命，预言不过是预定了最终的结局罢了，过程如何我们谁也不知道，而彼时所作出的预言到了以后也不一定就会准确，比如你，如果你只是想单纯的报仇，那这一句柳家女得天下便如你所说一样荒谬可笑，永远不可能发生，可若你不只是单纯的想报仇呢？那这句预言就会成真了。”
眨了眨眼睛，柳雁初看着他，说实话，他的话让她心动了。
陆清墨带兵灭了夜国，又屠戮夜国皇室其他人，无一生还，将那里变成了人间地狱，他是她的仇人，她不会放过他的，最好的便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怎么对夜国，怎么对她，她会一点一点全部还给他。
他灭了她的国，那她也让这越国再换一个主人便是。
只是，眼前之人的目的真的这么单纯吗？
柳雁初很好的掩藏起了这一点，这么离奇的事情都被她碰上了，还真是够奇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