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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禹发来消息：［今晚吃什么？］
姜灵回复：［忙。］
屏幕另一边的卫禹看着这句言简意赅的回复，陷入迷之沉默，秘书楼艺恒正在汇报行程，见他眼神放空，小声提醒：“卫总，您在听吗？”
卫禹：“说。”
楼艺恒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下周您有七个会议要参加，总部四个，分公司三个，另外，董事长要求您周末回家一趟，说是有要事宣布。”
“知道了。”
卫禹扯掉领带，起身准备下班，楼艺恒跟在身后问他：“您又要走啊？”
“不走留下过年？”
“不是！”楼艺恒一路跟到电梯：“九安科技又不是咱们公司，你怎么去那比去自己家还勤快？”
卫禹按下电梯：“我有正事要办。”
楼艺恒：“他的正事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以后你就知道了。”
卫禹走进电梯，在自家秘书恨铁不成钢的眼神里挥了挥手：“拜拜，明天见。”
他去地下停车场开出自己那辆兰博基尼，一路风驰电掣，驶去九安科技的大楼，在不远处的街角等了会儿，他算准时间，踩在四点零五分恰好出现在正门口的路边。
一个娇小的人影在招手打车。
“安小姐。”卫禹在安明纱身边停下：“怎么了？”
安明纱面色惨白：“我妈刚才出车祸了，在中心医院，我等了半天打不到车，能不能麻烦你带我过去，拜托了。”
“好，上车。”
到医院后他陪安明纱打听病房，安妈妈骑的电动车被汽车剐蹭，摔在地上，万幸伤势不重，只是扭到了脚，可能要在家躺一阵。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安明纱向卫禹道谢，说要找个时间请他吃饭表示感谢。
卫禹冲她一笑：“怎么能让女孩子破费，要请也是我请，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公司还有点事，代我向阿姨问好。”
“好的。”安明纱把他送到医院外，朝他挥手。
卫禹缓缓驶离停车场，收起脸上笑意，一脚油门踩到底，鲜红的跑车发出响亮轰鸣，在宽阔大道上绝尘而去。
姜灵回到家时，看见卫禹靠着墙等他，对方听见脚步声，抬起头，眼神空洞，发现来的人是姜灵时眼珠一动，好看的凤眸顿时恢复神采。
“你怎么在这守着？”
“为什么不告诉我今晚吃什么？”
姜灵愣住了：“啊？”他今天实在太忙了，安明纱请假，她的活全给了姜灵，根本抽不出时间去思考晚上吃什么这种问题。
他掏出钥匙打开门：“抱歉，我没想好，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零食垫垫肚子？”
身后没声音。
他转身看向低头换拖鞋的卫禹：“吃咖喱肥牛饭怎么样？简单易上手，很快就好了。”
卫禹抱起蹭他裤腿的猪宝：“我都可以。”
“嗯。”
姜灵看出了他的反常，什么也没说，去厨房洗完手，拿出咖喱块和冷冻柜的肥牛，冻干蔬菜粒是现成的，只要切两个土豆和洋葱就行了。
说起来，他实在不擅长切洋葱，做完饭眼睛又是红通通的，在水龙头上冲洗的时候，卫禹出现在门口：“以后别再切洋葱了。”
“嗯，我做的还不够熟练，哈哈哈。”
卫禹给他递毛巾，把盛好的碗碟端去餐桌，除了肥牛饭，今晚还做了道上汤娃娃菜，乳白色的汤底铺着碎皮蛋和火腿丝，和娃娃菜绝配。
姜灵从卫生间出来时，卫禹正抱着猪宝靠在沙发上看电视，还是少儿频道，他招呼卫禹吃饭，很是怀念地说：“以前我们家晚饭总爱开着新闻当背景，后来我一个人住，就不怎么看电视了。”
“普通人的晚饭都是这样的吗？”
“大部分吧。”
卫禹吃饭很快，姜灵还在喝汤的时候，他已经吃完了，把筷子放下，他说：“我已经很久没在家里吃饭了，差点忘记家是什么感觉。”
姜灵静静地看着他。
“我爸让我回家一趟，周末不能来你家蹭饭了。”
“你要想来的话随时可以。”
“知道我爸为什么把我叫回去吗？”
姜灵没接触过高他太多层级的家庭，只在电视剧或者其他文艺作品看到过，有些富裕家庭规矩众多，不讲人情，有太多条条框框。
他不好胡乱猜测，只好拣最好听的说：“父母想你了，常回家看看也好。”
卫禹问他：“你为什么不回家？”
姜灵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我爸叫我回去，是想收回我手里的股权。”
“啊？”
姜灵没想到是这个原因，他想安慰卫禹，却见对方脸色变得煞白，在椅子上摇摇晃晃，眼看就要栽在地上，连忙冲上去扶住他。
“卫禹！你怎么了？”
卫禹紧闭双眼，额头不停冒着虚汗，整个人软得不留支撑，姜灵比他矮半个头，卯足了劲才勉强把他架起来，踉踉跄跄挪到沙发上。
猪宝发出呜呜的声音，在他身边盘桓，不时看看卫禹，再看看姜灵，搞不懂铲屎官怎么了。
姜灵扶着他，准备打急救电话，卫禹伸手按下他的手机：“不碍事，让我缓缓。”
“真的？”
姜灵很不放心，在卫禹的坚持下放下手机，他把对方平躺放在沙发上，给他垫上枕头，又去接了杯热水，眼也不眨的盯着他的脸看了十分钟。
卫禹看着他的眼睛：“看够了吗？”
姜灵眼见他的脸色从煞白逐渐恢复血色，终于松了口气，他坐在卫禹身边的地板上，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吓死我了。”
“怎么回事？”姜灵问。
卫禹将身体躺平，看向天花板：“我说了不该说的话，而且不能解释，也解释不清。”
“这么玄。”
姜灵盘着腿，认真思考的模样把卫禹逗笑了，卫禹说：“怎么我说什么你都当真。”
上次聊完命运，他居然真的去钻研这个命题所包含的逻辑，过分认真，到了实心眼的程度，显得有些可爱，还有些质朴的天真。
姜灵看了他一眼：“不该说的话，是指你爸要收回股权这句？”
卫禹：“很敏锐啊。”
“可是为什么？”
面对追问，卫禹没再说话，他疲惫地闭上眼，快睡着时，姜灵摇醒他：“去卧室睡吧，我家还有一间空着没人住。”
他支起身体，胳膊搭在姜灵肩上，对方环住他的腰，慢慢挪去客卧，其实他恢复得差不多，除了比较困，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但他很享受这种互相依靠，互相支撑的状态，一时舍不得放开，索性像个真正的病人，靠在姜灵身上，任由对方架着他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