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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殊听她越扯越离谱，尤其是那满嘴的“前女友”三个字，听得他心中一阵火光。
贺殊冷冷开口：“什么前女友？”
路汀还没反应过来，兀自在自己的猜想里，接口道：“就你大学不是一直不谈对象吗？我上次听见我妈给你打电话问你什么情况，你说你有女朋友，后来工作，爷爷奶奶也问你啊，让你把对象带回家，你说你分了，这不是前女友是什么？”
路汀呱唧呱唧特别有兴趣地说着，她可很是难得能打听到她亲舅舅的八卦，实在是很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女子能让她这个天之骄子的小舅舅这么多年来一直念念不忘。
可是与之相对的，是贺殊看起来越来越沉的脸。
“说够了吗？”贺殊冷声问。
路汀仿佛这才觉察到自己又惹了贺殊不高兴，赶紧闭嘴，又谄媚看着自家小舅舅：“够了够了。”
贺殊：“……我不认识你同学，但是你现在最好离她远点。”
这话题跳跃太大，而且听起来没头没脑，路汀一时间摸不透自己小舅舅这又是犯了什么病。
可是贺殊的态度很坚决，“最近你又邀请同学去家里了吗？”
“对啊。”路汀脸上满不在乎说，“上个月不是那死老头的生日吗？他不是想体面邀请他的那些朋友吗？那我也有权利邀请我的朋友吧？”
所以，那栋小别墅里，在路父生日那一天，出其不意地在路汀的带领下，来了一场群魔乱舞。
路汀现在回想起来，都忍不住洋洋得意。
贺殊眉头似已经快要皱成一团，显然他对路汀这种胡来的做法并不赞同，但又碍于什么原因，并没有出声斥责。
当年他的亲姐姐跟路明然闹得很不好看，路明然在外面养着人，闹得人尽皆知，后来两人离婚，贺殊姐姐远走他乡，而路汀则是被判给了路明然。自那之后，路汀几乎无时不刻都在跟路明然作对。
后来贺殊撞见过小小的路汀染着五颜六色的杂毛，初中在外面学着跟人抽烟打架，二话不说直接拧回了贺家，在贺家好生把人教训了一通，花了一年时间才把路汀的性子扭转过来。虽说现在路汀已经不像是从前的中二少女，企图在外面引起什么轰动来吸引路明然的目光，但是制造麻烦，给路明然下不来台的行为多了去了。
“你上月也带了她去？”贺殊问。
路汀点头，“当然，邱云会打碟，当晚小舅舅你是没有过来，没看见路明然那张调色盘的脸是有多好看！”
贺殊：“……”
他没去也能想象出来，路明然是从事IT行业的，这些年也积攒了不少人脉，他生日宴会上邀请的人，估计都是些穿着西装晚礼服的社会人士，结果一开门看见自家女儿在家里搞泳池趴，整个家里都沸反盈天群魔乱舞，怕是当场就想让路汀血溅三尺。
“下次收敛点。”贺殊说。
路汀瘪嘴，显然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你还没说你为什么关注我那个朋友？我发誓啊，邱云那样子看着好像是弯得不能再弯，但我以我的人品保证，她跟我真不是一路人。而且……”路汀顿了顿，“她以后是准备考研出国留学那种，跟我也不一样。”
贺殊当然知道，在今天见到路汀之前，他已经查清楚路明然这一任的女朋友身后的背景。说来也是巧合，如果不是因为他姐最近要回国，又不想跟路明然扯上一丝一毫的关系，他才懒得管路明然在外面又怎么巧言令色哄骗年轻女孩子，尤其是这种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的，平白惹一身骚。
“我不是说这个，反正你给我离她远一点。”贺殊沉了声音。
路汀并不蠢，事实上她看起来好像是最名副其实的只会吃喝玩乐的富二代，但这些年看着路明然带回一个又一个女人，这个二十出头的小姑娘心里比谁都敞亮。
在听见贺殊再三给自己的强调时，终于有所觉察。
“小舅舅你知道些什么？”
贺殊屈指敲着桌面，沉默没吭声。
路汀却没他那么好的耐心，单刀直入：“你觉得她跟路明然那不要脸的老东西已经勾搭在了一块？”
贺殊仍旧沉默。
路汀脑子里却是转得飞快，就算是贺殊不说话，她自己也能把从前没有注意到的蛛丝马迹在这时候串联起来，整合成完全的事件在自己脑子里过一变。
“我就说这段时间她都跟我提了好几次我们家后面那泳池，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嗬！”路汀冷哼道。
她现在抱臂坐着嗤讽讲话的模样，像极了贺殊。
也难怪，这些年来路汀几乎都是贺殊一手带大，如今这舅甥两人的神情都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贺殊听完了路汀自己发现的证据，冷静说：“你就不要乱来了，既然知道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就老老实实给我待在学校里。”
路汀眼睛一转，显然贺殊这话对她而言并没有什么约束力，但嘴上的功夫她向来在贺殊面前懂得卖乖：“好的，都都听小舅舅的！”
贺殊敲打了她后，看时间也不早，站起来结账，“我送你回学校。”
路汀跟在贺殊身后，却发现他并没有直接朝着停车场而去，反倒是去了顶楼餐厅。
路汀面色古怪：“我吃了饭了，小舅舅你这是又要去哪儿？”
她当然知道顶楼超有名的情侣餐厅，但是她，她现在跟自家小舅舅去，不太好吧？
就在路汀疯狂脑补的时候，前面的人总算是回头，非常吝啬地给了她一个眼神，看眼神看起来要多鄙薄就有多鄙薄。
仿佛在说你脑子是不是有什么大病？在想屁吃？
贺殊进去，前面负责拍摄的小姑娘还记得他，当看见贺殊进来时，眼睛一亮，“先生？”
贺殊握拳放在唇边低咳一声，直接开口道：“我想看看之前的照片。”
“没问题！”摄影小姑娘很是积极，她之前跟江蓁极力推荐让后者收下这些照片，但没能成功，心里觉得还很遗憾。没想到这时候贺殊竟然折返回来，还主要要求看照片，她忽然一下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贺殊眼神淡淡扫过那一组自己跟江蓁的照片，因为是抓拍，所以照片上的江蓁显得十足生动，毫不做作的姿态和神情，看得贺殊面色都不由柔和了好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