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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偷盗不成反被抓

01

周二上午麦萌没课,她带着日本留学生参观完校史馆后,往自习室走去。

日本女孩子用不标准的中文夹杂着日语,问麦萌:“为什么可以说‘我在学校里’‘我在超市里’,但不能说‘我在北京里’?”

麦萌很有耐心地解释:“因为北京是大城市,区域范围太大,所以按照我们的习惯是必须要这么说的。”

日本女孩又发挥不懂就问的精神:“桌子、椅子是东西,猫和狗是东西,我们为什么不是东西?”

麦萌哭笑不得:“汉语里的东西是指物品或者表示方向,有生命的不能称为‘东西’。”

校史馆在图书馆一楼,自习室在二楼,从东侧楼梯上来,她经过了考古研究室,不经意一瞥,竟从门窗上看到了江珩坐在里面。

麦萌眼睛一亮,轻手轻脚地凑到门边,瞪大眼睛往里瞧。

研究室中间摆放着两张两米多长的大桌子,一个桌子上有序地摆放着需要修复的文物,另一个桌子上放着各种修复工具。墙根上立着一个满满当当的书架子,旁边是洗手池,除此之外房间再无其他东西,透露着一种单调又严谨的气息。

江珩穿着白大褂,戴着手套。口罩挡住了他下半张脸,他微低着头,露出的那双眼睛清澈专注,竟让麦萌的心头涌过一丝莫名的颤动。

日本女孩见麦萌趴在门上不知道干吗,不解地问道:“麦萌,你在看什么?”

楼道里很安静,因此女孩的声音显得有点大,让屋内的江珩轻蹙眉头。

麦萌下意识地蹲下身子,顺便把日本女孩也往墙边拉,但还是让江珩看到了日本女孩的半个脑袋。

麦萌“嘘”了声,猫着腰拉着日本女孩一步步往自习室挪动。

“吱呀”一声,门忽然开了,两条修长的腿挡住了她们。

周围空气骤然一冷,麦萌缓缓地抬起头,讪讪地挥了挥“爪子”:“嗨,江珩学长。”

“有事?”江珩手搭在门框上,居高临下的姿态让麦萌心虚。

“我……路过。”麦萌眸光微闪,拉着日本女孩就要走。

可日本女孩一看见江珩,竟羞羞答答地问:“麦萌,これはあなたの彼氏ですか(这是你男朋友吗)?”

“不不不,不是我男朋友,我不认识他。”女孩子是用日语问话的,麦萌不过脑子地直接用中文回的,说完才想起来女孩子可能听不懂,这话纯粹是说给江珩听了。她不敢去看江珩,推着日本女孩往前走。

江珩摇了摇头,前脚刚关上门,他的老师付教授后脚就从隔壁的办公室里进来了。

六十多岁的男人,身材微胖,头发略白,戴着厚重的眼镜,他笑眯眯道:“刚才我好像听到你跟小姑娘在说话。”

猜到付教授在想什么,江珩无奈,戴着口罩低头继续手头的工作:“老师,能不能不要这么八卦?”

“你是我的亲学生,我不关心你的终身大事,还能关心谁的?”付教授轻哼,在桌边坐下,一双老眼定在瓷瓶上那道像伤疤愈合好的裂纹,语气赞赏,“修复文物需要耐心和毅力,没这两样是干不来这细致活儿的。你现在的修复水平,完全可以出师了。”

江珩目不转睛:“老师夸张了,我现在顶多学到了您的皮毛,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见到自己的学生谦虚又好学,付教授更是满意,随即又感慨:“全国的文物修复师才三千人不到,再这样下去,我真怕文物修复工作将会面临后继无人的局面啊!”

面对付教授的忧心忡忡,江珩的心情也有些沉重,低声道:“这几年国家越来越重视考古事业的发展,不会出现老师担心的情况的。”

付教授叹了口气:“我年纪大了,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们这些后生身上了。”

江珩“嗯”了声,目光更为坚定。

周日下午,麦萌去日语学习班教课,那个叫付博文的男孩子跟上次一样厌学。下了第一节课,麦萌敲了敲桌子:“付博文,下课了。”

付博文睁开眼睛,看了眼麦萌又闭上。麦萌轻轻推了推他的胳膊:“喂,不想学干脆不要来,在这里花钱睡觉还不如回家睡舒服。”

付博文不满:“不要你管。”

麦萌坐在他对面,把高老师那句话给搬了出来:“不尊重知识的人不适合坐在我的课堂上,或者你给我一个睡觉的理由。理由合理,我随便你。”

“你以为你是谁,凭什么……”付博文不耐烦了,这时肚子“咕噜”一声尴尬地叫了起来。刚才玩世不恭的气势像是火焰山的火,瞬间被芭蕉扇给熄灭了。可能觉得丢脸,他又把头埋回胳膊里。

麦萌忍着笑,从包里拿出一盒苏打饼干:“喏,吃吧。”

不拒绝就是接受了,小孩子要面子,她懂。

见付博文没吱声,麦萌起身离开。拍了拍手,她示意其他学生坐好:“同学们,上课啦!”

等大家坐好,她又热情饱满地继续上第二节课。

“学习语言,不仅要学词汇,学语法,更要了解外国的文化……”视线偶尔在付博文身上略过,她看到饼干的包装不知何时被打开了,得意地扬起眉梢……

放学时,麦萌下楼梯,察觉到付博文不远不近地跟在身后,她停下回头,奇怪地看着他:“有事?”

付博文表情别扭,眼睛瞟向别处:“没事。”

“吃了我的饼干就要听我的话,下次可不要再睡觉喽!”麦萌抬手,很想揉一下付博文的头,可身高不够,只好伸回手改为拍拍他肩膀,“毕竟,麦老师的课还是很有意思的!”

“自恋。”付博文拂开麦萌的手,大步往台阶下走。

麦萌瞅着少年酷酷的样子,不自觉地想到同样又拽又横的江珩,撇嘴:“这世道啊,稍有点姿色的人就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拎着包,到了楼下,竟真看见了江珩。让她惊讶的是,那一大一小的两人并肩站在一起貌似很熟的样子,她瞬间明白了上次在门卫处见到他的原因了。

一条妙计涌上心头,麦萌拍了一下手,从小的下手,就不怕拿不下大的!

她蹦蹦跶跶地踢着路边的石子,午后的阳光斜照在她身上,在地上留下一个俏皮的影子。

02

教学案例的大课堂上,老师要求大家和留学生随机组队模拟对外汉语小课堂。

“在汉语里,‘娘’和‘妈’是一样,都是指母亲。我们学过中文的书信体格式,如果你遇到了一位漂亮的女孩,想要给她写一封情书,应该怎么开头呢?”

与麦萌搭档的是一个泰国男孩,他端坐好,认真地举手:“亲爱的姑妈。”

麦萌摇了摇头,纠正:“不对,姑妈是英语里的aunt,姑娘才是girl的意思。”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她抱歉地对男孩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看到了李阳发来的微信。

“周日上午有空吗?一起去体育馆看球赛。”

还没想好怎么回,麦萌的肩膀上就多了个脑袋,顾娇娇凑过来:“我就说你最近几天老是抱着个手机不对劲,快老实交代,你和李阳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上周麦萌和李阳因突袭的大姨妈而结缘的事情宿舍皆知,麦萌在把衣服还回去后,为表示对李阳的感谢,她中午请人家吃了顿午饭,后来李阳又回请。借用钱钟书在《围城》里的那句话,吃饭和借书,都是两件极其暧昧的事情,一借一还,一请一去,情分就这么结下了。

麦萌推开顾娇娇,无语道:“就是普通朋友,你别瞎想!”

不相信男女之间有什么纯洁的友谊,顾娇娇一副“鬼才信你”的表情,转身跟搭档俄罗斯姑娘对起话来。

由于课前早就接到了日语学习班主管的电话,周日下午的课调到上午,所以麦萌理由正当地推了李阳的邀约。李阳表示理解并提出下次有机会一起看电影,麦萌对李阳并没什么想法也就没回他。

第三次日语课堂上,付博文不再趴着睡觉了。虽然他也没正经学习,但至少能抬头看黑板了,这让麦萌很欣慰。

带着“目的性”,她在下课借着给付博文讲解日语时装作不经意间打探一下他和江珩的关系。

对于麦萌的过分热情,付博文觉得莫名其妙,但言语里还是透露了她想要的答案。得知付博文的爷爷就是鼎鼎有名的付教授,江珩有时帮着付教授接送付博文后,她更加坚定了要与付博文搞好关系的决心,强行加了付博文的微信。

晚上回去后,麦萌通过付博文的朋友圈,投其所好地下载了他玩的同款游戏,厚着脸皮加入了战区。起初付博文拒绝,可见麦萌输得太惨也只好勉为其难地带一下。游戏是建立感情基础的桥梁,才两天时间,两人就成了可以并肩作战的“战友”。当然大多战局都是付博文对敌,麦萌躲在后面捡装备,对此付博文很鄙视。

因为付博文的文具袋上次落在了辅导班,麦萌发了微信他也没回复,所以麦萌在周三找了个时间拿着笔袋准备送去付教授的办公室。她先是趴在研究室门窗上看了看,没看到江珩。隔壁的门上没窗,她敲门,听到里面传来一声“请进”后,她才进去。

在看到麦萌后,付教授和蔼地问:“同学,有什么事情吗?”

江珩弯腰站在付教授桌边,两人好像正拿着一份材料在研究着什么。江珩眸光在麦萌身上一顿,站直身子:“老师,我回去把报告再完善一下,明天给你。”说完,他挨着麦萌的肩膀出去了。

“付教授,您好。”见付教授看向自己,麦萌赶紧上前,把笔袋双手递过去,说明了来意。

一听是付博文的日语老师,付教授更加亲切了,连忙让麦萌坐下,要和她聊聊付博文的日语学习情况。

在鼎鼎大名的付教授面前,麦萌很拘谨,聊了一会儿也放开了:“您是想让博文下学期结束就去日本吗?”

付教授叹了口气:“博文从他爸妈离婚后就一直跟着我和他奶奶,他爸也有新家庭,不怎么关心他,我老了也管不了了。这孩子初中就荒废了,他妈妈这些年一直想接他去日本,现在让他去也好,至少有人能照顾他。”

大人总会以为孩子好而替他做出选择,付博文在日语班的表现不见得想去日本。麦萌小心地问:“那……博文的意思呢?”

付教授再次叹气:“他没什么表示,还是那样。”

麦萌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乖巧地坐着做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对了,小姑娘,你能不能帮我个忙?”在感慨完现在的孩子难教育后,付教授话题一转,“我有一份研究材料,下个月开研讨会的时候需要用。日本专家团队也要过来,所以想麻烦你帮忙翻译成日语。”

“我?”手指着自己,麦萌惊讶地看着付教授,“我水平不够啊,要不然您还是找专业的翻译吧?万一翻译错了……”

付教授笑了笑,一双老眼信任地看着麦萌:“博文那个日语班不是谁随随便便都能应聘上的,你能在那儿教课,就证明你是有水平的。不要有压力,我相信你可以的。”

想到这是一个可以在江珩面前证明自己实力的好机会,麦萌深吸一口气:“好,我一定不会让您失望的。”

付教授点点头:“明天下午你直接找江珩,我让他把需要翻译的资料给你。”

信心百倍地离开办公室,麦萌脚步轻盈。她幻想着翻译成功后江珩会出现的表情,小脸洋溢着明媚的笑。

03

天气阴沉沉的,空气也闷热,给人一种雷阵雨马上要来临的感觉,可是到了下午也没下半个雨点。

麦萌到了研究室时,门半掩着,里面没人,只有一排竹简整整齐齐地排列在桌面上。茶杯里的水还冒着热气,看来江珩是出去了。等了两分钟,还没见他回来,她只好无聊地把视线移到竹简上。

有的竹简发霉腐烂了,有的开裂变形了,反正都不同程度地受到了损坏。旁边的白布上还放着几片已经脱色、清洗完的竹简,上面字迹虽然模糊,但也能勉强辨认几个。

她伸出手刚要拿起一片竹简凑近看看,身后传来一道冷厉的声音:“你在干什么?”

她手一抖,竹简“啪”地掉在了地上。

江珩脸色一变,赶紧将打印的一沓报告纸放下,将竹简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用狼毫笔轻轻扫去沾上的灰尘后,目光如同两把刀子朝着麦萌直飞过来,毫不客气:“麦萌,不乱动别人东西是做人的最基本教养。”

麦萌知道自己理亏,但还是底气不足道:“那上次在古董店,你还不是没经我同意就乱动我花瓶?”

江珩扯了扯唇,把竹简放回原位:“对,我不该多管闲事,让你买个假花瓶被人骗就好了。”

麦萌别开脸,语气冷硬:“付教授让我找你拿需要翻译的资料。”

江珩摇头:“不好意思,我会请示一下老师,另找人翻译。”

麦萌听后,瞪着他:“江珩,你什么意思?”

一码归一码,他临时变卦,针对性不要太明显!她白嫩的小圆脸气鼓鼓的,像极了顾娇娇抱着睡觉的那只拉面猫。

乌云密布,窗外的风吹得呼呼作响。江珩一边转身去关窗户,一边淡淡道:“我不想将我辛苦整理的资料交给一个冒失鬼,而且你对我们的专业缺乏了解,我也不认为你翻译出来的东西能很好地表达出我要的效果。”

被轻视的怒火在麦萌的胸腔旺盛地燃烧,垂在裙边的两手攥成拳头,她盯着江珩的后背,恨不得把这个自负自大的人瞪穿两个窟窿:“你不让我试试,怎么知道我不行?”

江珩倚着窗台,看着麦萌,缓缓道:“有时做学问跟做人一样,不能心浮气躁,更不能带有任何私心。虽然我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让你来翻译,但是我知道依你现在的心态不适合。”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研究室是个需要安静的地方,希望你以后没事不要再出现在这里。”

他声音低沉,自认为说得客观,不带丝毫个人偏见,可听在麦萌耳朵里却变了意思。

“谁稀罕!”她青白着脸,“噔噔噔”地摔门跑了出去,带起的风将两页报告吹落在地。

虽然麦萌只比江珩小一岁,但她的言行跟付博文比起来成熟不了多少。江珩把报告纸捡起来,不去计较她的小孩子行为。

麦萌气势汹汹地回到宿舍,打开零食箱子,拿出两盒速食酸辣粉,准备化悲痛为食欲。

二十分钟后,张晓和王红楠结伴洗完澡回来,一推门,吓得惊叫一声。

麦萌戴着墨镜,身上只穿了内衣裤,丸子头像化了的奶油般塌在脑袋上。她转过头来,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们一眼后,继续低着头“呼哧呼哧”地吃冒着热气的酸辣粉。

眼前的画面有种说不出的诡异,以至于连宿舍里胆子最大的王红楠说话都结巴了:“萌……萌萌,你还好吗?”

张晓见麦萌不吭声,想上前又不敢上前,只好抬头看向在床铺上捧着镜子自我欣赏的顾娇娇:“娇娇,萌萌没事吧?”

在宿舍吃酸辣粉不稀奇,稀奇的是“裸吃”。麦萌这样子,不能不让人担心。

顾娇娇用手托了托刚烫的“睡不醒”:“不穿衣服是怕油溅到衣服上,戴着墨镜是怕溅到脸上,咱们萌萌为了吃向来不走寻常路,毕竟她可是史上第一个让外卖小哥把外卖放洗澡篮子里用绳子提上来的人。”

两人听后,舒了口气。

麦萌喝完最后一口汤,抹了一下嘴巴,看着阳台上被大风吹得摇摇欲坠的大红色内裤,表情沉重:“今晚,我要去干一件大事。”

顾娇娇已经被迫听过麦萌对江珩痛恨的“控诉”,无奈道:“你要去炸了江珩的研究室?”

麦萌捏起桌上的一把钥匙,掷地有声:“我要证明给江珩看,我麦萌是有实力的!”

听着江珩的名字在宿舍被提起的频率越来越高,张晓无奈:“外面风大,你先把衣服穿上吧,别着凉了。”

麦萌想到今晚自己惊险又刺激的计划,深沉地摆了摆手。

04

黑黢黢的天空跟一块黑色绒布似的,雨水哗啦啦地打在窗户上,像是谁在天上拿着水管子往下冲洗。下了两个多小时,雨才停下,路面上的积水能淹没脚踝。为避免鞋子不被雨水弄湿,麦萌在出宿舍之前机智地在脚上套了两个塑料袋。

图书馆门口,麦萌躲在门后,与黑夜融为一体。王红楠的黑色雨衣罩在她的身上像一件黑色道袍,将她小巧的身子包裹在里面。她头上戴着黑色的鸭舌帽,鸭舌帽下是一副能遮住她大半张脸的墨镜。出门之前,王红楠还笑她是在扮演雨夜连环作案杀人的变态杀手。

麦萌偷偷探了探头,灵动的眼睛从墨镜上面往大厅里看了看。看门的大叔坐在大厅的桌子前,以手撑脸打着瞌睡,嘴巴半张着,发出均匀的鼾声。

观望了几分钟,见大叔没有要醒来的迹象,而且也没人走动,她将鸭舌帽往下压了压。她掏出口罩戴上,做好最后武装后,蹑手蹑脚地贴着墙根快速从大叔身后溜过。脚上的塑料袋随着走动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让麦萌有种自己是一条穿梭在草丛里的蛇的感觉。

九点半,再加上下雨的缘故,上晚自习的人不多,但因为心里有鬼,她还是选择了最远的一个楼梯爬楼。雨衣的下摆滴着水,在地上留下一行水痕,还有两个脚印。

她先是躲在楼梯拐角探察情况,确定研究室对面的自习室的门都关着,她才赶紧掏出钥匙来开研究室的门。

第一次做坏事,麦萌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仿佛一不小心就能跳出来。她拿着钥匙的手哆哆嗦嗦的,试了好几次才对准锁眼。

“吧嗒”一声轻微的动静,门开了,麦萌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拧动门把手的手沁出了一层细汗,她谨慎地环顾了一下四周,才闪身进去。

钥匙是她趁着江珩关窗的时候,在桌子上看到的。很多时候,冲动的念头都是一刹那间产生的。她偷拿走了钥匙,只想拍下付教授之前让她翻译的那份资料,拍完了她就走人。江珩不让她翻译没关系,等她翻译完后再把资料拍在他面前,看他还敢狗眼看人低!

不敢开灯,麦萌只能摘了墨镜,打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猫着腰往桌旁摸索。

白天放在桌子上的竹简已经被江珩给收起来了,除了一个茶杯之外,桌上再没其他东西。桌子下面还有几个抽屉,一个个拉开,麦萌头疼了。她白天带着火气走的,也就忘记了临走前瞄一眼江珩打印的东西。抽屉里面放着各种各样的纸质文件,她一个个地翻看,也不知道要找到什么时候。

冒着风险好不容易溜进研究室,要是就这么走的话,她还有点不甘心。

纠结了会儿,她把手机放在地上,打算一份份地看。

见每份文件上都用铅笔在右上角标注了日期,阿拉伯数字写得清秀,与江珩那张冷若冰霜的脸一点也不符合。记得付教授说过,文件是过些日子给日本专家看的,因此麦萌从日期入手。

第一个抽屉里都是6月之前的文件,第二个抽屉是更往前的。只剩下最后一个抽屉了,麦萌长叹,这个再没有,她就真的瞎子点灯白费蜡了。

幸运的是,最上面那份就是今天的日期。她比看到中了“再来一瓶”还高兴,兴奋地拿着报告就要跳起来,可太得意忘形了,“咚”一下子撞到了桌子。她捂着脑袋,疼得想哭。

听到外面突然传来一阵走动声,紧接着,响起保安大叔的喊声:“自习室还有没有人?没人就清楼了!”

把散落在地上的资料胡乱地塞进抽屉,麦萌抓起手机下意识地就要藏桌子底下。可还没等她把手机的光给关了,门“砰”地开了。

“谁在那里!”先是一声带着紧张的大吼,随即灯被“啪”地打开了。

房间猛地亮了,保安大叔在看到一身黑雨衣戴口罩的麦萌后,本能地往后退了一步,手里的棍子微颤。

“你是谁?怎么进来的?”

麦萌脑子发蒙,保持着半蹲在地上的动作,一动不敢动。她瞪大的眼睛里写满惊恐,急促的呼吸让脸上的口罩都贴在了鼻子上。

“喂喂,有人闯进二楼考古研究室盗取机密文件……”保安大叔见麦萌好像被吓到了,大着胆子一边将棍子往前一抵,防止她逃跑,一边对着对讲机开始联络保卫科。

麦萌一个激灵,推开保安大叔的手,撒丫子向门外跑去。她不能被抓到,要不然就死定了!

“站住,你别跑!”对方要是个身强力壮、五大三粗的小偷,保安大叔肯定不会这么“英勇无畏”地紧追不舍,可从麦萌的外形来看,对付起来应该不难。

保安大叔的声音近在咫尺,麦萌好像是密林里被雄狮追逐的小鹿,她一手捏着那份资料,一手捏着手机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冲下楼梯。雨衣碍事地在地上拖拖拉拉,她后悔刚才没脱下来。

下了楼梯,马上就是图书馆大门了,她像做最后的冲刺,使出全力要冲过那条无形的红线,然而却用力过猛,脚下一崴,身子直直地往前扑去。

“啊!”钻心的疼痛从脚踝处开始蔓延,麦萌撑着地面吃力地站起来,却被气喘吁吁的保安大叔用力按住了肩膀:“跑,你这么有能耐咋不继续跑了?”

前来“支援”的其他保安也小跑着赶来了:“不准动!”

被团团包围,这一刻,麦萌觉得自己像警匪片里十恶不赦的罪犯。 BRHLQOr1iR/5SQqaPQu4mE0q+wD6hIyLQXzW+KTiN+rGv5UYkEdgRD070IrjHF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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