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坏事的徐父,苏乐颜心里不满。
她觉得徐陆怀在徐家的艰难处境,有一部分是出身的原因,便更多的原因在徐父身上。
徐陆怀和苏乐颜名声本就不好,现在徐家把他们分出去,村里人也不会说徐家的不是。
苏乐颜已经能猜到徐鲁氏为什么把何大丫和徐陆怀凑对了,是打心底不愿意让徐陆怀找更好的。
苏乐颜翻了记忆,何大丫的记忆里,徐陆怀定过几门亲事,都出各种事故,这其中没有徐鲁氏的手笔,苏乐颜不信。
“爹和大娘养育我一场,家里的一切都是爹娘的,怎么分都应该的。”徐陆怀也红着眼道:“祖父,祖母,爹,大娘,保重。”
徐父脸上的表情更加愧疚了,目光看向徐老头和徐婆子喊了声爹娘,又看向徐鲁氏,“有根娘。”
徐鲁氏特别受不了徐父为了孽种求她,她和婆婆是姨表亲,和徐父是表兄妹,从小就很要好。
但徐父进城当小厮后,对她越来越疏离了,甚至还拒绝娶她。
若不是她用计趁着他醉酒的时候怀了他的孩子,公婆为了她肚子里的孩子逼他娶她,只怕他早弃了她娶城里的千金小姐了。
徐鲁氏第一胎生了儿子,虽得公婆的看重,可徐父看上了主家的千金小姐。
而公婆也想吃绝户,曾想过让徐鲁氏带着儿子先藏起来,等徐父娶了千金小姐,徐鲁氏带着儿子也能享福。
徐鲁氏如何肯,这是她的丈夫,她儿子的爹,她恨死了城里的千金小姐。
生了儿子后没几个月,徐鲁氏趁着徐父归家,又找机会灌醉了徐父,又生了次子。
对于自己肚皮争气,徐鲁氏一向得意的很。
知道不能跟徐父硬着来,她默默地委屈自己,只盼公婆看在她能生儿子的份上,好好护着她,不让徐父休了她。
可她生了次子后,徐父就带着刚出生的孽种回来了,虽然还有大笔钱财,但徐鲁氏心里还是恨的不行。
这些年为了那些钱财,她想尽了办法,费尽了心思,不惜多次暗害孽种坏了孽种的名声,让公婆彻底厌了孽种。
若不是那个贱人勾引她的男人,她如何会过的这样苦。
若不是有两个儿子在前,徐鲁氏早被徐父抛弃了,她卯足劲跟徐父生儿子,可惜后面一连两个都是女儿,这么多年也没有再怀上。
那些钱财,徐鲁氏就是不愿意分,这是那个贱人欠她的。
没人知道徐鲁氏的心思,徐父的哀求也被大家视而不见,反正徐鲁氏肯分出这些已经是她的底线了,多了再不肯拿出来。
徐老头不耐烦,“你要是想他,可以过去看他,但他们不准到徐家来。”
徐婆子忙劝着,“儿啊,你可不能糊涂啊,沾了霉晦之气可会害了全家啊。你又不是只有他一个儿子,有根有用才是你要在意的儿子,给你养老送终摔盆子的。”
说着,徐婆子又半怒道:“我和你爹还想好好活着盼曾孙出世,看着曾孙长大成人,娶妻生子,你莫不是想让这晦气的和丧门星害死你爹娘,害死全家不成。”
如今徐老头徐婆子一把年纪半身入土的人,最是惜命不过的,他们别的可以纵容长子,但在这一点是绝对不允许。
徐父当下不敢说什么了,然后又继续用愧疚的眼神看着徐陆怀,一副爹对不住你,爹已经尽力了,但没有办法,你不要怪爹的眼神。
苏乐颜受不了徐父表情,想到日后不用跟徐家打交道,心里也高兴。
徐陆怀在分家书上签了字,一式三分,一份给徐陆怀拿着,一份送到族长那里,一份徐家留着。
分家了,大家吃一顿散伙早饭,可苏乐颜看着那一锅稀糊糊谷糠,很想一走了之。
徐家的兄弟和他们的媳妇也是表情难看,都不太愿意吃,这一锅稀糊糊是徐鲁氏糊弄做的,所以不止味道不好,吃起来也很难吃。
这会徐家人自然不会埋怨徐鲁氏,只会怪到徐陆怀和苏乐颜身上来,他们的眼神也很好的说明了一切。
徐陆怀面不改色的吃了一碗,苏乐颜觉得这比昨晚徐陆怀喂她的难吃多了。
尽管一样是稀糊糊,但吃有腥嗖味,那锅看着也不干净,像有嗖水煮的一样,她就是在末世也没吃过这么难吃的。
幸好她只打了一小半勺,不到半碗,若不是看徐家人也一脸为难的吃下,苏乐颜估计一口也吃下去。
徐家人吃的脸都快扭曲了,自从发家之后,多少年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食物了,但到底不能浪费粮食,所以还是忍住了。
徐父脸色青了又红,显然也被徐鲁氏给气了,但徐父还没有开口,就被徐婆子给瞪了一眼,当即又怂下去了。
饭后,徐陆怀和苏乐颜就回房收拾东西,徐父堵在门口,一脸的难过,“老三,你也别怪你大娘,你先在家里住着,爹帮你建房子,再搬过去。”
“不用了爹,我搬到荒地的茅草屋去。”
徐陆怀也不想住家里,更不说大娘还赶他,荒地那里的茅草屋还是他从前临时搭建的,这段时间早有心里准备,所以一直去修缮茅草屋。
“爹帮你搬吧。”徐父道。
“爹,你身子骨不好,我和媳妇搬就成了。”徐陆怀很客气。
徐父的眼睛又红了,“老三,你是不是怪爹,是爹没用,护不住你。可爹没办法,爹不能不孝,你爷奶年纪大了,你得体谅他们。你大娘又为爹生了几个儿女,爹不能不顾她。你大哥二哥还有姐妹他们都被你大娘惯坏了,你也别怪他们,他们没有什么坏心的……。”
徐陆怀心里讽刺至极,造谣陷害算计毁了他名声,从小到大欺负他打骂他,还没有坏心。
爹不是不知道,却装聋作哑,只求他原谅,让他不要怪他们,理解他们。
徐陆怀很不是滋味,但面上还是道:“我没怪过爹,爹对我已经够好了,儿子只是不想爹操劳。分家了,儿子搬出去,以后不能天天在爹膝下敬孝,爹要保重身子。”
徐父叹了口气,痛苦地坐在家门口,神情无奈又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