煮了碗蔬菜面,就着时尚博主更新的开箱视频吃完,陆颐薇拿起手机,本打算跟大学闺密分享一下近况,视线却被快递公司公众号之前发给她的派件推送消息吸引了过去。
上面显示出了男生的名字和手机号。
“陈冬野。”陆颐薇轻轻念出这个名字,不自觉地挑挑眉。
如果不是遇见他,这也不过就是三个平常的字,但现在,它们组合在一起,成了浮现在脑海中的一张脸庞。
回想之前的碰面,每一次都很神奇,但他总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是怎样的家庭背景、生活环境和成长经历让他成为这么波澜不惊的人?陆颐薇竟有几分好奇了。
不过,作为一名热爱网购的女性,在快递小哥面前混个脸熟也蛮好。
快递?
啊,对!陆颐薇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件十分重要的事情没做。
网上的毒鼠药种类五花八门,她看得眼花缭乱,干脆挑了销量最高的下单,但明明记得详情页里是一个毒鼠屋,怎么到手里变成粘鼠板了?
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使用说明,陆颐薇便将拆开的板子放到一边去洗碗了。
她有轻微的洁癖,见不得眼前摆着脏东西。
厨房虽然很小,但有一扇格子窗。小区因为年代久远,树木很多。春天的夜晚,昏黄的灯光照亮幽静的道路,树枝上抽出的新芽支棱在夜空中,与星星相映。
大概就是因为舍不得这些独自享受时光的夜晚,才在结婚前按下了暂停键吧?
自从和许致一做回朋友之后,陆颐薇发现自己陷入了一个思维怪圈。
她总是试图用各种各样的观点来论证,之所以选择悔婚不是因为不爱。尽管她知道,这就是答案,但总在逃避。
三十岁,谈爱情会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
至于爱情,电视剧和小说里有很多种,只可惜,陆颐薇一种也没有体验过。
她不是很相信那种虚无缥缈的情绪,可也无法忍受和一个确定不爱的人亲密度过余生。
人真的很矛盾,陆颐薇瘪了瘪嘴,耳边突然传来一个奇怪的声响。
窗户没关吗?她用挂在厨房门上的擦手巾擦干净手,走出厨房。四下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常。
正要去找手机问客服那个粘鼠板是不是发错了,途经墙角时,陆颐薇看到了平生最恐怖的一幕。
她一把甩掉手机,惊叫着逃到了玄关。
粘鼠板上有只还在挣扎着的老鼠。陆颐薇捂着脸没出息地哭了一阵,想打电话找人帮忙,但是手机好巧不巧就落在了那只老鼠旁边。
陆颐薇闭着眼睛跳脚,骂了好多句脏话,最后决定哭着出门找门卫大叔帮忙。
她抽噎着拉开单元楼门,没有注意到远处拎着夜宵走来的陈冬野。
眼见着一个披头散发、穿着长长的卫衣裙、哭哭啼啼从楼梯上飘下来的女人,他愣了愣,才辨认出这张脸他认识。
于是,在女人与自己错身时,他忍不住叫出了她的名字。“陆颐薇。”他退后一步,侧头问她,“你怎么了?”
陆颐薇正吓得不知所措,面对这份突然的关心,立刻崩溃了,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他,哭着说:“陈冬野,你帮帮我吧。”
她用求助的语气叫他的名字,就仿佛他们是认识许久的朋友。
陈冬野怔了怔,点头。“好。”他瞥了一眼她通红的眼睛,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后颈,“别……别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