购买
下载掌阅APP,畅读海量书库
立即打开
畅读海量书库
扫码下载掌阅APP

第24章
魔域惊魂(一)

屋里一盏油灯如豆,老太太激动得不知如何是好,撩起衣襟一个劲儿擦脏兮兮的木墩子,唯恐弄脏了韩枫和秋水的衣服。

“槐树爷”看看灶间,没言语,就出去了。

韩枫和秋水坐在矮小的木墩上,一边和老人闲聊,一边四下打量,这间小房子不知是什么年月盖的,也不知是做什么用的,小得勉强搁得下一张床,靠西墙简单砌了一个锅灶,再放几只小木墩儿,就几乎没有下脚的地方了。

过了一袋烟的工夫,槐树爷领着一个小伙子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饭菜,说不上丰盛,但还说得过去,居然还有一样野味。

老槐树爷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地说:“咱们这穷山沟儿里,也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好东西,都是家常便饭,将就吃些吧!”

老太太感激得不知说什么好,一个劲儿地擦眼睛。

秋水早就饿坏了,狼吞虎咽,吃得很香。槐树爷和老太太看着韩枫两个人吃得这么高兴,脸上也露出了喜色。

刚收拾了碗筷,尖利的山风从墙隙钻进小屋,把灯给吹灭了,屋里忽然有了一股彻骨的凉意。

重新点上灯,四个人团团围坐。老太太一会儿拉着韩枫的手摩挲一阵儿,一会儿又拉着秋水的手舍不得放下,嘴唇嗫嚅着,喜欢得不知说什么好,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眼圈红红的,赶紧低下了头。

老槐树爷吧嗒着一根长长的旱烟管,很少说话,刀刻般的皱纹里好像夹着太多的沉重和无奈。

韩枫觉得在老人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儿,这种感觉从刚进村子时就有了:村里人刻意的缄默,围观者古怪的眼神,老人落魄的境况和凄楚的神色……好像他们都在竭力回避什么,而这个东西肯定和老太太有关。

“大娘,我听伟峰哥说过,咱们家住的是三代老屋,绿水环绕,古槐成行,不会就是这座小房子吧?”韩枫很想把自己心中的疑问和盘托出,可是他知道,单刀直入老人并不一定会说,于是只好从另外一个角度迂回。

“是吗?……伟峰真是这么说的?……”老太太擦着眼泪问道。

看到老太太不肯说,韩枫把脸转向了旁边仿佛一尊石雕的老槐树爷,目光里尽是探询和疑惑。

“槐树爷”把烟管放下,在厚实的鞋底上重重地磕了一阵儿,然后咳了一声,说:“他婶子,这两个娃儿也不是外人,就给他们说说吧!”

老太太抬头看看韩枫和秋水,叹了一口气,又把头低下了。

“嗐,还是我来说吧!这样的事儿你大娘怕是真的不敢再提了!反正我已经活了八十多岁了,死了也够本了,我不怕!”老槐树爷恨恨地啐了一口唾沫,然后把事情的原委讲了一遍。

李伟峰是一个孤儿,四岁时父亲去世,母亲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李伟峰很懂事,也很听话,从小酷爱武术,并且学有所成,在全国的搏击大赛上拿了冠军,被“冷刺特种大队”看中特招入伍,这是光宗耀祖的大事儿,在这方圆几十里简直轰动一时,上门提亲的人差点儿踏破了门槛儿,那是老太太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

后来,李伟峰和邻村青梅竹马的女孩儿香草结了婚,老太太以为从此可以安享晚年了。谁知天有不测风云,云南一战,李伟峰牺牲。这个家顿时像塌了天,一切都变了样子。

李伟峰牺牲后,老太太多次提出要香草改嫁,不愿让香草跟着她守一辈子活寡。可是香草很固执,坚决不同意改嫁,情愿与老人相依为命,替李伟峰给老太太养老送终。

可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这么好的一个闺女,竟被村主任那个畜生盯上了,他千方百计地纠缠香草,被香草拒绝后,贼心不死,终于瞅着老太太不在家的时候,把香草奸污了。

香草为了老太太,本想忍辱偷生,可是那个畜生三天两头来欺负她,最后,香草实在不堪凌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里,跳崖自尽了。

香草死后,老太太到处申诉,可是村主任权势通天,在这方圆百里就是土皇帝,他妹夫在镇上当镇长,他妹夫的姐夫又是这个偏远小县主管政法的副书记,谁能撼得动他?弄到后来,老太太反被村主任以恶语逼死儿媳的罪名告到县里,扬言要治重罪,念她年岁已老,不予追究,但被赶出了住了三代的老屋,栖身在这所无人居住的破房子里。

其实,村里人都知道村主任眼红李伟峰家的老宅不是一天两天了,一直没机会下手,没想到这次借诬告轻而易举就把李家祖传的老屋给霸占了。

“上面没来人调查?这样的事儿没人主持公道?”秋水听得目瞪口呆,简直不敢相信这么美丽的山村居然会有这么龌龊的罪恶。

“上面来了人,连公安也到场了,说香草的死纯属自杀,跟村主任没关系,并对伟峰妈说,如果再上诉,就是诬告,要判刑的。村里人见过世面的人不多,见公安这么说,也就没谁敢再议论了!”

“那媒体呢?居然也听之任之?”秋水作为记者,职业的习惯让她感觉这事儿实在是不可思议。

“听说后来也来了记者,找村里人调查这件事儿,可是记者前脚刚走,凡是提供情况的人不是无缘无故被人毒打一顿,就是家里的房子被人点了,或是地里的庄稼给人糟蹋得不成样子,后来听人说,那记者是假的,是村主任故意下的套儿,这都是道听途说,无凭无据的,谁敢拿他怎么样?不过,村里从此没谁敢再为这事儿出头了,见了你大娘都像躲避瘟疫似的,唉……”槐树爷长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的人怎么可以当村主任?”韩枫大为不解。

“这畜生的村主任是他那当镇长的妹夫给弄的,后来民选时,村里人推举一个小伙子跟他竞争,这孩子是刚退伍的兵,血气方刚,为人很正直,可是在投票的前一夜,忽然从山上摔下来,残废了。村里人都心知肚明,那孩子年纪轻轻的,手脚又麻利,从小在山里长大,什么样的山道没走过,能把腿摔折?鬼才相信!”槐树爷说着说着,眼里就迸出了火星。

老太太一直没说话,不时用脏得看不清颜色的衣襟擦眼睛,压抑的抽泣声像刀子一样扎着韩枫和秋水的心。

在共和国的太阳下,在仙境一样美丽的小山村,居然隐藏着这样惨无人道令人发指的罪恶?

“大娘,你的眼睛是怎么回事儿?”韩枫怕老人伤心过度,把话题岔了开去。

“伟峰死后,你大娘天天哭,眼睛慢慢就不济事儿了,后来香草又出了事,你大娘到处哭诉,这眼就不行了!”老槐树爷在旁边叹着气解释道。

“一直没找人看看?”韩枫把油灯靠近老太太的脸,仔细观察她的反应,可惜老太太好像没有感觉到似的,韩枫的心更加沉重了。

“看了几回郎中,也抓了几服药,不管事儿!药又太贵,咱也吃不起,就只好这样熬着了!大娘也老了,有些事儿看不见更好!”老太太低声说。

“没钱?伟峰哥不是还有一点儿抚恤金吗?”韩枫疑惑道。

“伟峰的那点儿钱,你大娘本来是准备给香草做嫁妆用的。香草死后,你大娘就把那笔钱全都捐给了村里的小学,唉……”槐树爷浑浊的眼里好像有一些晶亮的东西在滚动,他连忙低下头擦了擦,掩饰道:“这烟劲儿真大,把我的眼泪都熏出来了!”

几个人都不再说话,透隙而入的山风吹得人的心都僵了。

第二天,韩枫和秋水向老太太打听了路,去祭拜一下香草。

在一处残破的断崖下面,香草的坟已被荒草掩埋,这么一个善良的女孩儿竟然落得这样的下场,真是令人扼腕长叹。

给香草烧过纸,秋水再也忍不住了,伏在韩枫肩上痛哭失声。

韩枫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滴血。

冤家路窄,回来的时候,韩枫二人居然和那个村主任碰上了。那人喝得醉醺醺的,后面跟着十几个衣冠不整游手好闲的家伙,在路上拦住了两个人。

“喂,你……你们两个就是……就是昨晚到李……李伟峰家的?”那人喷着满嘴的酒气,指着韩枫两个人傲慢地说。

韩枫和秋水没说话。

“我正要到那个老不死的家里去找你们呢,正……正好,碰上了,怎么样?到……到我那里坐坐……咱们……谈谈!”

秋水瞪了他一眼,冷冷地说:“我们又不认识你,跟你谈什么,走开!”

“哟嗬!有……有个性!记者……是吧?我喜欢!”那家伙回头向身后的那群人笑道:“这么……这么漂亮的妞儿,哥几个没见过……是吧?”

众人哄笑起来,用色迷迷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秋水,恨不能一口把她吞进肚子里。

周围或远或近站了好多村人里看热闹,大家不禁为韩枫和秋水捏了一把汗。

忽然一个凄怆的声音传过来:“孩子……孩子……”原来是老太太听到了信儿,慌着摸过来了。韩枫赶紧迎上去,扶住了老太太。

老太太挣开韩枫,跌跌撞撞地摸到村主任的跟前,“扑嗵”一下跪在地上,边磕头边哭:“两个孩子是外人,这事儿和他们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你要杀要剐找我!求你放过他们吧!我对天发誓,只要你放过他们,我再也不告了!”

韩枫抢上去把老人扶起来:“大娘,你这是干什么?我们又不怕他!”

村主任瞪着一双醉眼骂道:“一个臭当兵的,有……什么了不起!这方圆百里我……我说了算,惹恼了大爷……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韩枫身上的杀气忽地透体而出,眼神冷得可以冻死一头北极熊。

村主任被韩枫的目光盯了一下,浑身的血差点儿结冰了,吓得一机灵,酒醒了一大半儿。

“你真该死!”韩枫一字一顿,每个字都冷得像结了冰。

“小子!你有种!”那人瞪着一双通红的醉眼,朝身后吼道:“都他妈的傻愣着干啥?给我上!打死了我负责,天蹋了我顶着!”

后面那群家伙顿时蜂拥而上,拎棍的,拿棒的,挥着铁锹的,攥着匕首的……气势汹汹地冲上来。

老太太虽说看不见,但却听得清清楚楚,一下子挡在韩枫身前,像一只发疯的母兽:“谁要是敢碰他,就先杀了我!”

秋水没想到这群人竟敢如此无法无天,一下子气懵了。

这群人迅速把三个人围了起来,周围看热闹的村民都吓得躲了起来。

“既然要杀,也算上我老头子一份儿!”随着话音,从外面闯进来一个老汉,脸色铁青,胡子颤抖着,正是年逾古稀的老槐树爷。

“你这个不知好歹的死老头子,平时看在你年纪大的份儿上,让你三分,今儿个是你自己找死,别他妈后悔!

老头儿,你死了不要紧,信不信这笔帐我会找你儿子孙子算?”那人像一条噬人的狼,凶相毕露。

老人脸上一寒,怒声说:“你敢动动他们,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哈哈……我敢不敢动他们,你心里有数!至于你放不放过我,等你做了鬼再说吧!”那人仰天狂笑。

韩枫看看周围的暴徒,然后把秋水、老太太和槐树爷拉到了一边。也不说话,挺身走向了不远处一株高大茂密的槐树。众人不知他要干什么,都跟在他的身后。

这棵槐树已经有了年头儿,高大挺拔,树身有合抱粗细,稠密的枝叶像一篷巨伞似的。

韩枫围着树走了一圈儿,接着后退几步,凌空飞跃,一记铁腿踢向大树,“哗”的一下,巨大的树干晃了晃,数不清的叶片像蝴蝶一样翩翩而落。

看看大树安然无恙,村主任不由得气乐了:“你他妈……”

他还未骂完,只听“咔嚓嚓”一阵巨响,那棵大槐树竟无风自倒。周围的人吓得狼奔豕突,慌忙窜到安全的地方。

待倒在地上的大树没动静后,四周的人全拥了上去。众人不禁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被韩枫踢中的地方,合抱粗的树身里面居然全碎了,松软得就像刚滤过的豆渣似的。

这是什么功夫?刚才气势汹汹的打手们见势不妙,都扔了手中的家伙儿,偷偷溜了。

由于韩枫、秋水和老槐树爷的劝说,老太太终于同意跟韩枫到北京去治病。

韩枫的这一腿,似乎镇住了村主任和他手下的那帮人,在韩枫和秋水在槐树坳的几天里,他们愣是没再露面。

村民无不奔走相告。韩枫踢断剩下的那半截树桩子,成了槐树坳镇邪的“圣物”,不但本村人顶礼膜拜,更引得外村的人蜂拥瞻仰,大家在咂舌赞叹之余,无不人心大快,这倒是韩枫没有想到的。

让韩枫更没想到的是,当他和秋水准备启程动身的前一天夜里,槐树爷领着两个人来了。

这两个人一个是本村的阿旺,一个是东北口音的瘦弱年轻人。

见到韩枫,那个瘦弱的年轻人“扑嗵”就跪下了。

韩枫和秋水不知怎么回事儿,忙把青年拉起来,仔细询问缘由。

原来这个青年叫沈伟,是辽宁铁岭人,今年来这里的省城打工时,被人以招工的名义和几十个男女青年一起装在两辆蒙得严严实实的大卡车里拉到了这大山深处。

原本说好是到这里开矿的,可是到了这里,所有人都被关进了一个大山洞里,每天好吃好喝地养着,绝口不提开工干活的事儿,但是严令禁止任何人随便走动,更不允许走出山洞。

开始,大家还有些纳闷儿,时间一长,也就习惯了,反正每天有吃有喝,不用干活,还有钱拿,这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儿上哪儿找去?

接着不断有人被带走,走了之后再也没有回来过。问问工头儿,答复是已经给那些人安排好了工作。因为工作程序比较复杂,新招来的人员得经过轮流培训后才能上岗,所以剩下的人还需要再等一段时间。

大家都信以为真,唯有沈伟脑瓜灵活,觉得这事儿不寻常:开矿基本上都是力气活儿,哪能像航空航天似的需要那么多高素质人才,一个私营业主没事儿养这么多光吃不干的闲人,除非疯了!况且洞内洞外尽是些荷枪实弹的警卫,搞得跟军事基地似的,其中必有文章。

他决定瞅个机会探探虚实。

机会很快就来了,在一个暴风雨之夜,他趁同伴睡熟之际,避开警卫,偷偷溜进了山洞里面。

想不到山洞内的规模非常大,里面房间众多,道路纵横交错,像迷宫似的,把沈伟弄得晕头转向,分不清东西南北。

正当他焦急时,忽然听到一阵像鬼一样凄厉的惨嚎,他循声摸过去,发现声音是从一间亮着灯光的房子里传出来的。正巧门闪开了一道细缝儿,出于好奇,沈伟悄悄凑了过去。

灯光很亮,屋中央是一张很大的手术台。手术台四周站着五六个穿白大褂戴白口罩的人,手里拿着锋利的手术刀。手术台上躺着一个五大三粗的年轻人,赤身裸体,浑身被特殊的机械箍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沈伟起初以为是医生在为病人做手术,当他准备离开时,那个年轻人的惨叫声再次吸引了他。他这才发现,这些人不是在替他做手术,而是用锋利的手术刀在切割他身上的器官,耳朵、鼻子、眼睛……一只接一只被血淋淋地割下来,像精美的艺术品似的,小心翼翼地放在旁边盛满液体的玻璃瓶里。

外面的器官切割完后,那些人像疱丁解牛一样熟练地用手术刀划开了那个年轻人的腹部,开始取里面的东西,心脏、肝脾、胃、肺……一个个还在蠕动着的热气腾腾的内脏器官被活生生地挖出来,放在玻璃瓶里。

沈伟觉得自己就要吐了,他手脚冰凉,几乎动弹不得,他拼着最后一丝力气,跑开了。

他不敢再回去,跌跌撞撞地瞎闯,也许是老天有眼,后来居然闯进了一个女孩儿的房间里。

那个女孩儿刚要惊叫,沈伟跪下来,哭泣着说明了情况。

无巧不成书,那个女孩儿也是辽宁人,两个人是同乡。

那个女孩儿告诉沈伟,这个地方是“人蛇集团”生产人体器官的基地。他们以招工的名义把一些身体健康相貌端庄的年轻人骗来,活活肢解,然后再把人体器官通过可靠渠道销到外地或者偷运到国外,赚取巨额利润。

很多骗来的女孩儿都是先被强暴后,再拉到手术台上肢解。这个女孩儿因为长得特别漂亮,被这里的头儿撞见,垂涎于她的美貌,就把她留了下来,成了他泄欲的工具。

在那个女孩儿的帮助下,沈伟从一个隐蔽的仅可容身的通风口里逃了出去。辨不清方向,慌着在暴雨中逃命的沈伟一不小心就从山上滚了下来。

“是我上山时偶然碰到才把他捡回来的,听他说明情况,才知道我们这附近有这么一个恐怖的地方!”阿旺在旁边插话道。

秋水吓得脸色惨白,如果不是当事人就坐在眼前,她真会以为在听“鬼故事”,她不由追问了一句:“既然逃出来了,你怎么不回家?”

阿旺道:“他倒是想走,可这周围几十里的大山封得就跟铁桶似的,他就是插翅也飞不出去!我只好把他藏在俺家的地窖里,谁知这一躲就是大半年!”

槐树爷这时插了一句:“前段时间老是有人在周围晃动,我也没太在意,后来有警察带着人挨家挨户地搜查,说是抓逃犯,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儿呀!”

秋水一震:“槐树爷,您老人家说的是警察?”

“那还能错得了!有几个公安来这里办过案,我认得的!”槐树爷肯定地回答。

秋水脸色苍白地看了韩枫一眼,韩枫始终没有说话,只是眼光比以前更冷了。

槐树爷喃喃咒骂道:“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当年小日本在东北搞活人实验,祸害咱中国人。没想到今天这些畜生祸害咱自己人,这些挨千刀的,不得好死啊!”

韩枫站起来,槐树爷刚要问,韩枫用手止住了他,然后身形一闪而没,不一会儿,他提着一个人回来了。

槐树爷一看,被抓来的人正是村主任的亲信之一——本村的李二。气得上前揍了那人一嘴巴,骂道:“你这个兔崽子,居然干起这种勾当来了!亏我看着你从小长大的,真是枉披了一张人皮!”

李二早被韩枫魔鬼般的身手吓得肝胆俱裂,这会儿把头磕得像捣蒜一样,一个劲儿求饶:“槐树爷,这不关我的事儿,都是村主任硬逼着俺来的,您老儿得给俺说说情啊!”

“呸!你这不学好的东西!我真替你死去的爹脸红!”槐树爷恨恨地说。

韩枫冷冷地看着李二:“他在哪儿?”

“俺真的不知道,村主任只是叫俺在这儿看着你们,有什么事儿马上报告!”李二惶恐不安,但明显没有说假话。

韩枫明白眼前这人只是一个跑龙套的小角色,用处不大。

“打电话!告诉他我们今夜马上就要走了!”韩枫冷冷地说。

“啊?……”李二愣了。

“按我说的做!”韩枫的眼光像刀子一样刺得李二一缩脖子。

“是……是……”李二忙不迭地把电话打了出去。

看到大家脸上不解的神情,韩枫笑了,“与其盲目出击,不如在这里以逸待劳等他们好了!”其实他真正担心的是眼前这几个手无寸铁的人,如果不是有顾虑,他早就上门把那些人渣给废了。

秋水急道:“枫,你想‘引蛇出洞’?”

“那要看看他们有没有胆量了!”韩枫笑着说。

见韩枫已拿定了主意,秋水试图作最后的努力:“枫,我们为什么不等回去之后再做打算呢?”

韩枫笑了,用手指指躺在旁边地上的李二:“你以为人家会让我们这么轻易走吗?”

“可是……”秋水担心的是警方都已经参与其中了,谁知道这背后的网有多大呢!难道地方官员没有染指?当然不可能!“人蛇集团”如此猖狂,仅仅依靠地方上的关系网是罩不住的,这网的暗处,该有多大一只黑手呢?在中国,官场是无底的黑洞,一不留神,死都不知怎么死的,秋水由于家庭特殊的背景和记者丰富的阅历,让她对中国的官场了解很深,所以不敢再想下去了。

其实韩枫比秋水想得更多,在国内面对犯罪分子不同于在战场上,他是一名军人,不是一个执法者,他需要考虑的不是战斗的残酷性,而是手段的合法性。如果仅仅是杀人那就容易多了,而法律,是需要警方的配合才能实现的。可是在这个地方,他该相信谁呢?他对警方失望到了极点。

突然,他脑际灵光一闪,想起了林雪。目前他所能信任的警察只有林雪了。

刚刚上床的林雪正被对韩枫的思念折磨着,辗转反侧,手机一响,看清是韩枫的号码,高兴得一下子跳起来。

听完韩枫的介绍,林雪的脸“唰“地白了,一颗心顿时揪了起来,恨不能马上飞到他的身边,和他一起面对危险和黑暗。

接完电话,林雪立即把事态的严重性向总部作了汇报,并经总部批准,紧急请求W军区“冷刺”特种大队协助行动。

仅仅二十分钟后,林雪和“冷刺”特别分队乘直升机从不同地方起飞,奔向茫茫的太行山深处。

在韩枫审问李二的同时,“人蛇”基地会议室里也在进行着紧张的谈话。槐树坳的村主任正站在一个三十多岁脸色阴沉的人面前,汗如雨下。

“你他妈的真没用!上次跑的那个人,到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你他妈的想过没有?一旦走漏了风声,你我都将死无葬身之地!”

“是……是……卢处长教训的对!是小的失误,小的该死!”村主任头点得像小鸡啄米一般,差点儿就要跪下了。

“我从省里来的时候,老头子再三交待,就是把这方圆几十里的大山翻个遍,地挖三尺,也要找到那个人,决不可抱着侥幸心理,千万记着:一招失误,满盘皆输!另外,那个放人的小妞儿和几个渎职的家伙做掉没有?”

“按卢处的安排,都搞妥当了!”村主任擦擦脸上的汗说。

“真的?”那人追问了一句。

旁边一个身材魁梧的年轻人笑道:“卢处,我们大家干的都是脑袋掖在裤腰带上的营生,你就是不说,谁也不敢大意!”

“齐队长,你这话是不错,可惜有些人就是他妈的不长记性!”卢处长狠狠盯了村主任一眼,骂道:“你小子再不改改那拈花惹草的毛病,老头子第一个饶不了你!”

村主任一听,吓得差点儿趴下,看来他对“老头子”恐惧极深。

“前段那个军嫂的事儿费了多大的劲儿才给你摆平。你以后要长长记性:这个世上有些女人是碰不得的,更有一些人是绝对不能惹的!”

“是是是……小的记住了!”村主任被骂得狗血淋头,浑身像筛糠似的。

就在这时,村主任的手机响了,他看了卢处长一眼,见对方不耐烦地点点头,赶紧把手机打开,刚听了一下,脸色就变了。

卢处问村主任怎么回事儿。

“是这样的……”村主任合上手机,结结巴巴地把这两天发生的事儿讲了一遍。

“什么?……你他妈的,你说谁?秋水?韩枫?……”他像被枪打中的兔子似的一下子从沙发上跳起来,大吼道。

众人被他激烈的反应吓了一大跳。

齐队长不以为然地道:“两个无名小卒,值得卢处这么激动吗?”

“你知道个屁!那个秋水,是Y省省长秋仲麟的千金!更可怕的是那个韩枫,老头子说过:中国有三个人不能惹,这第一个就是‘冷刺’的韩枫!”

“这人很厉害吗?”齐队长忽然觉得事态有点儿严重了。

“我操你妈的……”卢处长也懒得再解释了,像疯了似的指着村主任的鼻子破口大骂,但是他很快就冷静下来,眼珠快迅转了一会儿,吩咐道:“齐队,你多带些人手穿上警服到槐树坳去,借抓逃犯为名接近韩枫和秋水,趁他们不备,务必乱枪打死,千万不可留下活口!”

齐队长站起来答应了一声,又问道:“杀一个韩枫,就我们刑警队几个兄弟过去就行了,用得着兴师动众的吗?”

“就你们?”卢处长鄙夷地说:“别说你一个小小的县刑警队,就是我们省的防暴警察大队全上,也不够他一个人塞牙缝儿的!

村主任吓得一哆嗦,韩枫的厉害,他是已经领教过的。 rjlYWUMpf/j6WYwMEu6T6u8zymYoXyCGs6jiwiJfx4gL3Rh+4/3ilFQSWNNpAeyK

点击中间区域
呼出菜单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