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就是第二天。
大白天里,那头光妖从来没来过,海风镇的百姓,总算是出了门来,镇上热热闹闹起来。
“昨晚那妖怪来过没有?”
“可有哪家出事了?”
到处都是打探消息的人声。
一番下来,听说没有任何一家出事,众人又一次安心了几分,忙起自己事情来,种地的种地,打鱼的打鱼,做买卖的做买卖。
人群中,纪来之面无表情。
……
“说,你们两个小兔崽子,昨天晚上到底干什么去了,竟然连腿都弄折了?”
此时此刻,咆哮之声,激荡在白家的某间房间里。
一个白发老者,冷怒的吼着躺在床上的一个相貌俊俏,但面色苍白的青年。
房中还有几个家人,下人,和请来的一个郎中,个个屏住呼吸,不敢言语。
这老者,名叫白鸿盛,是白家如今的家主,白啸的曾孙子,得益于白啸带回来的上好丹药,已经九十九岁,依旧红光满面。而躺在床上的,则是他的曾孙子白子文。
这白子文此刻,一脸的有苦说不出之色,只差掉下眼泪来了。
“说啊,你们到底干什么去了,子武年纪还有,肯定你这个小混蛋撺掇的。”
白鸿盛人老眼不花!
“曾祖父勿要动怒,以免伤了身子!”
那白子文咬着牙道:“我们两个,昨天偷偷从侧门溜了出去,想把镇中巡查巡查,若那光妖再下山来,我们可立刻通知其他人。谁知道不知中了什么妖风,陡然昏迷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孙儿的两条腿已经被打断了,肯定是那光妖干的!”
“巡查?”
白鸿盛闻言,一双老眼里,暴起寒光。
“小兔崽子,还敢跟我撒谎?你以为子武那个半大孩子,是有多老狐狸,面对我的盘问,他敢不说?”
白子文闻言,顿时如遭电击一般,身躯猛的一颤,面皮都哆嗦刷白起来。
“曾祖父饶命,孙子也是一时糊涂,才假扮成那光妖,去行了那恶事,污了王老实的闺女的,我也是一时糊涂啊。”
白子文一把鼻涕一把泪起来,要从床上爬起,偏偏腿又断了,又疼的哇哇大叫。
房中几人,此刻才明白前因后果。
那郎中这个外人,震然之后,最是尴尬起来,走又不是,留又不是,又有些担心白老太爷会杀了自己灭口。
……
“来人,把这个小混蛋,给到拖到王老实家的门口去,当着他和他闺女的面,把他的另外一条手臂,也给我打断!”
白鸿盛朝门外喝道。
听到这话,几人全震。
谁也没有想到,白鸿盛的火,竟然这么大。
“老太爷,不可啊,他可是你嫡亲的曾孙子啊!”
管家第一个大喊求情。
一个妇人,则是扑到了白子文的身上,要打挡任何人一般,也是哭天抢地起来,其他仆人们,也是纷纷跪倒哀求。
郎中想了想,也替白子文求起情来。
那白子文,最是傻眼,两条腿已经断了,再断了一只手,他以后就真的是个彻底的废人了。
“不可?”
白老太爷怒瞪向众人。
“那你们可知道,子武是被这个小子,撺掇了去的,他害了自己不说,还害了子武断了一条腿!”
“你们真以为,是那头光妖,在替天行道吗?这肯定是老祖干的,他已经回来了,而且知道这个小子做了恶事,才下手惩罚的,但老祖到现在,却没有回家,他肯定是以为老夫教导无方,恼上我们了!”
众人闻言,这才恍然,全都没了声音!
而这白老太爷,虽然说错了人,但道理似乎不错,不光老眼不花,脑子也依然灵光。
……
“你们还在等什么,要老夫亲自动手吗?”
白鸿盛再喝。
管家和几个家丁,想想一个神仙震怒了,哪里还敢耽搁,个个哆嗦了一下,终于扑来。
“曾祖父饶命,饶命啊!”
白子文大喊。
那妇人也是哭着阻拦。
白老太爷看的目光一寒,直接抡起拐棍就打,老家伙年纪虽大,身体却极好,打的那妇人哇哇惨叫,鲜血飞溅。
下手之狠,看的郎中再次无语。
在这个家中,其他人白老太爷都可以不在乎,但白啸这个神仙老祖,严禁任何人触犯,要知道,白老太爷能活到现在,活的这么生龙活虎,就是得益于白啸的丹药。这老家伙,还想活的更长一些呢!
……
很快,消息传开,海风镇上就轰动起来,个个聚集到了王老实的家门外!
“听说了吗?原来王老实的闺女,是被白家的大少爷白子文祸害的!”
“那个纨绔子?”
“没错,就是他,他假扮光妖,在夜里出来祸害良家妇女!”
“那光妖是他假扮的?”
“不,光妖还是真的,是他借光妖之事行恶事。”
“原来如此。”
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将王老实家,围了个水泄不通。
白老太爷当然是亲自来赔罪,神色极诚恳,态度鲜明公正,那王老实此刻才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又是气的老泪横流,闺女则在房中听着,也是呜咽不止!
“来人,给我把这小畜生的一条手臂,也给打断了!”
白鸿盛霸气冷喝。
全镇百姓,听的全都一颤,而同样得到消息赶来的白子文的老爹,祖父,祖母,个个心疼,又不敢言语,已经知道两条腿可能是白家的老神仙打断的。
咔嚓!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叫里,白子文的一条手臂,也被当场打断!
在场所有人,看的又是一颤!
扫过惨叫痛哭的白子文,又不由自主的看向那位冷厉着一张脸的白老太爷。
狠!
真狠!
但行事也的确是公正!
对这白老太爷,海风镇的百姓,自然是更加钦佩起来。
而在人群外围,纪来之则是深深凝视着这位白老太爷,这位白老太爷行事,竟是如此的刚烈吗?
还是在刚烈公正之下,有着另外一张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