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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妙

第二天上学,张莹滢瞧了瞧覃莳:“你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当然不好,一个小时的健康之后,她觉得病弱之躯更难忍受,昨天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半天都没有睡着。

覃莳觉得这就跟小孩吃糖似的。如果从来没有吃过糖,听人说好吃也只不过在心里头痒一痒。但一旦尝过了,知道那种好吃究竟是哪种好吃的时候,一回想起来就有点忍不住的抓心挠肺。

可覃莳不想再攻略陆哲了。

理由很多,但总结起来就是这人基础太差,耐心也不好。除了背诗,其他像刷题、背单词、考试提分等等,不仅耗时间人家不一定配合,产出情况也不一定满意,更何况耳熟能详的诗也背得差不多了,再往下背诗也痛苦,他八成不会配合。

不配合还要覃莳浪费自己的学习时间,一个不好,覃莳不仅捞不到外快分数,连自己赚保命分数的时间也白白耽误了,那就真是得不偿失偷鸡不成蚀把米。

所以任凭系统叨逼叨,覃莳自巍然不动。

她该刷题刷题,该写作业写作业,该背书背书,将拳拳期盼放在了接下来的知识竞赛和期末考试上。

原主的成绩不太好,以考试成绩每提高5分得1积分的奖励计算,期末考试比不可控的陆哲更值得期待。

系统委委屈屈:【陆反派说得不错,你这确实是过河拆桥!】

覃莳:【桥他不好,我过完了我还要硬着头皮反复过?我是欠虐还是怎么的?】

系统:【你要想想,人家确实帮了你。】

覃莳:【是的是的,我很感激他。但我也不觉得他喜欢被我打扰。】而且昨天晚上,她将他抡撞到广告牌上的时候她分明看着他勾了勾嘴角。因为那块广告牌的灯坏了,陆哲整个人被拢进了阴影里,覃莳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笑,但她现在回想起当时的状况,几乎能肯定陆哲是故意扔的东西。

结合他之前问她的那句戏谑的“还挺生气?”,覃莳都觉得他那时候是在故意激怒自己。

激怒她干什么?为什么要激怒她?

覃莳突然想到,她虽然跟陆哲没有什么交情对他也不并十分了解,但当陆哲能量场出现问题的时候她是先于系统一步发现陆哲的异常的,所以陆哲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同样发现了她的异常?

覃莳咬了咬唇。

昨天晚上覃莳一怒之下将陆哲推撞到广告牌的时候,的确用了很大的力气。但陆哲一米七八的个子,覃莳就算是一把将他推开也绝不可能发出当时那么大的撞击声。

但凡他有那么一点的抗拒,都不可能承受到如此大的推力。

如此想来,当时的陆哲根本没有抵抗覃莳那搡推开他的力量。而且,在覃莳气势汹汹继续要修理他的时候,他也只是一动不动的站在了广告牌前。

他在等待,那时候他的确是在激怒她。

他在试探她,或许是因为原本就对她的内芯产生了怀疑?

她当时算是露馅了吗?

她那一把的力气不仅大,还用了一些技巧,不然也不可能轻松搡动个比她高出一个头的人。

所以她的确是露馅了,即使她当时没有再继续收拾陆哲,她也露馅了。

真正的覃莳不可能受到这样的技巧训练,也不可能有这样娴熟的格斗动作。

这些都是需要经年训练的。

课间操的时候,覃莳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刷题目,突然听到门口几个声音在喊:“咳!那位同学!”

声音有点熟悉,覃莳抬头一看,是昨天看见的陆哲的那几个跟班。

陈承走了进来,很不客气的摸了本覃莳放在桌面的数学书。“哦,叫覃莳。”他老神在在道。

张嘉双手抱胸,抖着脚问覃莳:“我们老大在哪里你知不知道?”

覃莳撇了他一眼:“莫名其妙。”几个小跟班找老大找到她面前来了?

她支着下巴继续解题,冷不妨被小黄毛李阙抽走了正在做的那套练习册:“跟你说话呢!”

覃莳皱皱眉头:“我怎么知道?”

覃莳撇了他们一眼,抢回自己的练习册继续埋头刷题。写了一会儿,发现这三个人还在对面杵着,覃莳懒懒抬头:“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嘛。”你们三个小马仔都不知道!

她跟陆哲又没什么私交,她怎么可能知道??

对面三个相互交换了一番眼神,最后还是由陈承跟覃莳说:“这样,你打个电话给老大。”

覃莳:“??”

两相沉默,陈承补充道:“我们打的他没接,你试试。”

覃莳撇嘴:“我连他电话都没有。”

系统应声:【你有!】

覃莳:【手机没存,就是没有。】

听说覃莳没有陆哲的电话,几个人都很意外。李阙忍不住说了句:“你连我老大的电话都没搞到?”他心里想着陆哲昨天都跟能跟这位去图书馆,却没得到老大的电话?

果然老大心,海底针。

覃莳含糊不清地应了声。

三个人面面相觑了半天,陈承最后还是说:“我报号码,你打个试试。”

覃莳想着陆哲也没她电话,自己这电话打去是一陌生号码,陆哲连小弟的电话都不接还能接她一陌生电话?覃莳没多想,把电话掏了出来按着陈承报出来的电话拨了过去。

她对数字有着特别的敏感,其实陆哲跟他说过的号码她还记得很清楚,但她按得很慢,边按边等着陈承报接下来的号码,看着确实是一副对陆哲的号码一无所知的样子。

电话拨出,等待音嘟嘟响了起来。

覃莳按了个免提键,将手机放了桌上低头做起了题目。

三响之后,电话啪地一声接通了。

覃莳:“??”

陆哲清冷的声音传了出来,他定定道了句:“覃莳。”

覃莳:“!!”

不知道为什么心底里突然有了丝慌张,覃莳伸长脖子向那放在桌面正开着扬声器的手机匆匆道:“他们说找不到你,让我打电话给你试试看。”

没等陆哲应声,覃莳迅速抬头向面前一排站着的三个人道:“来,你们说话。”

陈承拿电话的手有些抖,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抖。他接过电话对那头的陆哲喊了句:“老大。”尾音也跟着抖了抖。

半晌后,陆哲平静道:“你不会自己打给我吗?”

陈承弱弱抗辩:“打……打了啊,你没回。”

覃莳的右眼无故跳了跳。她抚了抚右眼。听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陆哲冷淡的声音再次响起,他道:“知道了。”便迅速挂了电话。

陈承看了张嘉和李阙一眼:“……”

陈承、张嘉和李阙同时看着伸手向他们讨手机的覃莳一眼:“……”

气氛微妙而尴尬,覃莳面无表情道:“还我手机。”

出了五班的教室,陈承挠着头对张嘉和李阙说:“怎么感觉哪里怪怪的?”

覃莳看了看刚刚拨出去的那串数字,按熄屏幕后又重新解了锁,将陆哲的号码存进了通讯录。

接下来是班主任杨老师的课。

上杨班的课覃莳一般不开小差也不另外刷题,不是特别给杨班面子或是害怕她,而是因为她的课实在太精彩。杨班是历史老师,但她讲的历史与平常的历史老师截然不同。

从古至今史书的体例主要可以分为编年体、纪传体、国别体、断代体和通史,而中学的历史教材主要用的是编年体、断代体和通史的混编。

覃莳的记性好,历史这门课对她来说难度并不大,如果只针对考试而言,她自己背一背是绰绰有余的。

但杨班的课完全刷新了覃莳对历史以及所有科目的观感。

杨班的课从来都不会按照教材一板一眼把知识重述出来,用她的话来说历史上每一件事情的发生都是其必然发展的规律,而每一个事件的爆发点都有着必然爆发的社会矛盾在后推动。

她的历史是将世界的所有政治、经济、文化、科技联动到一起的,由科技推动的经济,由经济推动着社会阶层的变更,由阶层变更推动社会矛盾激化,进而产生了不同时期的工业革命。

每一次上她的课,覃莳都觉得是一件特别令人心旷神怡的事。整个人仿佛在时间的长河里遨游,听着那些必然发生的事情在一件件的发生。

而在必然发生的事情里总会有一些特别的事特别的人,他们的无心之举有的时候改变了整个世界的历史进程,有的时候却不过是历史上的一点星光。

覃莳偶尔会想,如果一切事物都有其发展的必然性和意义,那她穿到这个世界来的意义又是什么呢?

穿成这么个身娇体弱一步三喘的病秧子,总不可能是为了增益她所不能吧!!

这么看来,到时候穿回去了她也是个要干大事的人?

上完厕所,覃莳擦干手上的水将纸丢到垃圾桶。她一破身板走得又慢,怕被人撞到也怕挡着人,一般都是靠着墙沿走的。高一班都知道有她这号人,大家也都小心翼翼的躲着她。

可今天偏偏有个人杵到了她面前。

覃莳抬头看了看,这人她认识,是建中公认的校花柯洁亚。

覃莳往右挪了挪,她堵到右边;覃莳往左挪了挪,她便堵到了左边。再联想一下校花同学明明已经高二了还跑下来几层特意来高一年级厕所,覃莳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位肯定是来找她麻烦的。

“覃莳对吧?”柯洁亚双手抱胸,阴阳怪气道。 fFqVx0/SW4H3NpkkuorHvZDCbEF93IJoWV6hYOXKOfl6vdptcFfTTtgttw8SjcT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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