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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答复,终究还是迟了

陌尘染的话苏谨严想了很久很久,在遇到陌尘染之前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这个问题,更加从来没有考虑过陌尘染会主动提出所有的一切,过去的一切,父母身上的悲剧他是最最直接的见证人,在父母还以为他什么都不知道的时候他已经冷眼看清了所有的一切,不怎么再抱有希望了,既然不能够百分百保证自己能够给对方幸福,那么从一开始的时候就不应该答应,更不应该许诺。

隔天一大早,苏谨严破天荒的醒的特别特别早,也是第一个来到学校里面的人,看着空空的校园,安静得听不见丝毫的嘈杂,看看时间,轻笑着摇了摇头,看来最最激动的人还是他自己。

等待的时间总是显得特别的漫长,看着两边整齐排列的枫树,树叶已经开始转变了颜色,随着风的吹动轻轻地坠落,不知不觉又是一年的秋季了。

没有出现,没有上课,找不到丝毫的联系方式。

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陌尘染的楼下,看着黑黑的窗户,等了很久很久也丝毫没有见到任何让他惊喜的事情,应该只是出去有事了吧,在尝试性的敲了几次门都没有任何的回音之后苏谨严不得不无奈地放弃。

家门口的邮箱里面多了一份没有署名也没有写邮寄地址的信,信封上一片空白,已经很久没有人写过信到他家了,如果不是他今天刚好非常无意地看到,只怕这封信很可能就会这么一直一直的沉寂下去,经年累月,乏人问津。

苏谨严,我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看到这封信,我也只是有些好奇一时兴起想要看看你这个木头到底会迟钝到什么样子,最近很多朋友都流行复古的表达方式,我也就跟着大众的脚步,试着和大家学一下。

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一学年了,再过不久就要放暑假了,一想到即将有一个多月的时间看不到你就完全没有丝毫的心情了,有生以来第一次非常非常不希望放假,一天都不想。

仔细想想和你也算是非常的有缘分,我刚刚来到这个城市的时候第一个遇到的给我留下深刻印象的人就是你,或许你已经不记得了吧,那一次,你毫不犹豫地跳入水中将我救出,已经轻易地攻占了我的视线,并有一种走进我心的趋势,那一天,你走的决然,而我,傻傻的盯着你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忘记了周身的狼狈。

缘分是件很奇怪的事情,我之前只是听说,却从来都没有相信过,不过这一次,我不但信了,还信得彻底。

你说,要努力考到班级前二十名,我便努力的看书,努力的学习;你说,你喜欢篮球,我便去学习和篮球有关的一切;很傻,但是却也傻得值得,傻得无怨无悔。

还有一年,我们就要参加高考了,之前我只是简单地觉得只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考就可以了,我会继续好好努力的,不知道你想要考哪个城市的大学呢?

PS:我很喜欢这座城市,非常非常的喜欢。

结尾没有时间也没有落款,但是是谁写的已经完全没有丝毫的悬念,从信中的内容来看这封信已经在他的邮箱里面已经孤零零地躺了很久很久。

两个月的时间足以改变了很多很多的事情,这一刻苏谨严真的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到现在才发现这封信,也非常的后悔为什么自己那么的后知后觉,之前曾经不止一次有同学对自己说过陌尘染喜欢他,但他每每都只是一笑而过,直到她现在消失了,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在所有的过去,所有的故事里面他的表现都成了一个笑话,看来陌尘染说他是个木头,这句话还真的一点点都没有说错。

原来那一次非常无意地救起来的人就是她,偶尔一次的多事竟然能够换来一场缘分,真的非常非常的值得了。

陌尘染,你在哪里,已经一个星期了,你知不知道?你可不可以出现一下,哪怕只是听我说一句话?

白天的时候苏谨严还是和往常一样认真的学习,认真的听讲,表面上完全看不出丝毫的异常,只不过篮球场上却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了,自从陌尘染离开之后篮球成了他最忌讳的词汇,没有通晓心意的‘观众’篮球于他来说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意义。

晚上的时候回到一个人的家,以往所有的习惯所有的习以为常都瞬间被庞大的孤寂和寂寞占满,事实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他陌尘染走了,真的走了,搬了家,转了学校,和她突然的出现一下,现在更加突然的消失了。

世界上有很多很多的人,这些人的身上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着事情,众所周知的,亦或只有本人自己所知道的,比如现在的苏谨严,也比如另一个城市的陌尘染。

十几年的时间里面她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去了多少个城市了,更加记不清楚在不同的城市受了多少的委屈,流了多少的泪,之前她只是单纯地觉得现如今的自己已经坚强到不需要眼泪了,而眼泪也无疑是这个世界上面最最没用的东西,可现在,她才发现自己到底错的有多么的离谱。

陌尘染知道妈妈一直不允许她谈恋爱,但是按理来说也不至于反感到现在这种地步,不但带她离开,而且还来到了一个非常非常偏远的城市,她曾经不止一次听妈妈念叨,说只有好的城市发达的城市才有最好的教育质量,才能够让她接受最好、最出色的教育,而现在所有的一切明显发生了非常大的矛盾。

以前她只知道爸爸妈妈是跑业务做生意的,家里应该还算是挺有钱的,每次只要她开口,正常情况下妈妈都会及时将钱打到她的账户上,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自然、顺理成章,她从来都没有想过所有的一切竟然会在瞬间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曾经所有的坚定所有的自以为是全部都在刹那间化为了云烟。

产品出现问题,公司周转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公司里面的员工工资也已经拖欠了两三个月……一大堆的信息铺天盖地地传来,这一刻陌尘染真的非常非常后悔,后悔自己那么的后知后觉,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一样只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面。

下了火车,打了一个的,爸爸和司机将东西一件件的放进了后备箱,随后他们便一起向着已经准备好的新的家行去,按理来说只是一段不算长的路,行人也并没有多少,却怎么都没有想到恰恰是这么短的距离竟然会发生车祸。

一个不算大的拐角毫无预兆地出现了一辆行驶速度很快的卡车,上面装满了东西,一个急转虽然并没有撞到他们的车但是车上的砖却重重地砸到了他们的车上,原本就不算大的空间瞬间变得更加的拥挤,视线瞬间陷入了黑暗。

她和妈妈坐在后面,隐隐的他只是听到爸爸的声音小声地说着没事没事,一会儿警察就来了,再等一会儿就好了,声音非常的轻,但是每一个字她都能非常清楚地听到。

脸颊上浓浓的液体顺着眉角快速的滑落,炙热、刺鼻,浓浓的血腥味快速的充斥着小小的空间,在已然变形的汽车内部弥漫着。

“妈妈,妈妈”,陌尘染小心翼翼地试探性地叫了两声,可惜完全没有丝毫的回应,一种前所未有的惧怕瞬间席卷了她。

爸爸还在不停地说着话,陌尘染努力的忍住眼泪,努力地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点点,她不希望爸爸担心,她相信妈妈只是受了一点点小伤,一会儿去医院看一下就行了,肯定没事的。

有些艰难的动了动右手,努力地动了动自己的身躯,原本非常简单也非常自然的动作这一刻做起来竟然是那么的吃力,陌尘染甚至能够非常清晰地感觉到刚刚那一下非常强烈的撞击,如果不是妈妈在最后一刻将她牢牢地护在了自己的身下,这一刻她会变成什么模样还真的有些难以想象。

陌尘染已经记不清楚警察到底是什么时候到的,也完全不知道爸爸到底是什么时候没有继续和她说话的,只是隐隐地觉得自己好像睡了很长很长的一觉,周围所有的一切都黑暗无比,她一个人不停地奔跑着奔跑着,努力地想要找到一个出口找到一个光亮点却始终都无法找到,她一个人蹲在黑暗的空间里面放声哭喊,却没有任何的回应,恐怖的回音不停地回荡着,给气氛平添了几丝诡异。

当陌尘染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在医院里面了,冰冷的医院,冰冷的病床,以及一大片冰冷的白色,她不喜欢医院,非常非常的不喜欢,她想要站起来离开,但是全身就好像经过了组装一下,完全不听她的指挥,她悲哀地发现现如今她只能够像个傻瓜一样傻傻地等着,等有人出现,亦或等她自己能够发出声音叫人过来。

爸爸呢?妈妈呢?他们到底都去了哪里,为什么她一个人都没有看到,为什么这个病房里面只有她一个人,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快速的占满了心头,陌尘染害怕得几乎忘了呼吸。

“35 号病床陌尘染,各项体征正常,继续观察。”医生冷冷地说完这些就继续看下一个病房的人了,在他们眼中看多了病患,也早就没有了所谓的吃惊、同情亦或不舍了吧。

傍晚的时候,护士端来了吃的东西,一些流体食物,在慢慢地摇起了陌尘染的床之后小心翼翼地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着她,耐心的等待陌尘染一次又一次缓慢的吞咽。

“护士,其他人呢?”

好不容易喉咙总算能够发出一点声音了,陌尘染迫不及待地问出了她最关心也是最想要知道的问题,从妈妈在紧急关头护住她的那一刻起她已经非常彻底的认识到了妈妈所做的一切本质都是为了她好,所有的孩子气的恨意也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是很喜欢苏谨严没有错,但是父母才是她生命中最最重要的存在。

“你先安心休息,先好好恢复身体。”护士动作娴熟的为陌尘染打理好了所有的一切,甚至连一些陌尘染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小细节也一并做了。

护士很专业,这应该是一家规模挺大的医院,爸爸妈妈应该可以得到最好的治疗,他们肯定不会有事的。

越是想到爸爸妈妈,陌尘染就越是觉得自己的心慌乱无比,眼皮也开始不停地跳动了起来。

“护士,快点告诉我,他们到底怎么样?”伸出手,努力地想要拉住不远处的护士,却发现这一个小小的动作现如今变得很难,以往熟练无比的右手这一刻竟然在不停地颤抖着,丝毫使不出半丝力气。 4L3yYZLn4ivEyPjw0s5qU8QkA032vEJHilZ9rTqKY4KNjZF8cRzN2Yi25WMwuC9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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