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键词：古罗马／行省化

征服半岛与设立行省
■ 公元前 202 年～公元前 72 年

第二次布匿战争后，伊比利亚半岛迎来了罗马人，他们将成为半岛未来600多年的主人。他们不断征服、统治，既带来血与火的战争，同时也带来了先进的制度与文明，以及建筑艺术、宗教文化等。自此，半岛开启了历史的新时代。

占领只为权钱

如果说发生在公元前 3 世纪的第二次布匿战争只是地中海两大强国之间的争霸战，那么战后罗马人以胜利者的姿态在伊比利亚半岛所采取的行动则彻头彻尾地属于侵略。事实上，当第二次布匿战争进行之际，半岛上的各个部落都是根据自身的想法和利益或者与迦太基人结盟，或者与罗马人结盟，也有一些保持着中立。然而当迦太基人的势力渐渐被驱逐出伊比利亚半岛后，罗马人便立刻展现出了统治者的姿态。

在大西庇阿攻克新迦太基城，但尚未率军开赴北非战场的时候，罗马人已经开始了对半岛上各个城邦部落的征服，强迫他们归顺罗马，并对不肯屈服的地方进行镇压和屠杀。在此期间，罗马军队也发生了叛乱，但同样被镇压。在平叛中免于屠杀命运的罗马军人留在了塞维利亚附近，并建立起一个“意大利人镇”——这些“意大利人”是来自亚平宁半岛罗马城以外的罗马同盟军，他们是罗马人在伊比利亚半岛定居的开始。而关于这座城镇，本书后面还会提到。

后来大西庇阿在北非取得扎马战役胜利后又返回伊比利亚半岛，以巩固了罗马人对这里的统治。到公元前 197 年，大西庇阿终于离开了伊比利亚半岛，彻底回归罗马。此后他又参与指挥了罗马与塞琉古帝国安条克三世之间的战争，并很可能与汉尼拔同在公元前 183 年死去。

就在大西庇阿离开伊比利亚半岛的同一年，罗马做出了一个决定：将伊比利亚半岛正式划入自己的版图并把它划分为两个行省，即近西班牙行省和远西班牙行省。在这里“近”和“远”是指行省与罗马城的距离，所以近西班牙行省主要是比利牛斯山以南的半岛北部及东部的狭长地带，而远西班牙行省则包括了更广阔的半岛中部、南部、西部和西北部地区。

行省的划分意味着罗马统治的正式开始和征服的不断持续。不过罗马人占领和统治伊比利亚半岛，并没有战略上的必要他们把这片土地据为己有的更大动机来自于对权力和财富的欲望——大西庇阿不是在这里通过战斗赢得了巨大的声誉并获取了权力和地位吗，这里是如此富饶，有着众多的矿产和其他资源，这又怎么能让罗马人不动心呢？所以在接下来的 100 余年间，罗马人对伊比利亚半岛的占领和征服也就顺理成章了。

无论原本与罗马人结盟还是敌对的当地城邦和部落都开始对这些侵略者产生了敌视。他们开始反抗罗马人的占领和征服，这种反抗，尤以凯尔特—伊比利亚人和卢西塔尼亚人为最。

残暴带来抵抗

当古罗马共和国开始统治伊比利亚半岛时，最先起来反抗它的是一些已经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中和战争之后被大西庇阿征服的部落。这些武装暴动声势浩大，古罗马人不得不派出执政官老加图作为统帅来到伊比利亚半岛。

老加图本名马尔库斯·波尔基乌斯·加图，他参加过第二次布匿战争，反对大西庇阿出兵北非，同时又以严厉、简朴和雄辩著称。公元前 195 年他来到伊比利亚半岛时年仅 39 岁，但他作战勇敢，并以“背水一战”的决绝取得了与各反叛部落战斗的胜利。接下来，他采取严酷的手段镇压反叛者，迫使他们拆毁城墙，令他们无法抵御罗马人的进攻，并用恐怖的政策震慑和威吓他们，暂时平息了暴乱。

然而这种残酷的政策并没能慑服半岛上的人民，反叛依然持续不断。公元前 180 年，老提比略·格拉古担任近西班牙行省的总督，他对半岛各部落实行比较宽松的政策，与他们订立和平条约，准许他们中的一些人获得土地，并只要求他们缴纳固定的税负以及服兵役。这些措施缓解了局面，给半岛带来 20 多年的短暂和平。不过，更大规模的反抗依然在酝酿并最终于公元前 2 世纪 50 年代爆发。首先向古罗马人发难的是居于现今葡萄牙地方的卢西塔尼亚人。公元前 154 年，这些尚且处于相对独立状态的半岛“原住民”发起武装暴动，驱逐了罗马人派来的法官，甚至杀死了财务官。罗马大军前来镇压却遭遇惨败，9000 人阵亡。卢西塔尼亚人威势大振，并且相继取得了一些胜利。这时远西班牙行省的总督加尔巴和卢西塔尼亚人谈判，允诺他们只要放下武器就分配给他们土地。卢西塔尼亚人答应了，但加尔巴却背信弃义。在卢西塔尼亚人放下武器到指定地点等候时，加尔巴下令对他们展开了屠杀。

大批卢西塔尼亚人死于加尔巴的阴谋诡计，但也有人逃脱，其中有一位就是维里阿图斯。他成为了卢西塔尼亚人叛乱的新统帅，率领人民与罗马人作战。维里阿图斯英勇善战，他接连取胜。公元前 141 年，包围并击败了一支罗马大军，迫使他们媾和，罗马人还宣布他是“罗马人的朋友”并和他缔结了和约。但不久，罗马人再次背信弃义撕毁和约，重新发动了战争。维里阿图斯率军转移，罗马人追不到他，就贿赂和收买他身边的人。公元前 139 年，一天夜里，维里阿图斯在营帐里被自己的部下暗杀了。

维里阿图斯死后，卢西塔尼亚人的抗争渐渐衰落。受到卢西塔尼亚人的鼓舞，另一批“原住民”以努曼西亚城（今西班牙卡斯蒂利亚—莱昂自治区索里亚市附近）为据点持续抵抗，并且爆发了大规模的反叛，他们就是凯尔特—伊比利亚人。震惊的古罗马当局派出多名执政官和将领率军前来镇压，大部分反叛被平定。然而自公元前 142 年开始，努曼西亚在古罗马大军的围困下坚守了 9 年，并击退众多古罗马将领的进攻，甚至包括鼎鼎大名的庞培，直到公元前133 年，努曼西亚才被大西庇阿的外孙小西庇阿攻破。这位“努曼西亚征服者”彻底毁灭了这座城市，伊比利亚半岛居民对罗马人的抵抗暂时也陷入了低潮。

共和国之蜕变

当伊比利亚半岛上正进行着占领、征服和反占领、反征服的斗争时，古罗马共和国也在发生着变化。公元前 3 世纪中期，尽管控制了亚平宁半岛全境，罗马向外扩张的野心却越来越大。除了与迦太基争霸的三次布匿战争外，罗马还先后三次与马其顿王国争战，并征服了马其顿和希腊；又和塞琉古帝国安条克三世之间爆发了罗马——叙利亚战争，夺取了小亚细亚，最终成为了环地中海超级强国，势力范围跨越欧亚非三大洲的大帝国。

扩张和胜利带来了财富，同时战争还使许多被征服者成为奴隶，这些都使古罗马共和国的经济结构发生了深刻的变化。然而这种变化却使许多平民失去了土地和财产，奴隶代替古罗马人劳动，而财富和土地却集中在少数统治阶层手中，共和国的社会矛盾越来越激化了。同时，古罗马人在殖民地对被征服者的奴役也使他们的统治难以稳固。至此，一场大规模的内战，已然难以避免。

约在公元前 135 年～公元前 132 年，西西里岛爆发了大规模的奴隶起义。此地是古罗马共和国境内实行奴隶制最严酷的地方，奴隶们甚至根本没有衣服和食物，劳动之余要靠抢劫度日。他们在这种压迫下被迫揭竿而起。当然，这次起义被残酷地镇压了。然而时隔不过 30 年，第二次西西里奴隶起义再次爆发，但仅仅 3年却就又被镇压下去。两次西西里奴隶起义迫使数名执政官到这座地中海岛屿进行平叛。

在此期间，提比略·格拉古和盖约·格拉古（他们是前文提及的老提比略·格拉古的两个儿子）在相隔 10 年间，即公元前 133 年和公元前 123 年、公元前 122 年先后进行了两次代表平民阶层利益的改革，并对土地重新进行分配，变革税收制度，设置审查官员。尽管盖约·格拉古设立的很多制度都得到了保留，他们的改革却触动了权力阶层的利益，二人先后在执行官任期内被刺身亡。

格拉古兄弟改革之后，意大利本土爆发了同盟者战争（前 91 ～前88），众多城邦与古罗马共和国开战。公元前 88 年，小亚细亚北部的本都王国也和古罗马之间爆发了战争。这时候，古罗马共和国的第一位独裁者出现了——他就是卢基乌斯·科尔内利乌斯·苏拉。公元前 88 年执政官苏拉受命远征小亚细亚，但他的统帅地位却被前执政官马略和另一位执政官卢福斯废除。愤怒的苏拉率军杀回罗马夺取政权，并在他远征小亚细亚得胜之后第二次杀入罗马，并于公元前 81 年成为“无限期独裁者”。尽管他两年后放弃独裁归隐，他的影响却没有结束，古罗马共和国此后更是陷入了军事独裁者的争夺之中。

反苏拉的斗争

当苏拉在公元前 88 年第一次攻入罗马时，他的一个政敌卢福斯就被杀死了，公元前 86 年，平民的代表马略第七次当选执政官之后不久死去。不过马略的支持者并没有完全被消灭，他们依然在各地进行抗争。这种抗争当然也影响到了伊比利亚半岛，成为了这里的人民反抗古罗马统治者斗争的一部分。

领导了反苏拉斗争的人是塞多留。还在苏拉第二次杀入罗马之前，马略派仍掌握着权力的时候，塞多留就被任命为近西班牙行省总督。但苏拉重新夺权并派来了新总督，塞多留只好逃到北非去。他在那里帮助当地的小国打败了一些海盗和利比亚人，树立了声望。公元前 80 年，在卢西塔尼亚人的邀请下，塞多留带领着为数不多的流亡者返回了伊比利亚半岛。他很快在卢西塔尼亚人和凯尔特—伊比利亚人中间组织起军队，占据了半岛中部以及东部的莱万特地区。

在这片土地上，塞多留打败了远近西班牙行省的两位总督，并且多次在与古罗马派来剿灭他的大军作战中取胜，就连庞培都一度败在他手下。他建立政权，设立元老院，任用当地人做他的卫队士兵，策动高卢地区的部落起义，甚至和本都王国联盟，雄心勃勃地想要推翻被苏拉派所掌握的政权。同时，他还为卢西塔尼亚人和凯尔特—伊比利亚人做了一些有意义的工作——他不仅保护这些伊比利亚半岛的原住民，而且为他们的贵族子弟设立了学校，教授他们希腊语、拉丁语以及其他的知识。

然而，塞多留虽然得到了原住民的支持和爱戴，但他在元老院中任用的却是古罗马人。古罗马始终没有放弃对他的清剿，庞培对他采取坚壁清野的战略，共和国特赦了一些平民派，塞多留的政权陷入了困境和分裂。公元前 72 年，他在一次宴会上被刺杀，反对苏拉的叛乱也就此终结了。 0ZlpKjaVbgdQxcaKzDLvFwH4byavML+3h15DqAkmkM7g20j9PaJIEQsCjcXaurO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