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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中国加入CPTPP的探讨

面对世贸组织(WTO)规则重构和贸易规则高水平发展,中国有必要积极与国际贸易规则对接,适应新时代高水平开放的要求。日本积极推动的CPTPP仍是高水平的贸易协定,对推进中国自由贸易区战略不失为一次很好的尝试,应采取积极态度看待。中国有必要提高对CPTPP的重视程度,关注新规则对国际贸易规则的影响。当前正是主动对接CPTPP的最好机会窗口,这既符合中国未来改革开放的新要求,又能帮助中国尽早适应全球价值链分工对于国际经贸规则的改变。

中国对加入CPTPP一直持开放态度。中国主动加入CPTPP,有利于积极参与全球贸易规则制定,变被动为主动,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美国退出CPTPP为中国打开了加入CPTPP的空间,同时中日关系向好,部分CPTPP成员国的支持,CPTPP门槛降低,都为中国加入CPTPP创造了有利条件。当前,中国主动对外开放迈出较大步伐,积极对接国际标准,相关领域取得长足进展,为申请加入CPTPP增加了现实可能性。

(一)中国加入CPTPP的战略意义

1.有利于推动国内高水平开放

无论是最初的TPP还是现在的CPTPP,中国一直都持开放的态度,在不损害国家利益的前提下不排除加入这一协定。当时美国主导的TPP条款在关税减让、知识产权、国有企业等方面制定了严苛的标准,有些条款对中国的针对性很强,涉及中国的基本经济制度,有些条款当时条件不具备,考虑到不能为加入而加入,而脱离中国改革开放的节奏,做出一些不利于自身的承诺,因此当时并没有申请加入TPP。近年来,中国及时调整经济结构和相关制度,主动扩大各行业对外开放力度,在中国的积极努力下,某些标准接近CPTPP水平或较之前有了很大提升。现在在中国全面对外开放的要求下,十九大提出促进中国产业迈向全球价值链中高端的要求,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积极参与脱胎于TPP的高标准的CPTPP协定,有利于参照CPTPP高标准要求倒逼国内改革,在力所能及的条件下,该改革的地方要加快一些,有利于推动国内高水平的开放。

2.大国战略博弈的需要

国际贸易多边体制推动全球经济繁荣发展。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世界银行(WB)和世界贸易组织是多边经济体系中三大国际机构,为推动经济全球化、促进全球经济繁荣做出了巨大贡献。特别是以WTO为核心的多边贸易体制是国际贸易的基石,为推动全球贸易发展、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发挥了中流砥柱的作用。维护WTO框架下建立的多边贸易体制,既是支持多边主义的具体举措,也是实现全球经济增长的重要保障。

当前,逆全球化的单边主义、孤立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甚嚣尘上,严重冲击了多边贸易体制,加剧了世界经济的不确定性。随着中美贸易战的升级,欧盟与日本签署经济伙伴关系协定,欧美领导人达成通过谈判减低欧美间贸易壁垒等妥协,美日开始磋商推动两国开启双边自贸谈判,美国总统特朗普又在西方七国峰会上提出发达国家实行零关税、零壁垒、零补贴的说法。美欧日拟重塑国际贸易体系,对世界贸易组织(WTO)提出改革要求,可能会在WTO框架内抱团推进针对中国的国际经贸规则改革,迫使我国接受新一轮规则重构。西方发达国家有对华形成“合围”之势,值得警惕。

大型自贸协定成为发达国家重塑全球多边贸易体制、抢夺制定国际贸易新规则主导权的重要平台和路径。CPTPP生效后,将成为亚太地区第一大经济一体化组织,将以庞大的经济总量和活跃的经济、贸易与投资增长态势,进一步强化国际经贸区域化、集团化的势头。CPTPP将与欧盟、北美自贸区形成三足鼎立的世界经贸格局。

在目前情况下,中国应认清大国战略博弈现状,在坚定支持多边贸易体制的同时,应对当前国际自贸区战略的总体格局和发展趋势做出新的判断,提升合纵连横的能力,及时调整部署,确保十九大提出的对外开放一系列重大目标任务的实现。当前中日关系呈现良性互动态势,为两国加强多边领域合作提供了契机。中国应提高对CPTPP的重视程度,适时申请加入,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推动中国持续发展,参与国际竞争,取得战略先机。

3.积极参与全球治理的需要

中国主动加入CPTPP,有利于积极参与全球贸易规则制定,变被动为主动,积极参与全球经济治理体系改革。CPTPP成员国横跨亚太地区,总体经济辐射力较强。根据世界银行数据计算,2017年,CPTPP成员国总计人口规模达到5.05亿人,经济规模(GDP总量)高达10.57万亿美元,占世界经济总量的13.1%。CPTPP全体成员国均来自充满经济活力和发展潜力的亚太地区,包括经贸实力较强的日本、经济开放度较高的澳大利亚、加拿大、新西兰等发达国家和经济成长性较好的智利、马来西亚、墨西哥和越南等新兴经济体。根据世界贸易组织(WTO)和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公布的统计数据计算,CPTPP 11家的进出口总额占世界进出口总额的比重为28.77%,对外直接投资流出与流入规模占世界总规模的34.81%。庞大的经济总量、巨额的对外贸易和投资规模,为CPTPP奠定了较强的经济辐射力。

中国与CPTPP很多国家是第一或第二贸易伙伴关系,中国与CPTPP国家贸易合作发展潜力巨大,应积极引导。以中国加入WTO为例,尽管中国“入世”条件比较严苛,但对于中国来说,“入世”成为国内改革的动力,极大地促进了中国融入经济全球化、融入全球价值链分工体系,提高产品标准,有效提高了市场竞争力。同样,中国应将加入CPTPP作为第二次“入世”,顺应国际高标准贸易制度规则的安排,破除过去被动接受规则的心理和长期形成的跟随机制,从积极融入到参与引领,积极参与全球治理,推动中国发展战略有效衔接,提升国际规则话语权和国际竞争力。

4.推进中国高标准自由贸易区战略的有益尝试

全球自贸区战略的调整对全球贸易格局的调整产生深刻影响。当前,以区域贸易安排(RTA)为主要形式的区域经济合作蓬勃发展,全球区域经济一体化进入了新一轮快速发展时期,全球自贸区战略的调整对全球贸易格局的调整产生了深刻影响。美欧日及东南亚等各大经济体都有自己的自贸区战略布局,美欧日加快构建高标准自由贸易体系,美加墨达成新的三国贸易协定《美墨加协定》替代北美自由贸易协定(NAFTA),日欧加快落实自贸安排。

国际贸易新格局对中国全球化战略提出挑战,新格局下需要新的判断。战略上要纵横捭阖,坚持自由贸易多边安排的同时更多地参与经济全球化和国际改革,统筹考虑中国的自贸区战略,实现中国自己的战略目标。推动自贸区战略是中国适应经济全球化新趋势的客观要求,是全面深化改革、构建开放型经济新体制的必然选择。

中国坚定不移推进经济全球化,维护自由贸易,推动多边贸易谈判进程,形成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由贸易区网络。面对世贸组织(WTO)规则重构和贸易规则高水平发展,中国有必要积极与国际贸易规则对接,关注新规则对国际贸易规则的影响,适应新时代高水平开放的要求。日本积极推动的CPTPP仍是高水平的贸易协定,应采取积极态度看待。适时启动加入CPTPP谈判,为中国高标准推进自贸区战略提供新的尝试,积极拓展国际贸易发展空间。

(二)中国提出加入CPTPP的内外条件成熟

美国退出CPTPP为中国打开了加入CPTPP的空间,同时中日关系向好,部分CPTPP成员国的支持,CPTPP门槛降低,都为中国提出加入CPTPP创造了有利条件。

1.中国提出加入CPTPP的外部时机成熟

——美国退出TPP且短期难返,为中国提出加入CPTPP提供了契机。当年美国推动TPP,一方面是为了推动所谓的公平贸易和对等开放,实则是为了推行美国标准、美国规则,美国希望通过TPP为全球建章立制,而不是自由贸易。另一方面是为了重返亚太,而重返亚太实质上是为了遏制中国,TPP将中国排除在外。2017年初,特朗普总统上任伊始即宣布美国退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TPP),以实现其竞选承诺,他认为与其通过区域化手段推动公平贸易和对等开放,不如通过双边手段推动更有效率。目前来看,美国虽以后有重返迹象,但意愿并不强烈。特朗普表示,如果美国未来回归TPP,将需要增加额外谈判。从特朗普执政风格来看,在其任期内敲定一个比之前好得多的TPP协议极为困难,意味着近两年或六年(特朗普获得连任的情况下)内美国都不太可能重返TPP。这为中国开启了加入CPTPP的空间,现在是中国加入CPTPP的最好时间窗口。同时,美国退出TPP后,中国和韩国曾受邀作为观察员参加TPP成员会议,这为中国重新考虑加入CPTPP提供了可能。

目前来看,CPTPP已生效,正在推动扩容谈判。作为CPTPP的主要推动者,日本正在加紧双边和多边FTA部署,日本与欧盟的经济合作协定(EPA)已生效,EPA成为全球最大规模的自由贸易圈。日美自贸协定谈判正在推进。日本坚持以自由公平贸易为基础的国际经济治理体系,正在力推CPTPP的扩容,提升其影响力。中国对此应积极呼应,借力打力,借助日本之力实现中国战略目标,推动内部改革,于内倒逼高质量发展,于外提升全球影响力。当前,包括泰国、印度尼西亚、哥伦比亚、英国、韩国、中国台湾地区表达了加入的兴趣和开展合作的意愿。中国应充分准备,抓住适当机会,争取在CPTPP扩容之时宣布申请加入。

——中日关系向好,为中国加入CPTPP创造了有利条件。近年来,中日关系持续改善,高层互动正常化,为两国深化多边经贸合作提供了便利。中日关系的改善有利于减少中国加入CPTPP的阻力。

日本主导国际自贸规则影响力提升。在美国的缺席下,日本谈成了CPTPP,并且与欧盟签订了自贸协定(EPA)。可见,日本的谈判能力较强。日欧自贸协定创造了全球最大的自由贸易区,日欧GDP占全球GDP的1/3。日欧自贸协定也是巩固国际自由贸易制度,反对贸易保护主义的讯号。目前,日本正在协同中国积极推动RCEP尽快达成协议。目前,日本正与美国开展双边谈判,鉴于美墨加协定中的“毒丸”条款,日本担心美国也会让其吞下一颗“毒丸”,日本在政治上难以拒绝,届时将极大限制日本与中国的贸易及RCEP的可作为空间。因此,日本希望加快RCEP的谈判进程,这与中国有着共同利益。如果RCEP能够尽快达成,CPTPP和RCEP将带来巨大经济利益,有利于维护国际自由贸易秩序,有利于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合作,有利于高标准自贸规则的提升。

日本寻求与中国合作。特朗普政策的率意多变和对既有制度框架的阻碍让日本产生危机感,日本开始寻求与中国的合作。日本是自由贸易的受益者,是以出口立国为导向的外向型经济国家。面对贸易保护主义日趋强化的美国,日本为减少对美国的经济依赖,开始解决自贸区问题。日本先后与欧盟达成自贸协定,主导CPTPP的达成,并积极推动RCEP谈判,积极推动亚洲区域经济一体化。同时开始寻求同中国建立更加深入的经济往来关系,中日积极开展第三方市场合作。2018年5月,中日签订了《关于中日第三方市场合作的备忘录》和《中日产业合作基金谅解备忘录》。中日就第三方市场合作签署了52项协议,总额逾180亿美元,且涵盖范围极广,涉及能源、基建、物流、医疗、金融、互联网等广泛领域。中日产业合作基金用于投资中日两国及第三方国家的制造业、通信传媒、医疗、消费等行业企业。中日两国央行签订了有效期3年、规模300亿美元的本币互换协议。这些实质性的协议将进一步深化中日两国经贸投资合作。在海外投资方面,中日各自具备优势,中国有较完备的资金和政策支持体系,具备价格、高效等竞争优势,而日企海外投资早、积累经验多,具备项目管理、服务、核心技术等优势。“一带一路”第三方市场合作可以成为双方发挥优势、深化合作的平台。

——部分CPTPP成员国支持,为中国提出加入CPTPP创造了良好基础。美国宣布退出TPP后,澳大利亚和智利等成员国曾邀请中国加入。随着特朗普政府推行单边主义和贸易保护主义愈演愈烈,以日本为主的TPP原有成员国坚持继续推动调整后的TPP协议达成,以维护亚太区域多边贸易体制。在此背景下,中国与CPTPP成员国有共同利益诉求,都期望深化双边多边经贸合作降低外部不确定性风险。相比于美国所主导的TPP,CPTPP将中国排除在外的概率降低。按照CPTPP谈判要求,新进入者要与每个成员国开展一一谈判,并征求它们的同意。CPTPP 11成员国中,与中国签有双边FTA的国家有5个(澳大利亚、智利、新西兰、秘鲁、新加坡),正在谈的有1个(加拿大),与中国没有签订双边FTA但同属中国—东盟自由贸易区的国家有3个(马来西亚、越南、文莱),没有签订双边FTA的国家有2个(日本和墨西哥),而近期中日关系改善令中日韩FTA谈判呈现加速态势,中墨全面战略伙伴关系也在不断走深走实,这些积极因素都为中国加入CPTPP增加了助力。

——CPTPP降低谈判标准门槛,为中国提出加入CPTPP提供了便利条件。原TPP条款对于发展中国家来说高不可攀,目前CPTPP留存了TPP的95%协议条款,基本延续了原TPP协议内容的完整性,关税减让和市场准入、数据跨境自由流动、国有企业、环保等核心条款全部保留。但CPTPP通过冻结原TPP的部分条款,降低标准,更符合发展中经济体的贸易环境,更接“地气”,提升了该协定的吸引力。CPTPP冻结了美国曾极力坚持的知识产权保护、劳工标准等“最TPP的元素”,降低了部分标准,让一些经济体经过努力可达标,给中国对接高标准国际经贸规则提供了现实可能。随着全面推进高水平开放,中国在关税减让、知识产权、劳工标准等领域将逐步适应并符合CPTPP的标准规则。因此,CPTPP门槛降低对中国而言也是申请加入的一个有利时机。

2.中国加入CPTPP的内部条件成熟

当前,中国主动对外开放迈出较大步伐,积极对接国际标准,相关领域取得长足进展,为申请加入CPTPP增加了现实可能性。

——中国主动对外开放迈出较大步伐。改革开放是中国的既定国策。2017年以来,我国密集出台扩大开放的政策措施,放宽一些行业外资股比限制、降低关税促进进口、营造良好市场环境、开展高水平投资贸易协定谈判、加强与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对接,深入推进关税减让和知识产权保护,与原TPP条款高标准要求的差距明显缩小。中国主动加大全面开放的步伐,已经具备更高水平开放的基础条件。这些成效表明我国的进一步开放缩小了与国际高标准的距离,并为申请加入更高标准的CPTPP创造了有利条件。

——中国积极对接国际高标准。近年来,通过新一轮改革开放,中国在关税和知识产权等方面取得长足进展。今后,中国将继续推进高水平开放,坚持自由贸易方向,充分利用十余个自贸试验区尝试更大程度的开放,对接更高标准的经贸规则,对标国际自由贸易港,探索世界最高水平的开放形态。CPTPP的高标准经贸规则与中国改革开放方向总体一致,为中国加入CPTPP奠定了基础。

——中国积极推动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贸区建设。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以周边为基础加快实施自贸区战略,形成面向全球的高标准自贸区网络”和十九大提出的“促进自由贸易区建设,推动建设开放型世界经济”的要求正在得到全面落实。党的十九大报告提出,要推动形成全面开放新格局,实行高水平的贸易和投资自由化便利化政策,逐步健全开放型经济新体制。要加强与国际通行经贸规则对接,建设国际一流营商环境,以高水平开放推动高质量发展。近年来,中国在推进自贸区战略方面取得了显著成绩。截至2018年底,中国已与25个国家和地区签署了17个自贸协定。中国积极推进RCEP谈判,推进中日韩自贸协定谈判,积极促进中国与英国、中国与加拿大等发达国家的自贸协定谈判,努力构建高质量的自贸协定和面向全球的自贸协定网络。

——中国优化区域开放布局。一是加大西部开放力度。坚持以开放促开发的思路,完善口岸、跨境运输等开放基础设施,实施更加灵活的政策,建设好自贸试验区、国家级开发区、边境经济合作区、跨境经济合作区等开放平台,打造一批贸易投资区域枢纽城市,扶持特色产业开放发展,在西部地区形成若干开放型经济新增长极。二是赋予自贸试验区更大改革自主权。进一步提高自贸试验区建设质量,对标国际先进规则,强化改革举措系统集成,鼓励地方大胆试、大胆闯、自主改,形成更多制度创新成果,进一步彰显全面深化改革和扩大开放的试验田作用。三是继续推进建设自由贸易港,打造开放层次更高、营商环境更优、辐射作用更强的开放新高地,促进开放型经济创新发展。作为一个世界经贸大国,中国在推进自贸区建设方面还有很大的潜力。四是中国“一带一路”倡议取得重大成就。推动了“五通”,即政策沟通、设施联通、贸易畅通、资金融通、民心相通。“一带一路”倡议经过5年的实践,已从理念、愿景转化为现实行动,取得了重大进展。

(三)加入CPTPP需要处理好四个问题

一是处理好推进CPTPP与RCEP谈判的关系。16个RCEP谈判国中有7个是CPTPP成员国,而中国是绝大多数RCEP参与国的第一大贸易伙伴。之前以美国主导的TPP将中国排除在外,为此中国自贸区战略的路线图是早日结束推动“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协定”(RCEP)谈判,加快亚太自贸区(FTAAP)和东亚经济共同体建设。倘若中国同时主动申请加入CPTPP,可能会拖慢RCEP谈判进程,甚至引发东盟等成员国的不满。所以,宣布申请加入CPTPP之前,中国应处理好多边自贸区谈判的优先时序,统筹考虑CPTPP和RCEP谈判成员国的积极性。

二是处理好与WTO的关系。随着美欧发表零关税联合声明和日欧签署零关税自贸协定,占全球经济总量55%以上的美欧日三大经济体致力于达成零关税同盟,形成一个新的高标准自由贸易体系,让中国从中受益的WTO规则体系边缘化,而且美欧还打算通过改革WTO规则,取消中国发展中国家待遇。面对新一轮国际贸易体系和国际贸易规则重塑,中国应坚持推动以WTO为核心、以规则为基础的多边贸易体制,与欧盟共同推动WTO规则升级更新,同时顺应国际贸易高标准发展方向,积极参与CPTPP等区域自贸协定谈判,使两者并行不悖。

三是处理好与日本的关系。美国退出TPP后,日本成为CPTPP事实上的主要推动者。对于中国申请加入CPTPP,日本的态度比较模糊和纠结。如二阶俊博对此持欢迎开放态度;新加坡前总理吴作栋曾表示,日本应率先邀请中国加入CPTPP。另媒体报称,日本主要担心中国加入会搅局争夺领导权,提高中国影响力。如RCEP谈判上,日本就认为中国、印度等发展中经济体为保护本国产业会采取自由化水平较低的方式参与谈判。日本可能以不适应CPTPP的高标准要求为由拒绝中国加入CPTPP。表达加入CPTPP意愿之前,中国应积极做好与日本的沟通和交流,摸清日本的态度和要价,努力取得日本的理解和支持。

四是处理好国内改革提速与高水平开放对接问题。中国加入CPTPP首先要求国内各行业做好准备。CPTPP标准虽然有所降低,但核心条款仍是竞争性政策、服务业开放、知识产权、电子商务等条款,保持了原有的高标准、高质量、高层次的总基调。日本已先走一步,关于知识产权、技术转移方面是有技术诉求的,环保、劳工、数据流通、政府采购、国企歧视性等条款反映的是发达国家的利益。满足这些条款需要中国改革开放整体步伐与之匹配,加快国内改革以适应高水平开放的要求,做好第二次“入世”谈判的准备。

(四)相关建议

一是加快推动RCEP谈判,为CPTPP谈判打好基础。在申请加入CPTPP之前,应加快推动RCEP谈判进程,争取2020年底如期签署生效。一旦RCEP谈判成功,中国就要争取尽快开启加入CPTPP谈判。同时,以RCEP为本底,积极联合东盟、日本、澳大利亚、新西兰等贸易伙伴,吸引CPTPP的加拿大、墨西哥、智利、秘鲁等成员国加入,推动RCEP扩围升级。

二是做好加入CPTPP谈判的前期准备。积极与CPTPP 11国交涉沟通,适时表达加入CPTPP的兴趣和意愿,支持研究机构加强对CPTPP等新规则的研究,与日本等相关国家开展前瞻性联合研究,充分做好申请加入CPTPP谈判前期准备,鼓励企业研究分析CPTPP的实施生效对自己在海外业务的影响,适时增强企业合规意识。

三是参照CPTPP高标准要求深化国内改革。参照CPTPP标准要求,深化国内改革,及时调整经济结构和相关制度,主动扩大各行业对外开放力度,使其尽快与CPTPP高标准规则相适应;深入分析CPTPP核心条款,对电子商务、服务业开放、金融自由化等通过深化改革能进一步达到的,可主动对标加快调整,但对涉及中国基本经济制度(如自主创新权利、国企私有化)等核心利益的,可通过加强商讨作为例外章节保留。

四是争取日本的理解和支持。中日关系明显改善增加了中国与日本密切沟通的空间,可在中国国家领导人访日期间,视前期关于加入CPTPP的沟通情况,适时提出加入CPTPP的意愿,探讨日本的态度,争取日本的理解和支持,择机可作为领导人互访发布联合声明的一项实质性成果。

五是积极参与推动WTO现代化改革。借助加入CPTPP的谈判时机,中国应积极参与WTO规则改革,重点通过与日本和欧盟在经贸规则谈判上的合作,就WTO规则修改问题做好美国工作,让WTO新规则的制定反映中国发展权益和共建人类命运共同体的诉求。 pAH88EUF9dkGxa0K4cGH6T8Tqtp4CKoGaWpfJdBZhJFsfiTOZibjlQl6IiJ//Qz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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